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小时后。
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开始检查裤装有没有破损的地方。
在我的四周,铁铸第一分队的训练场上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士兵了。
他们其中一小部分人是受了一时无法站起来的伤,只能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剩下的大部分,则完全是在冲动的驱使下耗力过度累趴下的。
回想起来,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事态到底是如何演变成这种结局的?
我只记得一开始轻松地放到几个赤手空拳的士兵以后,附近的训练组就接二连三地围了上来。
其中不乏全副武装以及手持兵器的士兵,甚至还有像是用来冲锋打头阵的重装战士,不过也没办法比普通士兵多站上几秒钟。
就这样,在应对了一个小时连续不断的冲击之后,数百人全部躺在了地上,只剩下我一个人站在他们无法站立的躯体之中。
作为唯一的“幸存者”,我确认完着装后便回头走向自己的队伍,同时看见了槐和他身边手下的眼神。
——伪装出的平静挂在眼帘之外,被藏住的神色则是岿然不动的呆滞。那就是我在他们的眼中所看见的景象。
第七剧:谢谢你啊,槐队长。
槐:……?
第七剧:确认你手下战斗力的同时,我也好好训练了一番如何才能尽量不让对方受伤的抵抗方式呢。
槐:不,等等……
以最快地速度回过神来的槐队长眼珠子猛转了几圈,随后锁定在我的身上。
槐:你是血统纯正的血凝人???
第七剧:完全不是。我目前站在渡城的立场上,等这里的使命结束之后我会回到南方的“家乡”。
第七剧:我对你们这里的一切纷争都不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能不把我卷入你们的被害妄想中那就最好了。
第七剧:渡城从来没有和任何势力伙同在一起想要谋害过谁,我在渡城之战也亲手宰掉过不少冰融人,更不可能和他们联手。
第七剧:明白话我就先放在这里了,槐队长,要是我有什么误解能请你打开天窗好好说吗?
槐:……
槐:…………
莲:主人,这是您的衣服。
第七剧:好的,谢谢了。
第七剧:“夫人”,不介意抱住现在这个样子的我吧?
瓦德琳:……你还想臭美么……
??:怪物啊……
在为首的槐队长还没做出任何回应之前,他身后的队伍中突然传来了不知是谁的嘀咕。
随即我听见一声机械碰撞的嘎达声,这不禁让我立刻警戒了起来。
嗡——弹射而出的声音令人回想起第一次面对冷铁士兵时的情形,我的双脚立刻转到瓦德琳的另一侧,然后抬起右手。
——吒!
一枚锐利的细箭插入了我的手背中,鲜血从刺入的地方淌了出来。
如此的假象我已经习以为常,但我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稍稍震惊了一下。
因为……我护住的地方,正好是瓦德琳的脖子。
艾顿:!
莲:——主人!
瓦德琳:…………诶?
嗡嗡嗡嗡嗡——吒吒吒吒吒!!
又是五枚连发的暗箭急速飞来,像扎进稻草捆起来的草人一样扎进了我的手臂。
瓦德琳:这……!?
我的目光停留在扎入身体的箭身,瓦德琳的惊叹声直吐在我的侧脸上。
这具有针对性的攻击,明显不是冲着我来的。
就在大家发愣之际,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艾顿。
他一个箭步冲进槐的队伍中,俯身抓住一个人的脚踝,宛如拔萝卜一样将他连拖带拽地从人群中拉了出来,同时还扫倒了附近的数名士兵。
铁铸士兵:啊啊啊——
只见艾顿两手抓住他的脚倒着一提再用力地一抖,数十枚暗器顿时稀里哗啦地散了一地。
艾顿:嗯?这是什么?
第七剧:解释一下吧,槐队长,这恐怕不能讲个笑话就过去了。
槐:…………
槐:请稍等一下,我相信他和我一样对现状有点摸不着头脑。
槐用手提了提眉心,做出试着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的样子。
槐:我想……这名士兵恐怕是因为看到了你不可思议的表演有点惊慌过度吧。
槐:这些武器是护卫团的标配,原则上没有什么问题,做出攻击的行为是因为害怕过头了。
槐:连我都有点懵,一般人被吓着了也可以理解呐。
第七剧:话说得好听,为什么攻击的对象不是我呢?
第七剧:你也亲眼看见了,那箭根本不是冲着我来的。
槐:那是……
第七剧:啊——我知道了,慌乱中打歪了也说得过去呢,毕竟夫人和我站在一条直线上。这么看来完全就是一起失控的突发事件咯?
第七剧:起因是……你害怕我了?
铁铸士兵:啊啊……放我下来……我不是真心想这么做的……
槐:难道不是那样吗?我真的完全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第七剧:…………
我注视着槐脸上的表情,那种努力压制住的不知所措如果是演技的,好像也太逼真过头了。
而且那么拙劣地在明处出手,槐会选择这么差的时机未免有点说不通。
但客观思考一下的话,这不就是我一直都在提防的事情么?
