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好几次认为筱澄橘的情绪还有笑容都显得奇怪与突兀,现在我终于了解存在于我内心的异样是怎么回事。
望着对方笑容迎来春风柔和阳光的笑容,我深深的理解并且确认了。
这家伙与吉斯不同,是真正精神连同身躯,当真正的扮演好一名「演员」。
或是说她本身就是这样一名角色更为合适。
「呵呵,筱澄橘学妹,我无法理解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刚才吉斯学长说医疗团队提供给选手免费治疗,与其说是竞技场的措施就像是吉斯学长特别为了我们……为了斐绿翠同学才临时开口决定。」
「说不定只是学妹妳忘记竞技场的规定与公告吧?搞不好竞技场还真的有提供选手完整的医疗。」
「我很肯定竞技场没有提供这项服务。」
「为什么?」
「因为竞技场相关规定与注意事项共一百三十六条,我全部都记住了,其中有一条就是决赛结束,选手当下没有反应任何不适,日后假如出现问题,竞技场也没有权力进行干涉与救治。」
这家伙的记忆力有多惊人啊?
原来有一百多条阿?规定这么多结果初赛与决赛还有一堆问题,我看这些规定还是揉成一团丢到垃圾桶好了。
「所以筱澄橘学妹的意思是纯粹是吉斯同学为了你们才会这样临时规定吗?」
「是的。」
「那么也很不错啊,他是一名替人着想的学长。」
「是的,有这样一名学长我很高兴。」
「既然说完话,妳也该去陪斐绿翠去找小严了吧?」
「很抱歉,与示羽学长的谈话我很快乐,所以可以让我继续提问吗?」
平时的话,我一定很乐意接受然后随便乱回答,只可惜这家伙会提出的问题,我偏偏一点都没有兴趣。
如果抱持平时随便态度,这家伙大概也不会相信——更麻烦的是这名学妹恐怕从吉斯的烂故事里面推测出了什么。
该死,吉斯恐怕一开始的谈话对象就不是斐绿翠而是筱澄橘。
是理解筱澄橘不会说出去吗?吉斯才能够笃定的说那种泄漏风险的故事。
就算筱澄橘真的不会告诉其他人,这么做也只是增加我的困扰……这大概就是吉斯的主要目的。
他该不会是因为感觉被我压制,所以才会用筱澄橘来反击吧?真是麻烦的贵族先生。
「抱歉啊,我只想在这里吹风。」
完全不理会我的拒绝,对方像是没听见似的保持笑容进行询问。
「请问示羽学长身边那名巡逻队的队员呢?」
「咦咦?学妹没听见我的拒绝吗?那么我就再说一次——」
「请问示羽学长身边那名巡逻队的队员呢?」
对方笑容完全没有变化,像是深深刺进心底的笑容,给人一股仅凭外力是不可能撼动的可怕。
「啊啊,听说是我的嫌疑被洗清,那家伙接收到撤退命令,所以现在才能够不受监视的舒服站在这边。」
「是这样子吗?示羽学长恭喜您顺利摆脱掉罪犯的嫌疑,我相信斐绿翠同学一定也会为了您而感到开心。」
「是吗?可是她完全没有发现巡逻队的人不见了。」
「斐绿翠同学一直都比较单纯,一定是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
恩,简单讲就是一名笨蛋。
「示羽学长真的很厉害。」
「为什么突然有这个夸奖?」
「按照巡逻队经过调查赋予无罪或是判罪都至少需要两、三天的时间,结果示羽学长短短一天就被证明是清白的普通人,我想一定是巡逻队那边一开始就出了差错吧?」
「谁知道呢?我对于这种事情一点概念都没有。」
「示羽学长,一定深深认定某种理论吧?」
「理论?」
「大量不择手段孕育而出的就是大家遵守的规则。」
「真是矛盾,既然是不择手段那么为什么又要大家遵守?」
「因为所谓的规则就是胜利者『不择手段』的方式之一。」
「呵呵,筱澄橘学妹,如果不是现在从妳口中听见,我一定不会认为这些话会是妳说的。」
与平时的筱澄橘截然不同,散发的口吻、语气、性格、态度全都明显不同,唯独对方那副笑容直到现在仍然没有变化。
「对不起,因为面对的人是示羽学长,总觉得有一点紧张。」
真的很厉害,竟然趁机还讽刺我。
「所以你的意思是所谓的规则是贵族权利吗?不觉得这样针对贵族是很没有礼貌的事情吗?贵族们为了底下人群能够正常生活也是不断努力,他们也是有必须要生存下去的压力。」
「示羽学长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我纯粹在唬烂而已。
「是的,我真心认为贵族很了不起。」
「所以学长很相信并且尊敬贵族?」
「这是当然。」
「吉斯学长与示羽学长的关系真的很好,我好羡慕。」
「……我先说明,客房那张双人,只有吉斯同学一个人躺,我是睡在沙发上面。」
「呵呵,示羽学长在说什么啊?」
「没事,当我没说这句话。」
「吉斯学长与示羽学长,你们之间的秘密似乎很多?」
「没有,我与他只是朋友,不,最多就只是同学关系吧?绝对不是睡在一起的肉体关系!」
「那,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学长。」
「没事,当我没说这句话。」
糟糕,那张摆放爱心枕头的双人床一直在我内心深处挥之不去,感觉好恶心啊!
