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白吃一通吃饱了就跑，不止是吃相，这脸皮也着实令姜山袍和冉北厉刮目相看。
当然，这是说笑，练长玉看似和姜山袍年龄相仿，其实并不具备姜山袍的成熟心性。
……姜山袍也不成熟，不过他经常陪老道外出闲转，接触风土人情较多。再加上半个生而知之，其实心理已经接近成年人。
但练长玉则完全像是未雕琢的美玉，对于外界的一切似乎都保持着陌生与疏离感。
此刻就连大大咧咧的冉北厉都已看出，这个小家伙似乎有些呆萌——他的世界里似乎发生什么都是正在进行时的理所当然。
所以冉北厉下意识的询问：“练小兄弟你独行的话……带钱了吗？”
练长玉果然满是懵懂：“什么是钱？”
（果然！）
另外两人一起巴掌拍脑门。
还好是自己两个，若换了别有用心的，把练长玉卖了估计他都还给别人数钱。
姜山袍洒脱一笑，呼唤不远处的小二又换了一桌子菜。
值得一提的是，这是一桌普通菜肴，一整桌菜一两二钱银子。
“我的目的地也是禹州城，”冉北厉叹道：“这位练小兄弟太单纯了，我顺路照顾他一下吧。”
新的菜肴很快换上来，尽管练长玉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但他的确已经吃饱……吃撑了。
……刚才他一个人横扫全桌，七八岁孩子的食量再大又能大到哪去？
所以冉北厉的赌还没打就又输了……
“禹州城吗？”独立，意味着随心所欲，姜山袍也道：“左右无事，不妨同行吧。”
“姜小兄弟……如果独自一人飘零江湖，未免太过寂寥，也罢，我们便同行，我想办法让你加入丐帮吧！”冉北厉对这个有超逸绝尘气质的孩童很有好感，很认真的说道。
姜山袍呆了一下：“刚才冉兄似乎说除了……”
冉北厉道：“丐帮的确是不收练过武功的人的，但老子的……咳咳，我父亲在丐帮有点地位，我想办法劝说一下他，你才五六岁的年纪，江湖还不适合你。”
“我只是看起来很小只，其实已经快七岁了。”姜山袍的确生性洒脱不喜人管，不过也没拒绝冉北厉的好意。
尽管冉北厉外表恶形恶像看起来像是个侏儒恶棍，但言语间可以看出他是个热心肠的好人。
（冉北厉：老子只是没长开呢好吧！你丫才侏儒恶棍呢！你还蟑螂恶霸呢！）
两人边吃边聊倒也痛快，练长玉虽然懵懂，却也一直平静坐着，没有丝毫其他动作。
人如剑，不出鞘静而无声，出鞘则斩破天地。
大抵是认可了两个新朋友。
既然同行，那当然是闲话后聊。
姜山袍二人都不是好口舌之欲的人，很快吃饱，姜山袍与练长玉先下楼等待，很快冉北厉走了出来。
他洗去伪装后的样子让两个孩童大吃一惊。
原以为冉北厉就算再年轻也得二十多岁，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比两人大不了几岁，顶多十一二岁的模样！
‘老子超凶’其实一点不凶恶，冉北厉年纪轻轻已经看出一副正派气质：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眼神凌厉宽口阔鼻，一双硬唇浑实坚毅，肩宽背厚腰杆笔直。
的确是个成为大侠的好模子。
“怎么了？”冉北厉摸了摸下巴：“我这样是不是真的很不吓人？”
“虽然不知道你之前理解的江湖是什么样的……”姜山袍忍不住道：“但老实说长得吓人除了娶不到媳妇之外到底有什么用啊？”
“这个……”冉北厉仔细想了想：“大概是让人生不出拒绝之意吧？就像这样的。”
他指着站在三人身前的一个高大恶汉说道。