第七剧:……瓦德琳,你没事吧。
瓦德琳:我没事,你的手……
第七剧:啊、那个不用在意。
我随手把插在手上箭支一一拔了出来,豪不在乎地扔在地上。
这一举动又一次在槐的队伍中激起了明晰的波动。
铁铸士兵A:那家伙怎么能这样**……他没有痛觉吗?
铁铸士兵B:不对——**以后伤口就愈合了!
铁铸士兵C:那是什么许愿能力……那要多少点才能做到这种程度啊……
瓦德琳:…………
艾顿:第七剧,这家伙你想怎么处理?
第七剧:噢,就先还给他们吧。
第七剧:自己的手下可要调教好一点啊槐队长,更何况是带在身边的护卫,万一在更重要的场合捅了篓子说不定就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第七剧:您冒失得就像一个比我还年轻的年轻人啊……
槐:我当然知道……
一边说着表面上的废话,我的内心一边思索了一番,然后拿定了主意。
趁机发难绝对不是明智之举,给他点退让的空间才更有可能摆脱缠上身来的麻烦。
第七剧:既然发生了意外,不仅我受了伤、我的夫人也受到了惊吓,看样子审查的工作没法继续下去了呢。
第七剧:今天和您的士兵过招真是收获不小,我们改天再来参观您的武器装备吧,槐队长,你意下如何?
槐:…………
槐:也是呢,这么失礼的招待我也没面子再挽留你。
槐:等你“伤好了”再告知一下继续审查的时间吧。
第七剧:啊……就这么办。
…………
…………
桑:…………
桑:发生了这种……吗?
第七剧:是的,所以我们恐怕又要多打扰你一下了。
桑:没关系,请。
回到桑的营地之后,我用很随意的口吻给桑队长汇报了一下刚才在第一分队军区发生的事情。
桑队长第一次在我的面前露出了长时间若有所思的神情,大概又在揣摩好几段逻辑关系之后的事情了。
以桑对槐的认知,做出突然的袭击可能真的是一件单纯的意外吗?只有桑自己知道吧。
在我的角度看来,这起突发事件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的事情。
原本莫名其妙强加在自己头上的“战败”就已经非常影响军心,同时还有领主重病的消息雪上加霜。
这种时机下渡城派来的使者突然亮出了难以估量的个人实力,重压之下做出出格的事情也不是无法预见。
是我不该做出那般张扬的举动吗?不对……
面对一个明显恶意相向的敌人,特意露出强大的以免让他心生退却,告诉他“你最好别惹我”不失为一种合理的威慑手段。
另外希妮德的这群手下我还没有在他们面前做过什么服众的事情,这也正好是一个让他们能完全听我指挥的机会。
可以说我的态度和举动以及受到攻击这些事完全都是预料之中的,但唯独有一件事我无法理解……
为什么攻击的目标是瓦德琳?
看着脸上微微闪烁着忧虑的瓦德琳,我开始担心目前为止对她的想法是不是太过单纯了。
第七剧:瓦德琳,我们能稍微聊聊吗?
瓦德琳:啊……嗯,聊什么?
第七剧:你和铁铸人、铁铸的军队,没什么过节吧?
瓦德琳:当然没有……我一年只回一次冷铁之国,在这里一个深交的朋友都没有,结仇也不可能。
第七剧:是嘛……
恐慌到那种程度了么?是我想多了?
第七剧:那个……刚才在训练场的时候,从旁人的目光看我很可怕么?
瓦德琳:可怕……倒不知道算不算可怕,不过震惊是肯定的。
第七剧:唔……
第七剧:抱歉啊。
瓦德琳:嗯?
第七剧:我是想利用你来报复科加恩的,但是没有想到会把你卷进这种危险中。
要是在面对科加恩之前就让我重要的手牌遭受损失,没有什么比这更蠢的了。
等到需要“使用”瓦德琳的时候,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伤害她。
这句抱歉里也包含了这样的意思,但瓦德琳恐怕未必能解读得出来。
瓦德琳:呃……
瓦德琳:嗯……
第七剧:怎么了、坐立不安的样子……
瓦德琳:唉……
瓦德琳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样子稍微有点纠结。
不过那双眯眯眼总给人一种表情变化不大的感觉啊。
瓦德琳:其实吧……我好像应该谢谢你保护了我,但是一想到前提是被你拘禁在这里,又感觉不值得道谢……
第七剧:哈哈,原来是在纠结这个啊……
第七剧:你尽管把我想得坏一点也无所谓,我可没打算乞求你宽恕我。
第七剧:不过我不允许你在我计划之外的场合受伤,听明白了吗?
瓦德琳:你的意思是,接下来还会保护我吗?
第七剧:科加恩出现之前这样说也没错。
瓦德琳:…………
瓦德琳:唉。
第七剧:怎么又叹气了?
瓦德琳:……如果乐观一点想,有人护着我的话也未必是件坏事,而且像军区这种地方想参观也不是一般人能参观得到的。
瓦德琳:但是这种行动受限的感觉……我果然还是想自由一点。
第七剧:认命吧,我不会放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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