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热闹非凡的风笛酒馆也迎来了打烊,它终于能够安静下来休息了。
基尔伯格躺在木板床上,他突然觉得有些烦躁,或许是因为仓库的环境吧。
酒馆的仓库虽然较为干净整洁,但它毕竟是在地下建造的,土壤的味道以及潮湿的环境营造出一种压抑的氛围,而这确实能让身在其中的人感到有些不适。
外边的安谧到了这里反而有几分死寂的味道,油灯散发出的微弱灯光是这的唯一光亮,仿佛自己是被人囚禁于此,而不是被邀来居住的。
“我觉得我应该出去走走……”基尔伯格这样想到,但他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注视天花板,似乎那东西有什么问题一般。
又过了一会,他终于忍耐不住了,背起自己的剑刃打算去地窖外转转。
刚一开门,萧瑟的秋风便迎面而来,凉爽之中还透露出几分寒意,使得基尔伯格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他走出地窖,打算在街道上走走,以缓解一下自己内心的那种压抑感。
夜晚的萨伦坦同白天的繁华热闹有这很大的不同,四周都是无比安谧的。夜风轻抚他的脸庞,空气中夹杂着一缕淡淡的花香,给人以一种较为舒适的感觉。
皎洁的月光洒在青石板上,这诗意的环境让人沉醉其中,刺耳的悲鸣也为这秋月夜配上了极好的音乐。
基尔伯格向着悲鸣传来的方向飞奔过去,面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一位身着体面的贵族先生被开膛破肚,他的身下有一滩蔓延的血迹,就连一旁的墙壁都换上了新的颜色。他那睁大的双眼里满是恐惧,合不上的嘴巴早已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张失去血色的脸几乎和月光一样惨白。
剑锋轻鸣,长剑的光华在月光下翩翩跃动,剑刃上残留的血液被甩在了地面上。笔直的血痕中流露出几分随意,空气中弥漫着血液的香甜气息,还有一丝淡淡的体香……
“不会有错的……”基尔伯格举起手中的大剑,并将剑上的绷带收回到了口袋里,随后将剑尖对准了面前的那位持剑人。
“伊……莲……娜!”最后一字几乎是以呐喊从他的口中冲出去的。基尔伯格知道自己有可能命丧于此,但他绝不会容许一个诡计多端的骗子溜之大吉,更不会容许一个手染鲜血的凶手逍遥法外。
“看来你也知道这个名字啊……”持剑人慢慢转身,那纯黑色的眼眸中似乎闪烁着些许红光,她全身散发出的恶意就像想要吞掉他一般。
厚密的云层遮住了皎洁的月光,周围的环境也逐渐变得黯淡无光,这两人也逐渐被黑暗所包围。持剑人一步步的向着基尔伯格走去,她的靴子后跟在青石板路上哒哒作响,这是他唯一能察觉到的持剑人存在的途径。
突然,这规律的脚步声戛然而止,死一般的寂静从西面八方向着基尔伯格袭来,包裹住他将其带入无尽的黑暗中。
就连平时那再平常不过的空气,在现在这种程度的死寂中,都宛如城区内排放的工业废气一般,令人窒息的同时还会让其中的人逐渐变得麻木不仁。
“有点压抑过头了啊……”基尔伯格试图通过他那敏锐的感官来感知其周围的一切,但周围的环境就宛如时间静止一般寂静,仿佛自己并不是在夜晚的街道对决,反而像是在无尽的虚空中独自彷徨。
虽然那个人将自己存在隐藏的几乎完美,可她仍旧暴露了,仅有的一丝丝杀意被基尔伯格察觉到了!
