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少女与落樱！辉夜姬VS第一番长！
悬天堡北侧，是一片占了堡内四分之一面积的演练场。此刻演练场正中的地面上开着一个方圆数米下方连接着台阶的地洞。地洞附近，亿灵躺在靠椅上，怀抱着布偶灵灵，乏味地看着那个地洞。她傍边站着五六个人，为首的正是千灵和万灵。
“啊呜……”亿灵打了个呵欠，“真无聊啊，原本以为猜他们谁先出来会很有趣的……怎么费了那么久的时间……”
“我曾和那伙人的其中一个剑客交手，虽说是我大意了，但对方的确有一定的实力。”万灵摸了摸曾经受伤的左肩。“恐怕观音兵番长不是对手。”
“你是对观音兵的实力有所质疑吗？”
后面站立的人当中一个老者站了出来。虽然看他已经六十岁左右，但看他腰板挺直，步履稳重，就知道他的身体比许多年轻人都要好。他那发着慑人目光的双眼此刻正瞅着万灵。
“看来你是不相信我的判断。”万灵冷冷地用目光回敬，一点都不怕他，“你也对我的实力有所怀疑，凭什么我不能怀疑你徒弟的实力？”
亿灵似乎并不对她手下的争吵感兴趣。她抹去眼角的一滴眼泪，站了起来，“我去睡觉了，待会要是那些人出来，随便你们好了。”
“但是游戏规则……”万灵微微一愣。
“我有说过什么吗？”亿灵毫不在意地挥挥手，搂着布偶慢吞吞离开了。
“哼。”老者冷冷瞟了万灵一眼。
“倚老卖老的家伙，也不想想是谁先来到亿灵姐姐身边。”万灵心里这么想，却懒得说出来，只是看了看千灵：“先到正门看看吧，不知道那帮番长能剩下几个。”
无口萝莉千灵没说什么，转身和万灵并肩往正门的方向走去。
“哼，拽上天的女娃子。”老者看着万灵的背影，心里满是轻蔑。在他眼里，万灵只是因为和亿灵是亲姐妹才能和自己平起平坐。论资历，亿灵手下哪个及得上他？万灵那种岁数的家伙，自己的徒弟里一抓一大把，同样掌握了次能力的少说也有两三个。要不是靠血缘，万灵算哪根葱？
“哎呀哎呀，老师，和女娃子赌气可不行啊。”
地洞中走出一个梳着妹妹头的白发男，眼睛眯成细缝，嘴角挂着狡黠的笑容，那张脸让人不禁联想到狐狸。他右手夹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子，那女孩子头颅低垂，四肢无力，怎么看都是死透了的样子。
“搞定了啊。”老者微微一笑。
千灵万灵此刻早已走出百米之远，但听到声音后马上站住，转过身来远远地看向这边。
“是对手太弱了。”白发男咧嘴一笑，把尸体抛下。
乌云慢慢移开，一轮满月静静悬在天上，仿佛被那暴雨洗涤过一般明净。银色的光辉照亮了地上的女尸。那是个十六岁左右的少女，沾血的脸蛋像天使一样，雪一般的肌肤晶莹剔透，凌乱的发丝一部分垫在身下，一部分缠绕着完美的腰肢，还有一缕挂在唇边，那种娇柔无力惹人疼爱的模样，让老者身后的几个年轻男子不禁怦然心动。
“……妈的为什么敌人中有这么漂亮的MM……我们也想要啊……”在羡慕后自然就是嫉妒了，结果天目一众在他们心里被问候了千百遍。
“是个女人？”老者失望地摇摇头，“算不了什么，拉出去埋了。”
“老头真是暴殄天物啊啊啊啊……”身后的几个青年心里抓狂，但又不好发作。仅仅几秒，他们脑袋中就闪过了几百个迅速的危险的秘密的大胆的华丽的有效的精密的周详的卑鄙的下流的方案，但目标都是指向一个——悄悄挖走这条女尸！
“这班（哔——）虫上脑的家伙……”老者怎么可能不知道后面的灼热目光，但对此他也只能叹了口气。就像军队里永远缺女人一样，观音兵里绝大部分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不让他们有发泄渠道的话恐怕他们还会作出更恶心的事来，比如最近听说的那个捡什么肥皂的游戏。
