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烦恼后,清晨,哦不!已经没有白天了,只剩下了持续的黑夜,镜豪走到玄关门前,穿好鞋子,转过头看着众人,在他的旁边还有无名樱。
“那我走一趟了!”镜豪对着夜樱等人说道。
“只有你们两个人,可以吗?”千雪有点担心的问道。
“没事,我们会尽快赶到蜀山,到了那里就安全了。”镜豪刚想扭动把手,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对了,关于天樱变成萌萌哒这件事情,我会告诉天法与天雨,也就是她的弟弟妹妹,我也会顺便问一下掌门爷爷有没有治疗方法,所以你们不用担心。”
“那好吧!遇到魔将,一定要快点逃。”夜樱说道。
“嗯!”
镜豪点点头,与无名樱一起走出别墅,立刻化光飞遁前往蜀山。
目送两人离开之后,莲月轻叹一口气,满脸愁容,无力道:“唉……还是没有告诉他……”
夜樱看见她满脸愁容,唉声叹气的,不禁问道:“怎么了?”
“不!没什么!”莲月摇了摇头,转身回到客厅里去。
夜樱等人面面相觑,自从莲月醒过来之后,她就这副样子,貌似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但他们却没有点破。
莲月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继续唉声叹气,道:“唉……”
连莲月自己都不知道,自从醒过来之后,她到底叹了多少口气。莲月她一直在纠结着,到底应不应该把素问的事情告诉他,如果告诉他了,又恐怕他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虽说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举动就是了。说实话,当她醒过来见到镜豪之后,着实吓了一大跳,没想到他竟然复活了。
这让她打从心里高兴,却又失落。
高兴的是,他还活着,失落的是,他喜欢的人,不是自己。如果再次向他告白的话,他会接受吗?
“还是先别想这些事情了。”
……………………
高空之上,两道白光从漆黑的天际划过,留下一道淡淡的轨迹。
镜豪与无名樱两人离开天芯家族也有一段距离了,但距离蜀山,还有着一段很长的路程。一路上,无名樱仍然像之前一样,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一边高速飞行。镜豪表情非常无奈,转过头看着她,忍不住问道:“你从昨天看到现在,到底是在看什么啊!”
无名樱面无表情的回答道:“看你……”
“我又不帅!有什么好看的……”镜豪无奈的问道。
“你不喜欢?”
“不喜欢……”
“哦……”
说完,无名樱把目光放在前方,真的没有再看他一眼。镜豪松了口气,再这样下去,吃不消啊!
两人就这样一路上飞速驰骋,令人奇怪的是,一路上竟没有遇到魔将。就这样,飞行了两个小时,两人终于见到了蜀山。镜豪与无名樱两人在不远处空中停了下来,一股无形且强大的灵力从蜀山内部传出,形成了一个五芒星法阵。
“护山阵法?”
镜豪眯着眼,盯着五芒星法阵,刚想靠近之时,五芒星法阵快速旋转,一道紫光自阵法内中射出,袭击而来。两人见状,迅速避开攻击,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猛烈地攻击。只见五芒星法阵持续高速运转,一道道紫光仿若机关枪扫射一般,横扫二人。
两人对视一眼,皆往不同的方向飞去,避开攻击。密密麻麻的紫光持续扫射二人,不留一丝喘息的余地,也不给一丝攻击的机会。镜豪一边躲开攻击,一边紧咬着牙,这个阵法,根本就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而另一边的无名樱,则是很聪明的退出了阵法的攻击范围,眼神之中露出一丝幸灾乐祸,饶有兴趣的看着镜豪逃命。
而此时的镜豪殊不知,无名樱早已退出了阵法的攻击范围,看着他像个傻子一样躲开攻击。
镜豪咬牙,拔出唐刀,剑式应手而起,一道白色凛冽如罡的三丈剑气挥出,直击五芒星阵法。剑气落在阵法之上,击中之时,不料阵法将剑气吸纳其中,化为己用。这时,在蜀山内部,大殿之内,掌门几人察觉到了护山阵法开启了,以为是魔族来临,迅速走到外面。
掌门看见五芒星阵法正在高速运转,再眺望高空,看看究竟是谁触动了护山阵法。
小师叔眯起眼睛,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道:“那是!”
