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无底深渊下去也是前程万里——木心
193:05:02
锦竹市 布鲁克·国际新城
好又多购物广场附近
环视了一眼因为宵禁和军事管制而阒无一人的黑暗街道，由于刚与一支军队擦肩而过，用冰系别魔术将他们骗过，Sommer还是有些惊魂未定：“这些军队不会受到驱散魔术的影响吗？”他面向着空无一人的地方问道。
Berserker的声音随即在那里显现出来。
“魔术这种东西，本质上是一种欺骗世界意志的事物，对于散乱无秩序的群众来说，他们的【存在】太过单薄，因此易于操纵，而整齐划一的军队，在概念上就代表了【确切不变】，所以魔术的影响当然比较微弱。”
点点头，Sommer不再发言，他凝注精神，沿着街道缓缓移动，街灯并没有关闭，但是被调到了最低亮度，聊胜于无的昏黄光芒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长。
突然打破寂静的，是berserker的声音：“这样做的问题确实很大，但也是唯一的办法，真可笑，有朝一日，我也要乞灵于无谓的运气。”
Sommer的意识展开到极致，探查着周围可能出现的目标：“自己做靶子，可要有相当勇气。”
昨夜两人没有贸然出动，商议的结果是，archer绝对是不可能凭借简单的个人力量战胜的，其它的servant与master必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自然会视archer为卧榻之侧的猛虎，只要抓住机会，一定会先除掉他，而此刻archer的最大威胁就是berserker，如果发现了berserker的行踪，只怕会立刻以雷霆之势出手，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后者制造足够的声势，等到发现战况的servant们赶来，集合所有人的力量围攻archer，那么战事就可能会有转机，这也是收益与风险并存的战略，承担最大危险的，自然是作为靶子的他们。
可惜的是，在他们看来，这也是唯一的出路。
尽管在客观认识上，御主没有理由跟随者从者冒险，但Sommer不肯一人待在后方，而berserker蔑视生死，也不以为意。
两人无声无息地沿着公路旁边的步行区缓缓潜进，紧张的气氛悄然蔓延开来，两人都不在说话，默默探查着四周的动静。
“感觉到了。”随着一声低呼，berserker沉重的面甲瞬间成型，他转头望着高楼之间的晦暗空间，在那里，一串灿烂的火焰划过天际，瞬息而至。
一道金色的华光瞬间切过空间，金属弹头被击碎，berserker一手抓紧master，向后空翻，沉重的盔甲猛然撞碎身后百货商场的二楼单面玻璃，一个翻滚就潜进室内。
“曳光弹，这……是御主吗？”Sommer抖落衣服上的玻璃碎片，谨慎地蹲伏到一排膨化食品的货架背后，他虽然从未用过枪械，但对于这种常识却不缺乏。
Berserker没有回应，他手中的巨剑已经解放开来，金色的流体在他周身盘旋着，借着宝具的光华，超市整齐的货架显现出来，满地的碎玻璃折射出星星点点的闪光。
“唯一的问题在于，对方是否要发动昨天那种级别的攻势。”berserker警惕地看着静谧夜色的窗外，军队的巡逻已经走远，似乎没有察觉这里的响动，但最终这里肯定会整齐地排好一排排装甲车，因为那枚显眼的曳光弹的弹道，最终落向这里。
“如你所说，世界意志所限，神灵也无法随意灭世，否则真如archer所说，可以击沉大陆，那么直接削平整个四川，圣杯战争不就结束了？”
“但愿如此。”
Sommer满不在乎地轻哂一声，“反正命都搭上了，什么结果管他去吧。”他从货架上取下一包薯片，撕开口开始大嚼起来，含含糊糊地说：“番茄味的，我不喜欢番茄。”看戏似的，他盘腿坐在地上，一边吃着薯片，一边观望着四周的动静。
无理由地，他忽而觉得背后一寒，本能般就地滚一圈，阴差阳错地躲开了身后射来的一箭，箭的威力被有意压制，介于机枪子弹和小型手雷之间。
一个光滑的圆形凹孔在地板上无声无息地显现出来。
“后面！”
不用他提醒，berserker已经挡在了御主身前，他瞥一眼地面上的凹坑，发觉到这又是不同于之前的力量。
赤色长袍在黑暗中并不显眼，显眼的是化为群鱼在空中游弋的灰蓝色鱼文。
“全神。”berserker斩钉截铁地判断道。
Archer空洞的瞳孔漠然地凝视着berserker，似乎后者只是月光，流水和晚风那样。
群鱼在空中盘旋一瞬，向着berserker冲击过去。
金色巨剑液化为对应数量的短剑，在空中一一拦截了archer的进攻，两者接触并无碰撞，只是无声无息地彼此侵蚀，交错吞噬，随即各自退回自身的位置。
金色的短剑剑阵华光不减，而群鱼似乎渐渐淡去，重新在长袍上化为鱼文。Archer对于berserker的表现有些惊奇，眼瞳在一瞬间回归成银色，但那种情绪只是持续了一瞬间就消失了。
“自从厌倦于追寻我已学会一觅即中;自从一股逆风袭来我已能抵御八面来风驾舟而行。”
沉重的声音在黑暗的空间里震荡着。
Archer没有做出任何回应，鱼文重新聚集起来，化为一支纯黑的箭矢，在箭矢的周围，渐渐浮现了【起源】，那只来自于虚无的弓箭。
没有破空声，箭矢原地消失，berserker收到死亡的感召，向着右侧做出了极其细微的回避，同时巨剑飞快地化作鞭状的流体，飞射而出，缠绕上后者的虚无之弓，这些动作一气呵成，以至于在动作完成后berserker才发现左肩肩头出现了一个通透的圆洞，左臂整个失去知觉。
虚无之弓随即在空间中消失，鞭状的金色流体巨剑的那一头似乎投入了一个不可见的空间。
巨剑缓缓回收，鞭状流体越来越细微，最后已经无法被观察到，在感官中彻底消失。
Sommer缓缓放下伸出的手，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一般。
巨剑重新回到berserker手中，只不过，这一次只有左手持剑的他似乎已经是必败无疑。
“这，才是你的宝具。”他看着自己左肩没有一滴血液流出的圆形空洞，沉声说道，“湮灭万物的力量，从深渊中到来。”
Archer的眼神依旧空洞，时空中涌动的鱼文再次开始向着他的位置聚集，他不慌不忙，看起来胜券在握。
此时，Sommer突然露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笑容，居然把手伸进包装袋，掏出一把薯片塞进嘴里。
“下一包，我要孜然味。”他满不在乎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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