“咦？”老者背后的其中一个奇丑无比的日本武士头男人边挖鼻孔边指着地上的女尸怪叫了一声。
“干吗啊，五行头？”其他人不耐烦地看着他。
“好像动了！“叫五行头的爆丑男说道。
“什么动了啊？”旁边的人不以为然地问。
“那女尸！我刚才看见她的手指头好像动了一下！”爆丑男边挖鼻孔边说。
“眼花了吧？”老者厌恶地看着他。
“没有啊！我发誓！”爆丑男用他刚挖完鼻孔的手指指向天空，“要是我眼花了，就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即使你不是眼花也很可能一辈子都娶不到老婆……”其他人想。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你们是在怀疑啊！说！是不是……”爆丑男正欲发作，却惊恐地盯着前方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了啊？”其他人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去，却发现——地上的女尸不见了！
“……终于见到了，光啊……”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却发现发出声音的，正是刚才的女尸！而她现在，正浮在十多米高的空中！月亮静静地悬在她背后，让她此刻既美丽又神秘！
“……刚才谁说我很弱啊？那只是因为我力量用尽罢了。”少女在空中冷笑，血红的左眼此刻看起来分外诡异，“现在终于见到了光……让你好好看看，什么叫地狱吧！”
“呼呼——”她身后展开了一对翅膀，左肩上是黑色蝠翅，右肩上是白色羽翼，周围出现了一层淡淡的白色光晕。接着，满天的月光像受到什么吸引，一同向少女涌过来！
“乖乖，好像带出了个不得了的怪物啊。”银发男流出了冷汗，强笑着道。
高天之上，漫天的月光像流水般灌进了少女完美的躯体里。那晶莹剔透的肌肤此刻散发出淡淡银光，让她此刻就像九天下凡的仙女一般神圣！但是她的双眼眼却冲出一红一白的两道神光，邪异得让人汗毛倒竖！
“……月亮在黑暗中发光，月影在月光中凝固，月亮本来就是光与暗的统一体……光与暗的无限轮回，于混沌中诞生，于月亮中凝结，于吾体内苏醒……吾乃月上之生灵，其名为——辉夜姬。”
不过数十秒，月亮仿佛被吸干了精华似的暗淡无光，而且整个月面呈现一种让人心惊的血红色！而那身上散发着淡淡银辉，双眼射出两道神光的女子，缓缓地落下来，停在了离地大约三米的高度。
“这可不行啊，你可是我带出来的呢，不能发小脾气哦！”银发男举起手来，“混沌之枪！”
唰啦——无数长枪凭空出现，飞蝗般射向空中的少女！
“逆-异界反击。”少女轻吟。透明的黑色结界将射来的全部长枪悉数吸了进去，然后再反弹射出！在场的六人大吃一惊，马上躲的躲闪的闪。银发男最是郁闷，那可是自己的能力啊，现在他正在被自己的能力攻击！
“落-黑夜圣歌。”
少女十指纤纤，仿佛指挥家那样开始按照某种节拍轻轻舞动。四周突然凭空出现了无数拳头大小的黑色圆球，飞快地游走着追击各人，尤其是银发男受到了重点照顾！“哇啊啊啊……”银发男首先中招，胸口被黑夜圣歌贯穿，血拼命地喷了出来！这个男人毫无悬念地倒地，死前眼睛还是眯成一条缝，只是往常用来笑的嘴现在张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大。