“镜豪!”掌门震惊的盯着那被护山阵法逼的到处逃窜的人,那熟悉的相貌映入眼中。
“停!”
只闻小师叔一声大喝,五芒星阵法迅速停下攻击,他与掌门相视一眼,腾空而起,离开阵法范围之内。
镜豪停下逃窜,见到不远处有两道人影往这边飞来,眯起眼睛一看,是掌门与小师叔。
“掌门爷爷,小师叔!”镜豪高兴的往两人方向飞去。
“你真的是镜豪?”掌门半信半疑的道。
“嗯!真的是我,我复活了!”镜豪说道。
“怎么复活的?”小师叔问道。
“这个嘛……一言难尽…”镜豪低下头,示意自己不想说这件事情。
而掌门与小师叔两人也听出了话中有话,也不打算再继续追问,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对于活了这么久的两人而言,复活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掌门激动的抓住他的肩膀,心中甚是喜悦,高兴道:“复活就好!复活就好!”
“先回去再说吧。”小师叔说道。
“嗯!”
镜豪点头,对着不远处的无名樱挥手,让她过来。
“她是谁?”
“我一个朋友。”
“哦,那走吧!”
说完,四人迅速进入蜀山之内,而阵法也随之再次开启。
四人进到大殿之内,只见镜情三人正在内中等着。镜情回过头来,正欲问发生什么事情时,一个熟悉的人映入眼帘。她身体微微颤抖,双手捂着嘴,双眼湿润,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连同镜丰镜川两人也同样如此。
“镜…镜豪……”
镜情声音之中带着颤抖,快步走到镜豪面前,双手用力抱着他。感受着他的体温,他的气息,两行清泪由眼角滑落,沾湿衣襟。
“太好了!太好了!”
镜豪反抱着镜情,轻拍她的后背,任由她放声痛哭,同时双眼也已湿润。
“我回来了……”
“嗯……”
“恍若隔世啊!”
“对!”
镜丰与镜川同时感叹道。
突然,镜丰想起了一个问题,疑问道:“咦?不对啊!那么后山上的尸体还在吗?”
“对啊!”镜川也才想起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不提还真有人没想起,掌门与小师叔也露出疑问。镜豪的确是复活了,也就在眼前,那么后山的尸体,现在还在吗?
镜豪轻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师姐,别再哭了……”
“嗯!”镜情点了点头,将他松开,把眼泪擦干。
镜豪看着掌门几人,好奇的问道:“我刚刚听见你们说尸体,你们把我的尸体埋在后山去了啊!”
“嗯!只不过不知道还在不在……”镜丰说道。
“那就去看一看吧!”镜豪提议道。
“好!”
掌门几人赞同提议后,一起走出大殿,往后山飞去。
很快,他们来到了后山的尸体埋葬地。昔日,镜豪与素问的尸体被埋在后山的山顶,而今日,复活之人却来亲眼目睹自己的尸体,这到底算是一件怎样的奇事奇闻呢?几人来到墓碑后头,黄土被高高的堆起,当日掌门埋葬尸体之时,并未将尸体放入棺材之内,而是直接埋在黄土之中。
“咦?这里怎么会有两块墓碑?”镜豪笑着,好奇的问。
“哎呀!说起来,自己看自己的墓地还真别有一番………”
镜豪走到墓碑前面,笑脸瞬间凝结,除了自己的墓碑之外,另一块墓碑的映入眼帘之内,只见上面刻着几个字如龙蛇,沉着有力的大字。
“光…光源……素问……之墓?”