他连忙持剑护于身前,同时按照刚才的记忆迅速调整站位,使得自己的后背靠在墙壁上,防止其从身后突袭。同时宽阔的刃身很好地护住了基尔伯格的头部至膝部的身体,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做好了承受攻击的准备。
一瞬间,基尔伯格感受到了极为强大的冲击力,以及金属碰撞时产生的“铮铮”声。那柄由鲜血作为花纹装饰的细剑,它的剑尖笔直的刺在了狩猎剑的血槽内,而持有它的那个人也宛如幽灵现行一般从黑暗中浮现而出。
这一剑精准的刺在了心脏的位置上,如若没有剑刃作为防护,此时的基尔伯格想必已经去见奥因赫姆了。但很可惜,他那柄狩猎剑可是非比寻常的坚硬,就算是遭受来自重装骑士等我战斧劈砍也不会有像寻常刀剑一样一折为二。当然了,基尔伯格本身的敏锐感官,以及他那出色的反应也是其免于一死的重要因素。
接下来便是基尔伯格的反击了。只见他扭转大剑将那人的剑刃偏向一旁,随即迅速调整身体姿态,手腕用力一扭便使得大剑从上方运势而下,直奔持剑人的颈肩斜劈而去。
持剑人也迅速向后跳步以躲开这次攻击,而基尔伯格也向后撤步,像是为了使剑刃不劈砍到地面的石砖一般。而后蓄势爆发,后脚猛蹬石砖地面,双手紧握剑柄向着持剑人突刺而去。
但持剑人仅用一个侧身便躲开了这致命的突刺攻击,随后抬手便像进行反击。可基尔伯格并不打算让那人有喘息的机会,他微微一蹲卸掉了突刺时产生的惯性,随即毫无预兆地跳起来,并迅速转身用剑刃向着持剑人的躯干猛挥而去,再次发起了攻击。
持剑人没有挥剑格挡,她知道这样的横扫正面去挡的话绝对不是好的办法,只见她一个轻巧的半旋,便巧妙的躲开了他的攻击。
基尔伯格的剑势大开大合,每一次攻击都凝聚了十足的气力,任何被击中的事物都会承受不费的伤害。
大剑破空之声再次传来,持剑人迅速以脚尖为重心转过身来,俯身避过剑刃,轻巧地跳到旁边。随后迅速抬腿用回旋踢向着他的侧腰猛踢一脚,将其踢翻在地。
基尔伯格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身体的痛楚并没有并没有使他失去战意,反而使他的意志更加坚定。
他单手撑地迅速地弹了起来,自己的大剑此时正在他和持剑人的中间,现在应该想的就是如何拿回武器继续一搏。
基尔伯格向着持剑人直袭而去,那人也没有笔直地用剑刺击,反而伸出手臂试图抓住他,并打算借力使力将其扔到一旁的墙壁上。
但是基尔伯格却迅速地调整姿态,用滑铲从其身旁溜了过去,在摸到剑柄的同时还不忘抓握持剑人的脚腕,险些将那人拽倒。
见这招无用后,基尔伯格便再次弹地而起,同时用滚翻和那人拉开距离,随后双手持剑猛地向后横扫,防止那人接近自己。
云消雾散,凄冷的月光再次普照地面,两人距离之近使得持剑人认出了基尔伯格。
“诶?你不是白天酒馆里那个……”她归剑入鞘,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上前去,似乎是想跟基尔伯格聊几句。
“闭嘴!”基尔伯格挥舞着剑刃,额头的汗珠沿着脸颊滚落而下,被这满面尘埃弄的有些浑浊,同时也在他都的脸颊上留下了清晰可见的痕迹。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不过这呼吸逐渐变得规律起来,这表明基尔伯格正在努力的调节呼吸时刻准备战斗。
“好好好,我不过去,你听我解释……”伊莲娜试图让他先冷静下来,然后再跟他解释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或是再编一个谎言来唬弄他。
“一个杀了人的老骗子还打算说些什么谎言?”基尔伯格现在无比警惕,他摆出了一副防御的姿态,防止伊莲娜突然进攻伤到自己。
“都给我住手!”基尔伯格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卡尔,你快来,这孩子他……”伊莲娜伸手示意发出声音的人过来。
伴随着脚步声愈发接近,基尔伯格总于看清了发出声音的人是谁,那人正是风笛酒馆的厨师,好心收留他的那个厨师。
“孩子,你听我讲,伊莲娜她……”
“闭嘴啊!”还没到卡尔说完话,基尔伯格便打断了他的发言。
“我感谢你的好心收留,但你现在一定会帮会这个杀人犯解释什么吧?我不想听你那些没用的说辞,或许这一切都是你买凶杀人被我发现了,现在一定想杀人灭口对不对?我……”
“我不打算跟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孩崽子多讲些什么,反正我也没指望你能理解什么。而且你记住,人不是我杀的,我伊莲娜做事问心无愧。”她拔剑出鞘,月光在剑刃上留下些许光华,细剑在半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直指面前的少年的眉心。
“喂,别这样,你跟个小孩计较什么。”卡尔从伊莲娜身后将其环抱在怀中,手掌轻放在其手臂上暗中发力,慢慢地将她那持剑的手强行按了下来。
“行,我们走。”伊莲娜从他的怀抱中挣脱而出,她的眼中流露出几分无奈,随后拉着卡尔的手转身要走。
“孩子,你若信我,明天就来我的酒馆找我;若不信我,那你就跟你的心走,希望你能做出不会后悔的决定。”说着,两人便匆匆离开了这条街。
几乎是他俩刚消失的那一瞬间,基尔伯格便跪倒在地,双手捂着自己的侧腹,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从那时受伤开始,他便强忍伤痛一直坚持着,现在终于到了极限。
基尔伯格艰难的爬到一旁的墙壁前,用自己最后一丝气力拖将大剑拖拽过来,随后靠在墙壁上昏睡过去。
等他再次睁眼已是在温暖室内,身上厚重被子遮掩一丝不挂的上身,刚想活动便察觉腰间一阵束缚感,忍痛坐起后环顾四周试图寻找根源,温暖的炉火却多几分温和,使得他赖在被窝里不愿挪动。
“哟,你醒啦?怎么样?下面还疼吗?”