“就这样小男孩安然入睡
喘息著灰烟中的火焰，一个，两个
漂浮著的泡沫，爱慕的面孔
垂落著大地的数千梦想，梦想
在银色瞳孔摇曳的夜里
璀璨的你诞生于世
就算数亿的年月将无数的祈愿归於尘土
我也依然会继续的祈祷
请一定要，在这个孩子
充满爱的双手上留下吻痕
……”
黑夜里，夜姬优美而略带感伤的声音回荡在血色的天空之上，那谜样的旋律让听到的人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想落泪的冲动。那仿佛是苦难中的人见到神迹的热泪盈眶，充满了神圣，虔诚和平静。外围的千灵和万灵能清晰地看到，那些黑色小球的游动与歌声暗暗契合，整个战场仿佛已经化成了一张乐谱，而黑色小球就是那密密麻麻的跳跃着的音符，谱成了一章将人送上天国的乐曲！
黑夜圣歌！
“孩子们……我的孩子们……”
不过一会，战场上只剩下老者自己一个人，他的观音兵番长徒弟们全都倒在地上，死因无一例外，都是心脏被贯穿！他饱经风霜的脸上老泪纵横。
“辉夜姬……竟敢自称辉夜姬！你根本就是个杀人恶魔！我要为我的徒弟们报仇！”
天空里的辉夜姬望着地上的老者，那血红的左眼满是不屑，而黑亮的右眼却满是哀伤。
“既然你跟着亿灵作恶，就应该想到今天的下场。”冷冷的声音。
“……我……我不想杀人……但是……”温柔而充满愧疚的声音。
“是你们先想杀我们，你这老鬼凭什么抱怨？！”
“……对不起……请您离开吧，不要再为亿灵继续作恶了！”
两把声音一冷一热，一硬一软，但又是同一把声音，真是匪夷所思。但地上的老者看来根本没有听进去，他大喝一声：“作为武士，便要从一而终，再不易主，方能贯彻武士道之精神！我，山本流若火，今天便要实践武士道之真义，拼尽残躯，为主尽忠！——混沌之华，百花缭乱！”
高天之上，不知什么时候洒满了飘落的樱花，而已经变成暗红色的月亮也变回了皎洁的银白色。月光洒在每一片落樱之上，仿佛披上了淡淡的银纱，如此华美的画面，让远处的千灵万灵也不禁沉醉其中。
“……”辉夜姬静静地望着地上的老者，等待着对方出手。只见山本流若火稳健地屹立在地，重心微微下挫，右手按在太刀刀柄之上，摆好了居合斩的准备姿势。而他的眼睛是闭着的，仿佛只要睁开双眼，下一秒就是敌人人头落地之时——没错，这位老者身上散发出的慑人气势，那经过千锤百炼的凝重杀气，是这样告诉她的！
但是，那把太刀有办法突破物理攻击的克星——异界反击——吗？
一片樱花落下来，碰到了异界反击，然后，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异界反击仿佛被那柔弱的花瓣给腐蚀了一般穿了个洞，花瓣落进了里面，丝毫没有受到阻碍！当夜姬注意到有花瓣飘落下来，这花瓣已经落到她的肩膀之上！“啊啊啊啊啊——“仿佛被一根锥子从肩膀上**去，辉夜姬被强烈的疼痛刺激得大叫起来！那花瓣仿佛有着腐蚀一切的魔力，从肩膀落进去后一直往下贯穿，最后在她大腿处再次冒出，继续飘零。而她被贯穿的地方，却一滴血也没有渗出，仅仅是身体缺损了，就像一个没有血肉的木头娃娃被钻子从肩膀到大腿钻通了那样！
“这……这是什么能力？！”辉夜姬颤抖着捂住右边身子，看着那片花瓣掉往下方，在结界上腐蚀出一个不大不小的，花瓣形状的洞口，飘出了异界反击。
“混沌之华，精神之境；繁花之海，即为汝灵魂埋葬之所。”山本流若火慢慢睁开了眼睛。
眨眼，他已经到了她前方！尽管辉夜姬离地足有三米之高，但老者的的确确用无人看得到的高速一跃到了三米的空中，与辉夜姬对视！就在辉夜姬一愣的刹那，刀光一闪！
