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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无言以对

16 无言以对

一如往常的,玛丽莎走过了门帘,看着还在睡觉的母亲,她放下了携带的东西,朝桌子旁走过去,坐了下来,拿起今早携带的必需品放在桌上整理,药水、匕首、干粮、饮水瓶、金币袋和手抄八大系本。

看到干粮和水瓶,玛丽莎才意识到今天都什么吃东西,虽说并不饿,不过还是将桌上的这些当成简单的晚餐。

吃喝的过程中,玛丽莎正看着地图,如果明天真要出去,背熟地图应该没有坏处。

这边有河,然后这里是岔路,进入魔尽深渊的入口是森林,往北走有雪地,往南走还可以看到不少的农田……

原来外面是这样子的,森林、雪地和农田……虽然已经『看』过了几次,但能实际体验的话感觉还是挺新鲜的。

想到这儿,玛丽莎不自觉撇向一旁挂满画的石壁那儿。

玛丽莎慢慢研究着地图,直到她手边的干粮空了,她也差不多将地图看熟了,只见她淡淡的擦擦嘴,随后看向后方的母亲。

床头旁的水和粮食空了,代表母亲已经醒来一次,随后又回归睡眠,代表下一次醒来大概又得等上好一阵子了。

随后,玛丽莎拿着杯子、食物袋和床头使用过的餐具,带到一旁冲洗,不需要多久,简单的家事便完成了。

她擦擦沾湿的手,慢慢坐在床旁,一语不发。

玛丽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担心着下一句话会不会让母亲感到震惊、不舍、难过、恐惧、还是担心自己……就算自己平时不懂感觉,但是看到他人的反应又有时会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

况且,又是很疼爱自己的母亲。

如果她哭了,该说什么?

就算她支持自己,又该说什么?

玛丽莎就这样,坐在床边,什么也不说的想了一小时。

模拟着两人间的对话,想像着母亲的表情,她的反应,她的应对,还有她会说的话。

最后,疲倦袭击着脑门,玛丽莎也有点困了。

不如这样好了。

玛丽莎此时也没多想什么,脱下了轻装,打开盖在母亲身上的白皮毯,钻了进去。

不过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一样,不过玛丽莎也没什么头绪,就这样不管了。

她尽力不发出声音,但还是带着些许震动,玛德莲发现床震了几下后,迷糊的揉着眼并打了个呵欠。

「玛丽莎?」玛德莲翻过身来,半眯着眼的看着躺在床边的玛丽莎。

「我可以睡旁边吗?母亲。」玛丽莎问着,反倒是母亲玛德莲听了后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

大概是玛丽莎八岁的时候,她就开始不和母亲睡在一块,之后就是经常熬夜不睡或只睡一旁的椅子上,虽然劝说过无数次,但玛丽莎却总以自己为优先把床让给自己。

今天居然这么突然。玛丽莎这举动让玛德莲愣了一下。

「当然,当然可以。」玛德莲向旁边多挪出一块位置,躺了下来,而玛丽莎则是拉起白皮毯,盖好了后,两人就这样陷入了沉默。

忽然,玛德莲似乎想通了什么,慢慢把脸缩到了白皮毯下。

「母亲。」玛丽莎首先打破了这沉默。

「明天我……」「我知道。」

还没说完,玛德莲就打断了她的话。

她翻过身来,两人面对面的。

「这样也好。」她淡淡地说「我和丝绸姐,也差不多是这年纪就出门的。」

「到外面记得,要注意安全,无时无刻都不能大意,因为一出了这个深渊,危险的不一定就是魔物,而是隐藏在你周遭的人。」一字一句,玛丽莎静静地听着。

「要注意,不要被英俊的男人迷走,男人都很爱骗人的,虽然我知道妳应该不感兴趣,但未来会怎样还很难说。」她吞了口口水「还有,可以的话,请以生命安全为优先,要有时时刻刻面对危险的心态,绝对不能大意,必要的时候,要有杀人的准备。」

说到这儿,玛德莲停住了。

「我可以问问题吗?」玛丽莎说。

「妳问。」

「母亲有杀过人吗?」

「有。」

不思考也不否认,玛德莲回答的时候没有犹豫,但这个回覆中有着满满且复杂的感情味道。

接着,玛德莲继续说着关于地表上的每件该注意的事情、有危险、有关于道德的、有关于钱的、还有关于生活的……几乎是把自己还记得,所有犯过的错都一一交代了。

「另外多多交些朋友,还有时刻帮助那些关心妳的人……」

「我知道了。」玛丽莎静静的点了头。

「还有。」

玛德莲说到这儿咽了一下。

「生日快乐。」她淡淡地说,露出了笑容。

玛丽莎听了愣住了一下「谢谢。」点头说。

不知是不是累了,玛德莲越来越疲倦,慢慢躺下了身子「睡吧。」看看她也被睡魔袭击着眼皮「明天,没有精神……就不好了。」她的声音慢慢变小着。

玛丽莎看了也动了下身,决定不再多说,将四肢调整到舒服的位置「晚安。」她说着。

玛丽莎说完,也接着闭上了眼,但满脑子都是母亲所交代的话,一字一句。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自言自语道。

不知为何,玛丽莎静静地靠近了母亲,慢慢伸出双手。

一点一点的,拥抱着那瘦弱的身躯。

此时这刻,她想起了关于八大系、关于学院的事情。

如果那边拥有足够的知识,应该可以找到破解缠绕母亲多年的诅咒的吧?