突如其来的沙哑声音弄的基尔伯格有些发愣,反应过来后循声望去,一位蓬头垢面的青年正端坐在一旁面带笑颜的看着他,准确来讲只是打扮得比较乱遭而已。那人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憔悴,快要爬满眼球的血丝以及深厚的黑眼圈给人以一种“这个人很久没休息”的感觉。苍白的脸颊上很难看出有什么血色,头发也因长时间不进行梳理而变得蓬乱不堪,就连嘴角的那一抹微笑都是那样的僵硬、不自然。
“似乎没睡醒呢,好好休息吧,我去给你弄些吃的来。”那人微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随后起身便要离开房间。
“剑……”基尔伯格从嗓子中强挤出这一个字。
“剑?啊,是的,那把大剑我也一并拿回来了。我知道那东西对你很重要,走之前会还给你的。”青年一只脚迈出门外,随后便要离开屋子。
“伊莲……娜……”
“你先休息,一会我给你讲讲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着,那人离开了屋子,留他一人独自在屋中休息。
基尔伯格靠在床头思索着昨天发生的事情:大姐姐伊莲娜白天是个老练的骗子,晚上是个嗜杀的疯子。好心收留他的酒馆老板卡尔和那个人页数一丘之貉,整个风笛酒馆怕不是市井泼皮、地痞无赖的聚集地。自己钱被人诈骗走了也就算了,自己也差点去见奥因赫姆,虽然是他先跟那人动手的。
“真是太棒了……”他心想到。
没过多久,青年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走了进来,随后坐在床边打算给他喂食。
“伊……”
“好了,不要说了,我先喂你喝粥,顺便给你讲讲帝都的事。”青年一边说一边用骨勺挖起一勺粥,并放在嘴边吹了几下,似乎是怕基尔伯格烫到,随后便向着他的嘴边递了过去。
基尔伯格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碗粥,他在吃与不吃这个问题上犹豫不决,那粥散发出的米香中夹杂着一些别的气味。
青年手中的骨勺让他觉得很不舒服,那勺子上面微微泛黄,看起来并没有认真清洁过,勺柄尾部上还刻有一个幼稚的红色小图案,那类似于孩童涂鸦的风格跟面前的这位青年有些格格不入。
“放心,我既然把你捡回来了,就不会加害于你的,吃吧。”青年把手中的骨勺再递前一些,几乎都要碰到基尔伯格的嘴唇了。
但他还是没有吃那口粥。
“算了算了,一会你饿了自己吃吧,懒得喂你了。”青年将骨勺放入碗中,随后将其放置于一旁的桌子上。
“你叫什么我没兴趣知道,但是你衣领上面的狐尾绒以及口袋里那狼皮纸说明你来自北方,背后的那柄那柄狩猎剑则说明了你是一名猎人,或者你的家中有一名猎人,对吗?”