「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的继续询问,请问您几时才愿意离开斐绿翠同学的身边?」
多亏了这句话提问,脑袋再度被另外一股思绪给侵占——是一股认定遇到危险而需要戒备的情绪。
「筱澄橘学妹比我想象的还要关心自己同学呢。」
「这是自然,因为斐绿翠同学是我最好的朋友。」
「难道决赛无法前进的事情让妳耿耿于怀吗?」
「既然是与学长主动提到这件事情,那么我就老实回答,是的。」
「放心吧,吉斯同学已经派人调查,相信没多久凶手就会被查出来是谁了。」
「不就是示羽学长吗?」
如同一把利刃贯穿到我的心脏,言语上的犀利连遮掩都没有,突然就落下了这句话。
然而正当我思考该怎么响应,学妹带着某份歉意的口吻说道。
「学长对不起,我忍不住开了玩笑。」
「没,没关系,我不会在意,毕竟我确实常常被别人误会。」
「但是为了日后着想,还是希望示羽学长能够体谅斐绿翠同学。」
「体谅?」
「她努力坚持到这里,我实在不希望再看见她失望的难过表情。」
「我记得自己说过吧?与她抱持竞争,这就是唯一的帮助。」
「是的,当时我还骂了学长是恶魔,真的很对不起,但是我真的不愿意再看见斐绿翠同学露出那种表情了,尤其是今天的决赛就是一场灾难。」
「是呢,而且那家伙即使自己受伤了却还是为了妳着想,为了好好恭喜小严获得冠军,强迫自己从悲伤里面再次挂上笑容。」
「既然学长知道这点那么就该明白吧?斐绿翠同学承受的压力实在太重、太残酷。」
「妳的想法我当然也有想过。」
「既然学长也知道,那么——」
「可是最终她还是撑了下来,不愿放弃的坚持冒险者这条道路,并且在这条路上成长了。」
「斐绿翠同学,或许从朋友立场来讲很过分,但是我必须要说她没有天分。」
「我指的不是实力而是心态,至于妳说的天分问题,今天决赛不就是一场证明吗?」
「学长的意思是?」
「那家伙首次登上与妳相同竞争的舞台,为了与妳公平竞争,她赢了初赛——这绝对是她以前绝对办不到的事情吧?」
第一次与筱澄橘见面的时候,两名学妹的对话就可以发现斐绿翠显得怯懦而胆小,无法与对方好好正常的聊天。
但短短几天,斐绿翠已经就能够面对面的与筱澄橘谈话,到了现在甚至能够真的与筱澄橘站在同一个舞台竞争。
斐绿翠这份拥有自信后的转折,整天黏在一起的筱澄橘绝对是最清楚的人。
「学长的意思就是不愿意离开吗?」
「离开?离开什么?」
「不打算放过斐绿翠同学吗?」
「真是过分呢,竟然用放过这样的字眼,而且最初是她自己黏到我身上的。」
「学长,你……」
抬起眼眸并保持的微笑没有改变,清澈而阳光的表情清楚印在我的眼帘底下。
「真是一头恶魔。」
「呵呵,谢谢学妹的称赞。」
「竟然还打算继续折磨斐绿翠同学,你实在太过分了。」
「这是她追寻的痛苦道路,我只是给了她适当的建议。」
「你应该阻止她。」
「我阻止不了。」
「不对,学长你根本没有用心阻止。」
「是吗?我认为自己可是已经全力阻止了。」
「每日早上的锻炼,亲自过来吉斯学长的家观看斐绿翠同学骑乘蜥蜴的状况,这些就是最好的证据。」
「作为学长这是必须要做的。」
「但这不是阻止她冒险的做法,不,应该说是完全相反。」
听到这里,对方那副昏暗模糊的「目的」,我总算是稍微的了解。
这家伙……
「学妹妳难道不希望斐绿翠成为冒险者吗?」
「这……她没有天分这点,我不忍心看她痛苦。」
「别一直用天分这种无聊的借口塘塞妳的愿望了,妳,只是想要一名没有自信的斐绿翠吧?」
「学长,即使是我,听到这样的话还是会不高兴的。」
那副耀眼而迷人的微笑,终于产生了撼动,如同面具似的发出「啪」的碎裂声。
我将放在栏杆的双手移开,转过身慢慢走向餐厅。
肚子也差不多饿了,得去觅食才行。
「筱澄橘学妹,如果想要避免斐绿翠踏进冒险者这条不归路,那么就与我赌这一局吧,看谁究竟谁能够带着胜利笑到最后。」
「我会的。」
简短回应却令我的背脊感到一阵被银针刺到似的刺痛——我深深的理解,筱澄橘日后绝对会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还是由吉斯制造的超级麻烦,假如要顺利解决,果然就必须要采取非常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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