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霜王朝西部边境——若叶城总指挥部。
「报告上将—!西方的奥古妮丝帝国已经攻克了东境沿线数城—!敌军即将进犯若叶——请尽快撤离!!」
「报告上将—!北方的神圣路尼斯特教国入侵,我国与之签订和平条约,割让了北境闽江省约二十七万平方公里的国土—!」
「报告上将—!在教国施予的压力下,枢密院要求我军撤出西部,把西境全局让渡给帝国!——以此展开谈判!」
「可恶——!这等丧权辱国的条约——」身形魁梧的男子怒发冲冠地说。「回禀——只要我这位驻西部方面军司令还在,我等西境将士定当抛头髗、洒热血,寸土必争—!御敌于国门之外—!」
「但是——」
「你们退下吧!」
「............遵命!」
这名男性便是东霜王朝的军神——西部方面军的主帅拓跋扶灵上将。先代因配合东霜王朝的汉化措施而受重用,四世为太尉,多年来掌握国家的军政大权,宗室子弟各据要津,势力雄厚。
然而东霜朝政虽是典型的门阀政治,士族世家掌握了国家军政与地方经济,乃至于与君主共执天下,但士族仍需皇室的保护以维持权力,故即使在这百年来掌权的世家大族屡有更迭,皇族的姓氏依然没变。
换言之,皇室与世家大族是相互依存的关系。
唇亡齿寒。
士族中人都明白——维护国家的利益,也就是维护自身乃至于家族整体的利益。
当全体部下撤出军帐后,男子开始进行着沙盘推演。
把士兵部署在这里的话—!不对不对!若果遭遇对方的骑兵或魔法部队,结果只会导致全军覆没......
安排一支小部队在这里埋伏?不!那样的话只会使本部的防卫力量下降,若叶城恐怕会被攻陷!
笼城战又如何——?
不行,粮草已经没多少了。
男子喃喃自语,托着腮子思忖:
这不行......这也不行......。
除了割地,难道真的只能决一死战了吗?
二万饿兵与五十万吃饱喝足(当中还有十万骑士、五万魔法部队)的军队交锋。
胜负毫无悬念——必败无疑。
但凭着背水一战的决心,想必我军能重创敌军,使帝国短期内不敢入侵王国本土。
......他最后终于停下全身动作,仿如下定决心般——
虽为士族,但亦是将校。
本来的话,将士战死沙场,为国捐躯,可算是一种光荣。
但令这位将军迟迟不决的原因正是——
他的妻子最近在营中分娩,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现在——
「呜呜......呜呜......呜呜」
从营账中的摇篮正传来阵阵哭泣............
☆
在光与影的夹缝间,意识载浮载沉。
我睁开睡眼惺松的眼睛,发现自己正身处在摇篮中。
......一位大叔正抚摸着我的脸颊。
我拼命地吼叫,想把他和谐掉。
......奈何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环视周围,凌乱的沙盘映入眼帘。
我当即了解到——我正身处异世界。
「呜呜......呜呜......呜呜」
我焦急地问询问他「现处何地?」
却又发出一阵仿如婴孩般的哭泣声。
难道我已经忘记怎么说话了吗?
男子没有回答,抑或根本没听懂。
他突然抱起我,把我带到军帐之外。
真没想到十七岁的我,竟然会被如此轻松地抱起。
......这叫我情何以堪!
「我儿阿!看着那帮染指我国河山的侵略者吧!」
男子的眼眶尽是泪水。
「——待你成长后,请务必为父报仇——!」
这时,突然跑来了一名身穿盔甲的男子。
他焦急地说道:「报告上将!城外五十里出现了敌军的踪影!」
......突然干戈声敲击着众人的耳膜。
「骑士高文—!我以东霜王朝西部方面军司令拓跋扶灵之名下令——请将这个孩子——辉夜——养育成人!」
我的脑海里一片混乱,根本没搞懂状况。
「遵命...... !拓跋......上将!」
在我混乱之际,这位名叫高文的骑士把我抱走,冲出城外。
留在城中的——名叫拓跋扶灵的将军,将悬挂在营账柱上的长枪拿下来。这把长枪全长四百五十六公分,刃长四十二公分,上刻俱利迦罗,银白刃身在光线照耀下发出瑟瑟寒光。刻在枪柄上,有如几何图案的符号反射着鲜红,就连行外人一看也能知悉,这并不是普通的长枪。
「全军突击!别让敌军越过雷池半步——!」
在拓跋将军的一声令下,士兵们冲出城外与敌军进行决战。
敌军的魔法部队战力超群,不断释放出雷鸣。弓箭手看似「无限」的箭矢,从城外射进城内,铺天盖地的箭雨毫无慈悲地袭向突击过来的王国军,士兵们一个又一个倒下,流出的血液沾染一草一木,城内的居民亦难逃被一箭穿心的命运。而巨大的投石车,持续不懈地重击城墙,石块崩裂直至掉落地面的粉碎声,如雷贯耳似的大得惊人,四散的碎片浅射横七竖八的人们,接着,敌方的骑兵队伍践踏着无数的尸首缓缓地进城......