高大恶汉身高两米，两膀腱子肉粗若树干，满脸横肉牙齿外突，简直如同恶鬼在世。
地狱空不空荡不清楚，但恶鬼的确已经出现在人间……
“小子，把你的大宝剑交出来！”
蒲扇般的大手伸到练长玉眼前。
他的一只手就有练长玉小半个身子大了。
姜山袍扶额而叹：“你之前说没人敢打剑皇宫宝贝的主意。”
冉北厉耸耸肩走到练长玉身边，指着恶汉的鼻子对姜山袍道：“总有些不长眼的蠢货，这才是江湖不是吗？”
“哈？小兔崽子，你说什么？”恶汉简直诧异的瞪着冉北厉。
“我……”练长玉似乎被吓坏了，虽然面无表情，但声音很弱很受。
“喂喂，吓唬小孩真的没问题吗？不怕被江湖人说以大欺小吗？”姜山袍把练长玉拉到自己身后。
恶汉哈哈大笑：“小屁孩懂个蛋呦~！老子可是外号‘鹿州一枝花，不要脸当家’的许仙啊！”
姜山袍顿生恶寒，嫌弃的奉劝道：“快走吧，一会儿白素贞来了，说不定就给你来个水阉许仙。”
“白素贞是谁？”冉北厉好奇。
“那是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讲述了人蛇虐恋却被和尚强行拆散并霸占人妻的苦情玄幻伦理剧。”
“人蛇？虐恋？和尚？霸占？苦情？伦理？”冉北厉眼光大亮：“听简介就很爽文呀！求更新！”
“有空讲给你听。”
“喂！你们是在小看我鹿州一枝花不要脸当家吗？”恶汉许仙勃然大怒。
“我可以……”
“你在那自豪些什么呀……”练长玉还想弱弱的说些什么，被姜山袍打断：“不是小瞧，你在勒索抢劫的时候就不看看身后吗？”
“身后？”恶汉许仙一愣，转头看去。
只有一群看热闹的江湖人和平民百姓。
“小子！你敢耍……”转过头来的脸更加凶神恶煞。
恶汉许仙：“……？”
冉北厉顺着这个痴呆脸的目光看过去。
冉北厉：“……？”
不过许仙一回头的功夫，哪还有姜山袍和练长玉的影子？
“他们……去哪了？”恶汉许仙瞪向冉北厉。
“你身后。”冉北厉大翻白眼。
“是吗？哪呢？”恶汉再次回头，忍不住瞪向冉北厉：“臭小子哪有……人呢？”
破空声落在耳边，恶汉循声看去，不由心中一颤。
却见冉北厉正以极强的轻功身法向远方电射而去！
光是这轻功就远不是在场所有江湖人能比的！
“老子……咳咳，老子这是见鬼了么？”
瞥了眼周围露出嫌弃之色的围观群众，许仙哈哈大笑着走开：“看到没！那么厉害的轻功高手都被老子吓跑了！”
鹿州城外……
冉北厉气喘吁吁的追上早已等待的姜练二童，惊骇道：“你刚才好厉害的轻功！”
他不懂什么高深轻功，可是万法归一，他的内功早已远超江湖二流好手，以这样的内功即便运行普通轻功，也速度飞快。
即便如此，他的极限速度依旧与姜山袍不知是不是全速的轻功相差十万八千里。
这还是姜山袍带着练长玉一起跑的结果！
他甚至没好意思说，其实他的速度是追不上甚至找不到姜山袍的痕迹的，只是沿途有丐帮的人在街上跑业务，被指路才追过来的。
当然姜山袍也没有把他甩下的意思，否则以他的速度，就算拽着个人，丐帮的业务员们也发现不了他的痕迹。
旁边的练长玉虽然始终淡漠着小脸，此刻也难免流露出惊色。
他的感触比冉北厉海深！
刚才被拉着手，他甚至都没怎么移动，完全是被拖着飞！
只感觉周围的一切如极光幻影向后飞速流逝，从城中的酒楼到城外此地至少两三里地，但几乎是一转眼的时间便已到了！
……若不是最后吃了个丸子堵住嗓子，他在双脚接触地面时就已吐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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