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看着眼前这只手，殷歆有些发愣。
“起来吧，虽然是平手，不过这也是因为我用了一些特殊的东西，你实力比我强很多。”
手的主人略有些艰难地流露出了一丝微笑，也对，毕竟此时二人的状态都是差到了极点，相互之间的决斗使二人此时都已经接近透支。
“你叫我离什便好。”
看了一眼手的主人这个自称为离什的人，他犹豫了半分还是伸出手握住。
“殷歆。”
殷歆只是简单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随后在离什的拉扯下起身
“说真的，有你这种实力的人就这样死去太可惜了，和我一起走吧！起码我能护你周全。”
殷歆没有说话，因为他的神色已经替他做出了回答，那是一种满满的不信任。
“也对，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刚才还打的不可开交。”
离什并不感到意外，他的脸上甚至并没有浮现出任何失望的神色。
离什拿出一个小小的哨子，放到唇边吹响，清亮的声音顿时向四周穿出。
殷歆神色一变，退后几步手中的剑又一次握紧，只是很明显，此时他的状态已经是难以再战。
二十余人不知从何处出现将二人围住，其中两人走到离什身边轻轻搀扶。
“你们先行离开这里。”
离什说出了令众人惊讶万分的指令，但是他们自己确定没有听错。
“你们离开便是！”
又一次开口，众人互望一样，纷纷散开，离去。
“你这是……”
殷歆很明显有些不解。
“现在，你可以相信我的诚意了吗？”
离什又开口问道。
殷歆依旧沉默，因为此时他心中也是踌躇万分。
“这个给你，下一次见面你再回答。”
一个不大绸包扔给了殷歆，是之前那些人过来的时候他从那些人身上拿的。
殷歆伸手接住，而离什见状也露出一起笑容，随后缓缓转身离开。
依旧没有多说什么，殷歆自认为也没有必要说些什么，毕竟此时离什很显然有了自己的决定。
绸包之中是一些药品，主要还是医疗刀剑伤口的白药，不过还有一些银两夹杂其中，应该是后面离什塞进去的吧。
看着离什远去的背影，殷歆的目光之中不觉间多了一分柔和。
…………
牺牲品，这三个字用来形容他的师门再合适不过了，也不只是为何，突然闹起的纷争让他们这种小门小派被掠夺的对象，资源，这种东西在大门派乱战的时候真的很是重要，也许一点资源就是一次交锋的胜利。
他的门派并不大，但是底蕴却格外深厚，师门之中，后人在于精而不在多，以内力为主而修剑，本就是一个极为艰难的过程，不过也是一个容易到更高峰的修剑方式，苦习剑术不如先修内力，死板的剑术与将自己本身修做剑很明显后者更容易有更大的突破，但是其艰难与所需求的天赋也是万里挑一，也正是因此，门派之中的人极少，只是个人再强也难以抵挡住十倍，百倍的敌人，因此一个有着丰厚底蕴却并无足够撑起实力的门派，只能成为被掠夺的牺牲品。
他，殷歆，是门派中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也是注定要去走上为师门报仇的不归路之人。
夜幕降临，他躺在树干的枝杈上，不算稀疏的叶片将他的身形掩盖着，身上的伤口也涂上了白药，毕竟对方想杀他白天以人数优势很容易就能做到，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去怀疑呢。
叶片上略有些湿，触碰到皮肤感觉一阵阵凉湿。叶片的间隙中隐隐还能看到几颗星星，也许是因为与离什的决斗太过劳累了，也有可能是因为有些未曾进食的原因，他只觉得很是疲惫，视线逐渐开始模糊。
…………
剑落，一片液体扑面而来，无数尸体横躺在地上，只剩下自己在拼命挥剑。
殷歆退步而出，月光那么明亮，甚至可以看清楚每一滴鲜血的喷溅。
“逃，快逃！”
师父的话语还萦绕在耳边，他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是师父还是师兄都尽力地维护着他，明明大家都一样，即使自己年龄最小，但是，凭什么别人就要去死，凭什么要为自己去挡刀剑。
“报仇！”
那愤恨的眼神，师兄倒在他面前时最后说出的两个字，虽然很无力，却又格外清晰。
自己的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着，压抑着，痛苦伴随着他，他不敢停下脚步，跑，只能跑，只能去砍杀挡在前面的人。
“我还活着吗？”
趴在河边，拖着无力的手臂探入河中，河水的冰凉所带来的刺激令他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河水流的很慢，也很清，也因此红色逐渐地在河水中散开了一片。
用力地翻滚，将身体完全地淋透在河水之中。
冰冷将他的全身都包裹着，身上的伤口也在河水的浸泡中发出了一阵阵剧痛。
过了些许时间，殷歆起身，此时身体已经在河水的冰冷以及伤口的刺痛两重刺激下恢复了些许气力。
将伤口微微包扎，殷歆拖着身体一步一步地离去，即使放弃了对他的追杀，他还需要去用一些药医治伤口，否则伤口强势加重即使他是绝世高手也无济于事，好在身上并无致命的伤口，所以还能勉强行动。
有些时候，活着的感觉，真的很是强烈，尤其是从死亡的边缘蹒跚而过。
动手的是十二盟的人，但是他不知道具体是哪一方，十二盟由名字而言便是由十二门派势力所组成的一方大
势力，但是十二盟虽最初是由十二个势力组成，但是现在，无数的小势力的附着，也导致其组成复杂不堪。
“既然不知道是那一股，那就全部算作复仇的目标好了。”
殷歆低语着，此时的他并未处于那个医馆之中，虽然已经去过了医馆，但是身上的一些钱也只能简单地处理，不过也好在处理过后也就不用担心直接恶化了，只要等待着自己身体的恢复就好了，更何况，他也怕自己的行踪被那些人追寻，在医馆中停留也很是危险。
月夜微寒，殷歆一口一口地啃食着手中的生鱼，同时也很谨慎地观察着四周。
他不敢生火，因为他怕被人察觉到，即使几率再小他也不敢尝试，因为他不敢赌，他赌不起，在身体恢复之前他只能如此。
“呕~”
浓烈的鱼腥味还是让殷歆呕吐起来，毕竟他也是一个人，这种浓烈的刺激还是让他没能抵挡得住。
将剩下的鱼扔到一旁，用河水洗干净双手，随后他跳到河边的一棵树上，闭目休息。
刚才的呕吐也让他失去了饥饿感，口腔之中的腥味仍在，但是他只能强忍过去，这些时间修养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等着吧，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片片云层将月光遮挡，夜的漆黑逐渐地将一切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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