出乎意料的战力差,使王国的军队难以招架,二万部队在轰雷之中化为焦碳。
......两小时后,东霜王朝驻西部方面军司令拓跋扶灵光荣战死。
......三小时后,东霜王朝于西境最后一座城池若叶被敌军攻陷,西部正式沦陷。
☆
在风与汗水对碰的疾速下——
我们很快地逃出了城镇,穿越森林,再过了一条拱桥,沿着风的流向再度奔驰。
......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
......事实上,我还没有搞懂「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如此询问,却只发出了「呜呜......呜呜......呜呜」的声音。
他看到我的嘴巴不断地动,只说了一句:「口渴了吗......?」
接着便把我带到波光粼粼的湖畔,按着我的头啜饮甘甜的水。
月光洒落,晚间的湖面如同天空之镜。
这时,我一边品尝着清风的吹拂,一边低头看着湖面。
忽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如同婴儿般白皙的肌肤、如同婴儿般精致的五官、如同婴儿般褐色的秀发、如同婴儿般绿色的眼瞳。
湖面中倒影的是——
一个可爱、人见人爱的婴儿。
「小丫头,解渴了吗?」
............这时。
我首次把握住状况——
我成为了婴儿,而且还是个女孩子......
——这下真的很糟糕。
一个幼女,手无缚鸡之力,英雄难当!
就连最基本的(吃东西、换衣服、洗澡)也要依赖别人。
即使是最重要的时机也不利于我。
等我长大后,想必天下早已统一。
最重要的是——性别转换什么的竟然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还有什么面目见人?
「呜咽......呜......呜阿阿阿阿阿阿—!」
这并非说话,而是真的在哭泣。
「诶!烦死人了—!」
高文突然抱起了我,以仿佛投球般的姿势把我抛进湖中。
沿着预设的拋物线,我,噗通一声落入水中,牵不起半点波澜。
直到临死前五秒,我才恍然大悟明白到事情的骨干。
——高文是敌国派来的间谍。
「——终于解脱了!」
他的目的是——渗透到王国西境指挥部,盗取机密并瓦解战线。
......类似是『家父』的角色好像就是被他害死的。
然后,就在我沉思之际,高文正脱下裤子,对着河边撒尿。
恶心的一团黑色露出喷水。
......完事后,他拍拍屁股便跑了。
正剩我一人向着湖底逐渐沈沦——
有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若现在要我写遗言:嘿,真无聊。
森鸥外留下的这几个字足以概括我的一生。
原以为懂得五种语言(精通广东话,略懂英文、普通话、日文、异世界语言)加上拥有现代的知识,在异世界会很吃香,当高官什么的都不在话下,结果......新的人生还未开始,便再度迎来了终结。
芥川龙之介所言甚是:我们必须在同人生的抗争中学习对付人生。如果有人对这种荒诞的比赛愤愤不平,最好尽快退出场去。自杀也确乎不失为一条快捷方式。但决心留在场内的,便只有奋力拼搏。
......不想死、悲伤、难过、填满了我的内心。
生存的本能正在蠢动;然而即使再欲求不满,世界又几曾对我温柔、沉默。
......而且现在还变成了幼女,我还有什么面目活在世上?
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切腹——我说阿,或许就这样退场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项。
但现在没有武士刀在侧,也没被同等地位的敌军大将斩杀,被水溺死的话那叫「犬死」。
我唯一不能容忍这个,但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电解开始紊乱、组织受到损害。
......心室起伏颤动、心脏即将停搏。
活着,是一件幸福的事。
所以,三千世界的神明阿——
求你............让我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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