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十五分。
这个时候的空知在干什么呢？
一只手捧着透明的玻璃碗，另一只手以恒定的频率搅拌着碗内的黄色粘稠浆液。感觉差不多了，就从冰箱取出一袋多士，夹起一片放进碗里，给它裹上了一层粘稠的蛋液。接着小心地放进提前预热好的平底锅。多士上的蛋浆碰到里面的油立刻发出吱吱吱的响声，升起了一圈圈白烟。
真香。
他重复上面的步骤，一块块多士在他的手中脱发生了蜕变，穿上了金色的外衣，云烟环绕，香气逐渐扩散到了整个一楼。
仔细一看，油亮的金黄色蛋浆流淌在西多士表面，淡淡的焦味萦绕鼻尖经久不散。在灯光的照耀下如同渡上一层滤镜，精致得让人不舍得下嘴。
很快，他就做好了三份西多士，用几个罩子盖住避免西多士冷掉后，空知再次取出几个鸡蛋，轻轻的把蛋头往平底锅的边缘一磕，掰开蛋壳、让蛋液流下、丢掉蛋壳，一气呵成！完全没有做饭苦手的笨拙，多年的经验使得他凭借本能就能轻松地处理食材，对付几个鸡蛋可以说是绰绰有余了。
不一会三个荷包蛋也弄好了，因为盘子足够大，他也就顺便将它们搁在西多士旁边，然后一起端出去。
空知风卷残云般解决掉自己的那份早餐后，收拾收拾碗碟起身准备出门，忽然眉头一挑，向后转头看去。
眯着眼的亚瑟平静地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右手需要靠在墙壁上以维持平衡，与昨日不同的是，他眼中的杀意经过一晚上的折腾，烟消云散得难以再见。
“你要出去吗?”亚瑟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地挪下来，视线始终落在空知的身上，只是那目光到空知这里就变得有点沉重，他能感觉到这里面掺杂了很多、很多，也不乏尘封多年的“禁忌”。
“嗯。”简短的一个字却引起了亚瑟的不满，他踏出一步，飞快地几乎是冲着下楼，重心因此不稳导致踉踉跄跄地撞向了空知，所幸后者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但还是免不了引得空知一阵发笑，“活该你站那么高，装什么大尾巴狼～”
出乎意料的，亚瑟没有顶回去，而是卸下了重担似的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胸口。却不想空知一语道破了他的想法，“安心吧，药的副作用已经过去了，我还是我。”
哪知亚瑟脸色郑重地摇了摇头，“大哥，不要再继续服用那些药了，我不希望……”话说了一半，亚瑟欲言又止地“嗯”了几声就没再说下去。可即使这样，也让空知心头一暖，神情微妙起来。
即便是自己触碰了那样的禁忌……他们仍然关心着自己……
“我知道，但是恕我不能答应。如果没有这些药，我昨天可能就见不到你了。那……是我活下去所必需的。抱歉。”
“大哥……你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大哥吗？”亚瑟小声地喃喃自语。
“嗯？怎么了?”
“啊，没什么。昨天是我误会了，没想到是那个药的副作用在作祟。”话虽然这么说，可亚瑟语气中完全没有要原谅空知的意思。毕竟一码归一码，误会了空知是他的过错，但五年前发生的一切他绝不会有丝毫让步。
“那我出发了。”空知点点头，穿好鞋子后打开大门迅速离开了玄关，但没等门关上就折返，补充道：“我会提醒谷雨起床的，就不麻烦你了。”不待亚瑟反应过来便先一步把门关上了。
“切”了一声，亚瑟酸溜溜地嘀咕着，“真是防的滴水不漏。”
…………
出了庭院，空知划出了WeChat里面唯一的好友，开启了语音通话。
轻快的铃声响起，伴着特别的韵律循环播放着，催促着手机那头的人赶紧接通。
然而，铃声一直在响，但是始终无人接听。对此，空知只能无奈地切出【短信】，发了一条信息给她之后，抬头望了一眼二楼窗户面向这边的房间，淡黄色的窗帘尽忠职守地挡住了他的视线，把房间里面的情况遮蔽得严严实实。
对此，空知只能摇摇头，收好手机便快步远去。
他不会知道，窗帘上有一道缝隙，披头散发的少女环住白皙嫩滑的小腿，坐在落地窗边，她的眼里血丝密布，却一直默默地看着他。少女对地板上手机发来的通讯铃声充耳不闻，眼中只容得下窗外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于她而言既熟悉又陌生。
半晌，他离开了有一段时间后，少女终于忍不住把头埋进纤细的手臂里，放声大哭。
房门外的眯着眼的亚瑟依门而站。他和少女怀揣着同样复杂的心情——对于他们的共同的家人空知，又爱又恨的矛盾。
几年来，家里的生活费都是由他打入一张事先交给谷雨的银行卡里面，否则以一只狗和一个十二岁的女孩的能力，根本无法在这个社会生存下去。亚瑟打心底里是感激着自己的主人，也是他大哥的空知。
但亲密无间的关系一旦出现了裂痕，只会越来越大，无法挽回，无法原谅。倒不如说是不知道怎么原谅才好……
亚瑟打开二楼走廊的一个窗户，打量着外面。
雨还没有停，哪怕已放晴。
…………
…………
(啊啊啊啊啊！下一章终于要有新的进展了！可以暂时从三人的复杂关系里跳出来转换一下心情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前期的剧情注定不会有太大的surprise[引线太长了|･ω･｀)TNT还不会辣么快炸])
(明天好像有两更来着?[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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