刀上会生出花瓣吗？答案是不能。
但是，辉夜姬此刻真真切切地看到，沿着山本流若火挥刀的轨迹，无数花瓣凭空出现！这些花瓣将异界反击腐蚀出一条大豁口，更将她拦腰腐蚀为两段！不，用“腐蚀”这个词并不是很贴切，因为消失的仅仅是花瓣碰到的部分，应该说，就是消失了！
毫无常理可言！
痛！欲生欲死那样的痛！仿佛肠子被人揪出来打结那样痛彻心肺！即使一滴血也没有出现，辉夜姬此刻感受到的痛，比真的拦腰斩断差不了多少！她痛得几乎晕过去，眼前一黑就往地上落下，眼泪仿佛断线珍珠般泼洒在空中。
“……黑夜……圣歌！！！”
“呜——”与夜姬同时下落的山本流若火身体被数十个黑色小球贯穿！令人同样惊讶的是攻击过后，老者的身体并没有爆出血花，仿佛只是没血没肉的木头娃娃被挖去一大块身体似的！不过山本流若火被贯穿后仍然闷哼了一声，证明他不是一点伤害都没有。但是，数十个黑夜圣歌的贯穿痛楚，这老者仅仅是闷哼一声，可见他忍耐力之强！
“啪！”“卜！”
辉夜姬摔在地上，而山本流若火则是稳当地落地，但是强烈的疼痛仍然让他不禁晃动了几下。“啊啊啊啊啊——”地上的辉夜姬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因为地上已经铺满了樱花！她紧贴地面的那部分身体大块大块地消失，整个人仿佛是放在热锅上的牛油，开始点点地消灭！
“混沌之华，能腐蚀灵魂，灵魂完全消失之时，即是汝归天之时。”
山本流若火举起太刀，一步一步走向地上已经因为剧痛全身绷成弓状大汗淋漓的辉夜姬，而他自己的双脚也已经消失，整个人仿佛是幽灵般浮在花瓣上移动。当然的他的双脚也是疼痛无比，让他随时都会晕厥过去，但他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仿佛全部的痛楚已经化作额头上那几滴汗珠排出体外了。
何其坚韧的心智啊！
他有自信，要是再年轻十年，他连脚下的疼痛也能无视！
“只要再砍几刀，再砍几刀这个可怕少女的灵魂就会消失……没错，以自己几十年的经验，那几刀只要一瞬间就能完成，连眨眼的时间都不用……她已经痛得心智混乱了，即使让她勉强保持清醒，最多也是再使出那种黑色小球，让自己身体被贯穿多几次罢了。那种黑色小球要完全地杀灭自己的灵魂，要抹得一丝不剩……谈何容易啊！我赢了！”
我赢了！
我……
“天狗食日！”
地上的辉夜姬突然竭尽全力大叫一声，双眼重新爆发出一红一白两道神光！同时，山本流若火被一个直径五米的黑色球体完全吞噬！
“竟然……有这么大的……”
此刻的他，迈出一步已经要竭尽全力与晕厥抗衡，哪里有余力逃出这黑色大球的包围？他刹那间头脑一片空白。
“要是再年轻一点……我就有余力了……这该死的身体……”
“……我……老了啊……”
唰——天狗食日，缩成一个点。而山本流若火，也消失了。
月仍然是血红的暗，漫天的樱花此刻不知到了何处。辉夜姬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不远处山本流若火的尸身静静地躺在地上。两人的身体此刻都那么完整，根本看不出有一丝一毫战斗过的痕迹。刚刚那场梦幻一般的战斗，除了夜姬的疲惫，已经无迹可寻。
繁花落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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