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有个怪物把三百里外那座城的护卫都吃了?”城门前,一个士兵向另一个士兵打听消息。
“不是怪物,是草地。”那个士兵满不在乎地回答。
“可我只听说过马吃草,牛吃草,没听说过人吃草,更加没听说过草会吃人。”这个士兵不相信。
“天知道,或许只是哪个不敢承认自己的责任的粗心猎人铺在草地上的陷阱。”
“可哪有那么大的陷阱,怎么说也得有上千人死了。”
“说不定是瘟疫。”另一名士兵拿着面包走过来,加入了他们的对话。“我听说有种恐怖的瘟疫能将人整个溶解掉,你知道,嘭!的一下,人就变成一团粉红色的雾了。”
“噢!拜托,伊凡内奇,这种话骗骗小孩子都嫌老套。”
被称为伊凡内奇的士兵嘴里衔着他的面包,神气地站起来,表演四分五裂的样子。他尽力地表演得像是那么一回事,四肢朝周围用力伸去,脖子拉得长长的。“看到没有,就像这样。”他说。
“这是五车裂。”周围的士兵大笑起来,要他收起那丢人的架势,“而且这样人也不会嘭!一下变成粉色的雾。”
伊凡内奇坐下来,怀里揽着他的长枪,不说话了,静静吃着他的面包。
在这片沉默里,又有一个士兵加入进来,他刚从城主宅邸过来。他一来,便问:“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有士兵问。
“来送信的人死了!”从城主府来的士兵脸上一副惊奇的样子。
“怎么死的?”伊凡内奇问。
“累死的,那个人说了一句火速支援,就倒在地上。叫也不动,泼了三盆冷水,才发现真是死了。”城主府来的士兵说。
“那他一路喊的:‘草吃人啦!’是不是真的?”有士兵问。
“或许吧,城主正拿不定主意要派多少人去。我看不会超过二十个。”城主府来的士兵摇摇头,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一下大腿,“那人还说了全军覆没。”
“这我们早就从他冲过城门时的叫喊声里听过了。”
“我看不会超过十个,如果去的人多了,保不准会被人攻下这座城。”守城门的士兵说。
“那倒不至于,果真如此,国王怪罪下来,他们可要斩首示众!”城主府来的士兵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但他们如果这么做必然就会有人给他们撑腰,许是那帮惹人恨的穿越者。”伊凡内奇说。
“说不准,反正我们也没见过什么穿越者。说不定他们根本不存在。”城主府来的士兵说。
伊凡内奇朝那人瞪了一眼,说:“如果是那样,那你怎么解释那些‘地球百科’、‘时尚杂志’、‘漫画’、‘小说’?还有教士说的那些被穿越者杀死的人?”
“按我说,你就别管这些事。听说王都的范米·凯最近在进行旅行修炼,昨天进城的黑衣人就是他。他此刻正在城主府内,很可能他会带队去解决这件事。”城主府来的士兵说。
“我听说他是将军身边的红人。”
“他的确是。”城主府来的士兵说。“他很可能接下将军的位置。”士兵擦了擦鼻子。
“现在说这话还太早了,他毕竟还没经历过什么。”伊凡内奇说。“倒是我听说他跟我们出身差不多,不是贵族。”
“不可能,他必定是某位公爵的私生子。”有士兵说。
“我也这么认为,不然他何以有如今的地位?”城主府来的士兵说。
“反正怎么样也不关我的事。”伊凡内奇说。
……
“那么,你觉得怎样?”城主问客座上的一位英俊青年。
这青年穿一身骑士盔甲,面容俊朗,脸色凝重。“在下愿意效劳。”他看向城主。
“你得做一些准备,范米少将。”城主说,“你打算带多少人去?”
“一个。”范米少将说。
“嗯……”城主左手托腮,显然正在思考着什么,他说:“我敢说两个人绝对不够,那么,你有什么办法去对付杀了上千名士兵的怪物呢?别告诉我你把这个当成儿戏。”他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传信兵尸体。
“我要护卫队长跟我一同去。”范米说。
“不行,”城主拒绝了,他说:“护卫队长是本城警备的根基,他只能留守本城。”
“那么给我一个最差的士兵。”范米说。
“恐怕这个士兵表现不会很合你的心意,况且我的士兵里可没有最差的。”城主说。
“那么便给我一个能执行命令的。”范米站起来。
“只有两个人,你要怎么战胜那个怪物?”城主问。
“如果情况真的那么糟糕,那么带上阁下城中的所有士兵恐怕也无济于事。”范米说。
“的确,那么,你要怎么战胜那个怪物?”城主问。“你知道,我不能让一位少将就这么白白丢了性命。”
“我不是非得战胜它。”范米说,“我可以将它引到别的地方,或者采取些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城主问。
“或许我可以把它引到这座城里来。”范米刚毅的脸上露出视死如归的样子。
闻言,城主顿时大惊失色,托腮帮子的手滑了下来,他断断续续而又坚决地说:“不……这是绝对不行的!这样……你就是杀人凶手!”
“不,照您刚才所说,我完全无法挡住它的脚步,甚至连阻扰它也做不到。毕竟那可是屠杀了上千名士兵的怪物。”范米往前走了一步,站到城主的面前。
城主站起来,范米握住了他的手,他说:“即使我死了,那怪物将那座城的所有民众全部吃光了,你想,它为什么不到这里来?”
城主的声音稍微颤抖,他说:“即使如此,你也不应该把它引过来这里。这样它又如何知道此城?”
“假如那怪物有智慧,懂得先杀死士兵再杀死那城里的百姓,那么它为何不懂得从人的口中知道这城的地址?”范米反问他。
“这是没有道理的。”
“这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范米紧紧抓住城主的手。
“你要我做什么?”城主看着范米的眼睛。
“我要你给我五百人,还有油与火把,枪手和火药。”范米说。
“那么,你便出发吧,把那怪物的头领来见我。”城主摆摆手,取出他的命令书。
……
这是距离阿光来到这个世界一天前所发生的事,现在让我们回到正常的时间点来。
当那五百人的救援队赶来时,即使他们举着火把,但已是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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