基尔伯格没有回答。
“不回答就当你是默认了,反着这些无关紧要,重点是:你不是本地人,你是最近才来帝都的。”
“那我就有必要来给你简单介绍一下帝都了,毕竟你可能并不知道现在的帝都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萨伦坦分为南部和北部,分割的界线就是那条著名的国王运河,霍尔诺德境内最大的也是最繁忙的运河。然后帝都总共分五个区:皇冠区、米拉区、凡洛赛区、沙亚文区和图卡区,其中的皇冠区和沙亚文区在运河的南部,米拉区的一小部分在南部,剩余的大部分连同其余的那两个区则均在运河的北部。我就是在沙亚文区给你捡回来的,那里是最为正常的居民区,卡尔的风笛酒馆就在那。”
见他如此自然而又平静的说出“卡尔”和“风笛酒馆”,基尔伯格一下子提高了警惕,对面前的这位青年也有了戒心。毕竟帮自己找人的大姐姐不仅骗钱,还差点要了他的命,好心收留他的酒馆老板也并非好人。
“再一再二可不能再三了啊……”他心想到。
“皇冠区不用说,这个名字听起来就有点贵族气息,那是亲王贵族居住的区域,一般人溜进去被发现的话可是要吃点苦头的。整个霍尔诺德统治者的皇宫就位于这区中央,周围也有什么蔷薇骑士团和夜兰护卫守卫那里,拉尔瓦的总部也设在其中。”
“米拉区和凡洛赛区是帝都的工业区,占了帝都将近一半的面积。其中的凡洛赛区是女王执政时才建立的工业区,里面的工业设备和技术人员全部都是从科洛斯引进过来的。”
“最后要‘隆重’介绍我们的图卡区,整个帝都境内最大的贫民区,萨伦坦超过一半以上的人口都居住在那个地方。”
“真正的‘三不管’地带,暴徒、小商贩、奴隶主、亡命之徒,那什么样的人都有。而且环境极差,臭气熏天不说,鹅卵石地面也因为长时间没人收拾而变得泥泞不堪。那的人天天晚上都用报纸或者什么把窗户的缝隙或者厨房的通风口封起来,因为那是帝都的皇家医师:卡修格尔说的,说什么‘那的空气有毒’之类的话,虽然确实如此就对了。帝都从1820年高速发展至今,无论是米拉区的老工业设备,还是说现在的凡洛赛区的新工业设备,这些东西生产制造的时候都有一定的污染。”
“早年的萨伦坦没有关于这方面的法律法规,帝都甚至被外乡人称之为‘雾都’,严重的空气污染使得每个一段时间就有‘雾霾’。即使现在确立了关于这方面的法律,但这对帝都境内的一些大型厂企或者重要的核心厂企依旧无关痛痒,他们还是像以前那样肆意妄为。只要钱到位,渡鸦议会和检查律院根本不会管你怎样做,他们甚至还会教你怎样做。”青年一边说手里一边做着数钱的动作。
“怎样……”基尔伯格突然打断了他一下,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帝都不是光鲜亮丽的吗?不是所有人都向往的吗?这……”他越想越觉得不对。
“怎样?你以为现在的‘图卡区’是怎么回事?那群钱资本家压榨工人,将那些克扣所得的一部分去找工程队来施工,将生产所得的废气废水全部导入图卡区,工业废渣直接扔运河里或是故技重施。”
“女王在位之时,这种情况得到极大的缓解,帝都甚至告别了久日的雾霾。但在她死后,这种事情便又卷土重来,那群资本家在变本加厉的压榨工人,因为他们的钱包在这段时间里没有不像以前那样鼓了。”
“事实上,帝都的钱几乎都集中在那几位大资本家手中,就连渡鸦议会的钱也是贪污受贿所得,根本没有什么实钱在手。那群人真正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步,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做呼风唤雨和只手遮天,举手投足便可以动摇整个帝国。”
“正因如此,帝都里才会出现反抗黑色暴政的人,才会出现像伊莲娜、卡尔那样的反抗者。任何事物存在即合理,他们试图通过革命来颠覆帝国,让整个霍尔诺德变得公平合理。”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伊莲娜在‘夜枭’里应该是专门搞暗杀的,卡尔则是属于那种搞情报的间谍。他们‘夜枭’认为这几年的动乱不堪全是管理阶层的错误,于是通过暗杀和拘禁渡鸦议会的权臣以及各种贵族亲王来破坏管理阶层的统治。”
“而图卡区的瓦德拉丝纳酒厂的‘黑鸦帮’则是想通过击溃帝都第一黑帮‘疯狗帮’来让下层社会得到和平与安稳,他们认为这种黑色暴力才是帝国动荡不堪的罪魁祸首。”
“当然,两者想的都对,但是都目光短浅,没有发现帝都动乱不堪的本质。上层社会的腐败导致了下层社会的黑暗,而下层社会的黑暗又使得上层社会的腐败更为合理,这两者必须同时根除,否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
“但是呢,这一切都跟我不发生关系,只有‘趋吉避凶’才是最为合理的生存之道。你可以好好的在这场华丽的闹剧中肆意妄为,哪怕是弄死一两个人也不会有人在意,毕竟这种情况已经喜闻乐见了不是吗?”
“而当你觉得玩够了的时候,你大可离开帝都,去周边的城镇或是遥远的边界。只要你的动作不那么引人注目,就没人会知道你在此做了什么,不对吗?”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拜拜咯~”青年的嘴角微微上扬,他将手伸向基尔伯格的面庞,随后很是自然的打了一个响指。
周围的环境突然变得光怪陆离起来,就连那透明的空气也扭曲起来,像是平静的湖面被微风拂过一般掀起涟漪。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基尔伯格周围的环境便不是温暖的室内,反而变成了昨晚昏睡前的街景。
他的大剑依旧在自己的手边,正如青年承诺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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