自己也没理由这样看着母亲继续受苦,而且光有那可以破解诅咒的机率,也构成了玛丽莎前去学院寻找的动机。

「我会救妳的,母亲。」

沉默许久的她淡淡地说,并加紧了双手的拥抱。

这一晚,她暗暗的做出一个决定。

微闭的双眼,此时慢慢张开,映出了深红的瞳孔。

黑色的靴子,踩在门旁,纤细的手指推开了门帘,但双脚却停滞在原地迟迟步向前走去。

往后一看,床头旁的水和食物也准备好了,桌子上也放着各种不同的药水和说明小纸片,那是玛丽莎一早起来花点时间做的,这些药应该可以维持一阵子。

而在药的一旁,放着平时玛丽莎携带的戒指,玛德莲曾说里面有着可以保护自己的魔法,戴上它,大多不能理喻的怪物就会畏惧她的存在,就像是先前的腐魔般。

但之后的旅程她不能再靠着这份力量,所以玛丽莎选择将戒指留下。

「我走了。」她说着,声音宛如一静止的湖水般。

说完,身影便消失在门口,留下的是一阵阵的微风。

滴答。

瘦弱苍白的手紧抓着白皮毯,玛德莲即使闭着演,眼泪也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滴答、滴答。

在洞口奔跑着的玛丽莎,不知为何,脚不免有一丝沉重。

还是不太放心吧。玛丽莎是这么想的,不过她很清楚母亲那强忍的微笑,就是要告诉自己,放手去做,不要担心她。

想着这事的玛丽莎,眼看前方的洞口越来越亮,看来差不多要到丝绸的房间了。

到洞口时,玛丽莎突然停下脚步。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一大一小两身影出现在玛丽莎面前,随后就是彩色的蜘蛛丝和彩片从上方飘下,不少挂在玛丽莎的头上,没想到才一出洞口进到丝绸的房间,就看到丝绸和熔岩爷爷站在面前。

「唉!老头,有点精神好吗。」

「可是我想睡觉呀……」

丝绸此时正用脚尖戳着熔岩爷爷的脸和胡须,熔岩爷爷的样子非常的疲劳。

看来丝绸已经将熔岩爷爷拉到自己的管辖之内了「谢谢你们。」玛丽莎见了缓缓鞠躬,而丝绸看了也微笑回应。

「来这边吧,好好坐下。」丝绸笑说。

三人围着一个大石块坐了下来,只见石块上摆满了不少食物,洒满糖粉的面包、洒满糖粉的切片水果、洒满糖粉的……干肉?

「来,妳应该还没吃早餐吧,好好吃一顿再上路吧。」丝绸双手合十靠在脸上说,玛丽莎看着桌上的食物,一语不发。

很有丝绸的风格呢。玛丽莎想。

「还真要吃呀!我看到这些还以为妳是开玩笑的。」熔岩爷爷伸手拿起离自己最近的糖粉肉干片,还有不少糖粉从肉干片上落下,几乎盖满整个盘子。

「什么开玩笑!你知道我做这些要花多少金币吗!」

「我、我错了大姊!」

丝绸举起脚尖看似要攻击,而熔岩爷爷看了迅速举起双手大喊饶命。

看着他们的举动,玛丽莎也没说什么,拿起糖面包开始咀嚼了起来,同时舔舔唇边的糖粉,其实她不讨厌这样的甜食,吃这么一餐可以让她一整天都不用摄取食物,仔细思考过这对她的旅程是有帮助的。

「我的牙呀……」熔岩爷爷抱怨着摸着脸颊,之前才被揍过脸还没完全好,现在又要吃这超高糖分的干肉,根本是活受罪。

「抱着感恩的心吃下去吧。」丝绸也好好坐下来说道,接着也拿起桌上的糖粉水果?吃了起来「因为等等还有礼物呢。」

「礼物?」玛丽莎听到这儿歪了下头。

「当然,这是我们熬夜赶工,还有和玛德莲一起制作的。」丝绸的脚指了指自己、熔岩爷爷和玛德莲位在的方向。

熬夜赶工?难怪熔岩爷爷一脸憔悴样,玛丽莎大概理解原因的点点头。

「这可是我精心制作的特制礼物呢。」丝绸咀嚼着水果说。

玛丽莎听了提起了三分好奇,也些微加速了点手中进食的动作,几人谈说之间的对谈,桌上的食物也越来越空。

除了熔岩爷爷那边,他只吃了一半便开始喝起自己带的水。

「那么!到送礼时间了!」

丝绸要求玛丽莎后退几步,玛丽莎也没多想的照做着,然后丝绸指着上方,玛丽莎抬头一看,只见一黑影从上方飘下,由于这角度看不太清楚,慢慢的,那黑影接近玛丽莎后,她才得以看清这件大礼。

「这个是。」面无表情的玛丽莎,眼睛正慢慢地睁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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