语气之中带着颤抖,他不敢置信的盯着这块墓碑,身体微微颤动,双腿如同被绑上铅块,步履沉重,艰难的走到墓碑前方。镜豪只感双腿一软,噗咚一声,跪在墓碑之前,右手伸向墓碑,颤抖的抚摸着刻在上面的几个大字。
而在一旁的无名樱,看见他如此姿态,眼神划过一丝不明所以的喜悦。
掌门看见镜豪如此,轻叹一口气,他也经历过生死离别,所以很能体会镜豪的心情。
“我们先走吧,不要打扰他了。”
说完,掌门就立即离开后山。接着,小师叔与镜丰镜川也离开了此地,镜情露出担忧的看着他,却又不能为他做什么,带着不甘离开。此时,此地只剩下镜豪,还有无名樱……
“素问,怎么会这样……”
镜豪注视着墓碑,内心悲苦万分,他从来没想过,竟然会有见到她的墓碑的这一天。他抱着素问的墓碑,双眼流下眼泪,口中传出丝丝泣声。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们的约定,你还没有赢呢……为什么,你就死了呢?”
镜豪解开系在腰间的酒壶,打开壶盖,在墓碑前将酒洒落在地。随即抬起头,把酒壶内中的酒一饮而下,酒水沾湿衣襟,而他丝毫不顾及,用酒猛灌自己,借此来麻痹大脑。
“哈啊……哈啊……”
酒壶内中的酒被镜豪一饮而尽,他将酒壶丢在地上,整个人瞬间老了几十岁一般,颇显颓废。
“你不是要答案吗?”
“我可以告诉你啊!但你得先出现在我的面前啊!不然你怎么听的见!!!”
“你说话啊!说啊!为什么你就这样死了啊!”
镜豪对着墓碑怒吼,内心不仅悲痛,也参杂着愤怒与无奈。
无名樱默默地看着他的所作所为,也仔细的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
现在的情况,镜豪并不需要安慰,而素问的死也对让他产生了愧疚感,这就说明了两人在以前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情。而他口中所说的约定,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喜欢千鹤,是因为她对我付出过太多的感情,所以我愧疚,也欠了她许多。”
“我向她告白,是为了解开我心中的一个结,但结解开了,而你,却死了。”
“我,对了吗?”
“我……错了……从未对过……”
这个问题,是当初傲花对自己说的,也是询问。
那个时候,他不懂傲花究竟想要说的是什么,直至今日,他才稍微懂。
我,对了吗?
不,我从未对过。
我是一直在一条名为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也从没有意识到,拒绝,也是一件伤害别人的事情。从一开始到现在,自己都错了。可以说,我是故意让自己错的。而我也只能继续在这条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就算是意识到自己错了,也从未停下脚步。
我总是在拒绝,内心之中却渴望拥有,明明自己一无所有,也不配拥有。
拒绝之后,我也只能说一句,对不起。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对不起这三个字,经常挂在自己的嘴边,不管是对与错,这三个字总是脱口而出。而我只能用这三个字,来掩饰自己的自卑。
“素问,我不会再迷惘了……即便是错误的道路,我也会一直走下去。”
“对不起……”
“约定的事,你已经赢了,所以你无需挂怀……”
镜豪咬破右手食指,鲜血从伤口中不停流出,右手伸向墓碑,在上面用力的写下两个字。
他看着这两个字,嘴角微翘,露出一丝微笑,眼神之中却尽是愧疚,对着无名樱轻声说道:“走吧……”
说完,他慢慢的走下山顶。
无名樱注视着那寂寥的背影,走到墓碑之前,把酒壶捡起,同时见到墓碑上的血红二字。
她面露微笑,紧盯着这两个字,随即快速的追上镜豪的脚步,离开山顶。
此时此地,又恢复了宁静,清风轻轻拂过山岗,呼呼而至,吹起尘土,似嬉笑,似哀悼。
世间有众多道路,而迷惘与错误,是每一条道路的分叉。
命运录: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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