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就有这么一句：自古金发多傲娇。
如果金发还扎成了双马尾……那就一定是傲娇没跑了。这个伟大的定律曾经过历代先贤的证明，可以适用大部分情况。
但奥德赛盯着面前这个有着澄澈的蓝色瞳孔，眼神天真无邪，面色苍白又委屈的乖巧少女，仔细回想了起来：但是泰斯特罗莎、桐生三日月、巴麻美、柯蒂妮娅·格拉卡这些金发双马尾也不是傲娇啊。
可见，金发双马尾只是标签化的偏见罢了。无论是什么发色的人都可以傲娇，傲娇不只是金发双马尾的特权。
得出这个结论的奥德赛满意地点头。
莉莉娅不明就里看着他，问道：“您发现什么了？”
……
“是关于你的召唤物，那是一种由植物构成的傀儡……来吧，我们用你的鲜血绘制法阵……”
奥德赛把血球小心递给了莉莉娅，莉莉娅运起魔力，维持住球形。
虽然是魔法，但在绘制法阵上的知识却跟使用灵能差别不大，在半吊子的奥德赛指引下，莉莉娅还是轻松的在面前凝聚出一个圆形的法阵，过程大约只花了十分钟，算简单了。
“这个就是我们需要的仪式术式，现在内心想着奴役这些荆棘，在你的左肩到右腰部的那道纹路——从上往下的第二条，第一个节点的第二条，第二个节点第三条。按照这个方向注入魔力……像你从前那样一次激活全身的魔力枢纽，实在是太浪费了！”
奥德赛的手按住了起点和终点，“细心”地一边解说，一边用手划出路线……从小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哪里被野男人碰过。而现在隔着衣服感受到奥德赛手指与冷酷外表不同的火热体温，莉莉娅不自觉地胡思乱想起来……
“就是这样……喂，给我专心点！”
“呜哇！是！”
看见她分心，奥德赛忍不住呵斥一声，她差点失去了对法阵的掌控。已经移动到那丛荆棘上方的法阵，在震颤了几下后惊险地恢复了平静。
奥德赛心说差点就浪费了一瓶冰红茶那么多的血……
“开始施法吧，要专心点……如果你没办法专心致志，那就重复我说的话来收束思维，然后使用法术！”
“嗯！”
莉莉娅先是将魔力注入血阵。
血阵反射出鲜红的光芒，爆散成一团血雾，扩散笼罩了虬结缠绕地荆棘和其它的灌木。这些受害者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染上星星点点的红色……
“开始唤醒吧……你生命已逝，再无需分神。从现在开始，好好为我卖命。”
“你生命已逝，再无需分神。从现在开始好好为我卖命！”
莉莉丝觉得自己像是提着一把失控的高压水枪，正在拼命地往体内的魔力回路灌注魔力，全身散发的生命之光立刻由绿转黑。这一次，魔力构造的黑色法阵自动凝结在金发少女的双手。
她挺直胸膛，站立在环绕周身的黑焰之中，兴奋地感受着这股力量。
“好了，虽然你浪费了很多魔力。不过我们就差最后一步。”
黑焰型成一个嚎叫着的扭曲脸庞，径直射向那团血雾。血雾中的植物们在被黑焰包裹的同时也立刻被激活。
“喀拉喀拉”、“悉悉索索”、“沙啦沙啦”，拔起的树根、蠕行的荆棘和沙沙作响的树枝不断靠近，融为一体。
这时莉莉娅觉得浑身酸涩起来。大地向她伸出手，而她犹豫是否应该应答。
“不错，马上你就能看见亡树学派的标志性召唤物之一‘血荆魔’了。”
听到奥德赛开口，她便不再迟疑，全身心的投入到唤醒魔物的过程里……一旁的奥德赛显得比她还激动，巴巴地望着那团朽木、落叶和荆棘的聚合体。
“嘿——呀！”
莉莉娅大叫一声，那团聚合体渐渐扭曲成人形，身高约有五米的植物巨像出现在了两人眼前。它体态匀称，左手是岔开三道的利爪，通过双脚站立。
生满真菌和草叶的木质躯干，暗中透红的荆棘缠绕其身上，从这边看去，还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交错枝条中发着淡红光芒的核心。这个拖动着庞大身体前行的巨物即是奥德赛口中的血荆魔了。
“好大，我让它攻击试试！”
血荆魔接收到指令，右手的长鞭迅速伸长，成年人腰围这么粗大的长鞭紧紧缠绕在树木上，像是择人而噬的巨蟒。
血荆魔发力，长鞭将那颗大树瞬间绞断。断裂的上半部分连同树冠被它收缩的长鞭拉了回来，左边的利爪横扫——
“嘭！！！”
半截树木轰然爆裂，飞散的木屑像弹片一样高速溅射向四面八方，站在一旁的莉莉娅面露惊恐、后退两步，但她已经跑不出木片的溅射范围……
“唔……下次要注意点，即使是自己的召唤物，它也不一定还能顾及到你的安危。”
幸运的是，这次她身后就站着一个强悍无匹的灵能者。奥德赛单纯张开灵能护盾就足以抵挡这些木片。
莉莉娅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谢谢，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那么好吧，今天大概就教你这么多，一直维持着操控血荆魔，让我看看你的魔力……身为一个魔法师，你不能亦步亦趋地学习，更需要自己独立的思考。我的老师告诉过我‘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就是这个道理。”
“……您的老师一定也是个智者。”
那当然，毕竟孔子还是全中国人的老师呢……但又想到自己编排了这么一个值得尊敬的人物，欺诈犯奥德赛的良心隐隐作痛。
至于今天的学习……他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教给莉莉娅的。如果一次全部教出去的话，岂不是显得他很没料？
“咳，那么今天你就跟我们下山。就在昨天那些哥布林和食人魔已经宣誓效忠我所侍奉的神灵。今天，我要和他们的族长商量一下部落的未来。”
“诶？我也跟着去吗？”
“当然！小孩子多见见世面，比冥想更有好处！”
奥德赛就像小时候爸爸带他出去校友聚会那样的理直气壮，尽管莉莉娅想说自己在晶伦王国见过不少权贵。但她也就没办法再拒绝。
她抬头看见奥德赛，想起了一个自己一直好奇的问题。
“对了，老师……也许这个问题有些冒昧，为什么您的眼睛是纯黑的。”
“……这个大陆上没有黑眼睛的人吗？”
“嗯……听说也有，不过……”
“不过什么？我的种族天生黑发黑眼，这是出厂自带设置。”
“……啊！我想起来了，嬷嬷给我讲过的故事里有一个叫做界外魔的种族。他们全部有着如同深渊一般漆黑的双眼。我一直当做是通话……难道老师您就是那个种族？”
“哈，真是巧啊……”
说这话，莉莉娅拿出从食人魔手里要回来的小方镜——似乎女生没了这个东西比没了手机还要难受。奥德赛就这样看着她打开镜面，接着上面映出了自己的面孔。
“我长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吗——卧槽！！！”
在看清楚镜子里的内容后，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莉莉娅要说这种话了。
而且说起来，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还没有过照镜子的机会……因为还是熟悉的身体，所以又忽视了可能的改变。
现在他看清楚了，他难以置信地从莉莉娅手中夺来镜子，仔细扒拉着自己的眼皮——但无论他怎么转动眼球、从哪个视角看过去：镜子里的男人眼窝中都是一片漆黑，像是个毫无感情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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