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起,莱塔莉有些疑惑,会是谁呢?他从来不这样敲门的。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木门,看见一个穿着酒红色洋裙的可爱少女和一个样貌清秀的青年。
“晚上好,莱塔莉!”少女热情地向她问好。
她无法用语言向少女回应,只能轻轻点头,然后用疑惑的表情看着对方。
“我叫安娜,他是丹宁。”
“晚上好。”丹宁说。
“我们是你丈夫的客人,他说让我们在这儿等他。”
客人?这里还从来没有过客人呢。莱塔莉警惕地瞪着少女。
“对了,他还说让你把那只额头上有白斑的鸡料理成下酒菜,回来了就要一边喝酒一边享用呢!”
醉酒的男人粗鲁地敲打着木门,莱塔莉慌忙去迎接她的丈夫。
“慢慢吞吞地你想死吗!”男人大吼着。莱塔莉闭上眼睛如往常一样准备好了挨打,但是那位叫做丹宁的青年接住了男人的拳头。
“怎么又是你?!”男人看着丹宁说。
“还有我呢。”安娜从一旁走过来,得意地看着这个即将接受审判的男人。
“你、你、你!你们怎么进来的?莱塔莉是你带他们来的吗?”
莱塔莉摇着头,咿咿呀呀地否认着。
“你还记得今天的影子剧院吗?真是精彩的表演啊,真是精彩的记忆啊,没错吧?你的记忆,你对你的妻子莱塔莉拳打脚踢的记忆。丈夫和妻子,多么动人的称呼啊,上帝为你创造了妻子,你却使她蒙受屈辱。伤痕如火焰般爬满她的身体和她的心灵!烧灼着她的灵魂,吞噬着她的生命力!你啊,无耻的蛆虫!浑身臭气的野狗!还是一个人待在蛇鼠沼泽里吧!”安娜怒吼着,从她的身后出现的影子将男人捆绑得无法动弹。
“救命!救命!莱塔莉快救我啊!”
莱塔莉哭泣着,跪在少女的脚下,咿咿呀呀地叫喊着。
“莱塔莉,你就要重获自由了,再等等好吗?”安娜对莱塔莉温柔一笑,莱塔莉就像被人击打了后脑勺似的晕了过去。
丹宁双手捧起他那本厚厚的书,封面上写着“法典”的字样。
“你的罪行由我来审判!”丹宁将法典抛向那个男人。
法典在半空中书页翻飞,最终停在“剧毒酒池”那一页,男人大声哀嚎着,像炊烟似的被吸入了书中。
法典又重新落入丹宁的手中。
“好好睡吧,莱塔莉,明天你将见到新的太阳。”
“这已经是第七个失踪的人了,虽然这个街区总是有人失踪,但这么频繁的失踪还是头一次。哦哦!会不会是人贩子啊?”小切尔西翻阅着文件说。
“壮年男子也就罢了,人贩子把八十多岁的老太太也捉去干吗?”我觉得奇怪,这些失踪的人性别不一,年龄跨度大,职业也不同,几乎没有共同点。
“喂,我和阿加莎调查这三个,你们调查那四个,没问题吧?”高大的让盛气凌人地说,牙齿龇着像是要咬人的猎犬。阿加莎在一旁拿着小镜子化妆,脸上的粉一直往下掉。
“没、没问题。”我自然无法反抗。
让和阿加莎走了之后,我看了看要调查的那四个人的资料。
索尔,男,二十七岁,失踪于十一日晚上。
莉莉,女,十九岁,失踪于十二日晚上。
克鲁姆,男,三十四岁,失踪于十六日晚上。
席蕾,女,八十七岁,失踪于十七日晚上。
“要说有什么共同点的话,也就是都失踪于晚上了,但很多犯罪都发生在晚上,这好像没什么价值。”我丧气地说。
“你错了,在永生街区,白天的犯罪和晚上一样多。”小切尔西说。
“确实是。”我环顾四周,除了我和小切尔西,其他人都出任务了。
副局长的办公室的门关着,但他今天还没有离开过。
首先,我和小切尔西去了索尔的家里,他年迈的父母和八个弟弟妹妹热情地接待了我们。他们的脸上看不到悲伤,仿佛从来就没有过索尔这个人。
然后我们又到了17号街的“梦楼”,真没想到我还会到这里来。
“这不是小阿利盖利吗?你是来看我的吗?”玛格丽特依旧穿着暴露的裙子,化着美艳的妆容,一扭一扭地从二楼下来。
果然她化妆比阿加莎好看多了。
“不,我是来查案子的。”
“呀,真冷漠啊。”玛格丽特嘟着嘴说,然后她看见了我身后的小切尔西,眼睛一下发出异样的光芒,直奔我身后去。
“好可爱啊你!你叫什么名字啊?有女朋友吗?”玛格丽特捏着小切尔西的脸问。
“我是小切尔西,还没有女朋友哦,不过如果美丽的你愿意的话,也许就有了哦!”小切尔西笑着回答。
我因吃惊而张大的嘴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了,原来这小子只是看起来比较单纯而已。
“真是的,人家可不能只做你一个人的女朋友哦!”
小切尔西一副遗憾的表情:“啊真是可惜!”
我实在受不了这两个明明不搭调的人之间的调情,赶紧向梦楼的老板娘拉谢尔要了一个稍微朴素点的房间。
“拉谢尔阿姨,麻烦您让她们挨个儿进来配合我们的询问,非常感谢!”
拉谢尔穿着玫瑰紫的拖地长裙,露出雪白的胸脯和宽阔的双肩,显得很有气势。尤其是她脖子上那一圈圈的宝石项链,更是夺人眼球。
虽然是个风尘女子,倒是跟贵妇人一般。
拉谢尔皱着眉头,不屑地看着我,用红艳艳的嘴唇说:“我们的时间也有限,请先生们不要拖得太久。”说完傲气地走了出去,接着就有另一个女人进来。
“那姑娘脑子有点儿笨,一副木头样子,经常惹客人不高兴。要不是看她姿色不错,拉谢尔阿姨也不会留下她。”这个女人也一副傲气的样子,和拉谢尔简直一个模子。
接下来又询问了许多人,我大概知道了莉莉是个怎样的人。她半年前才来到梦楼,性格温顺老实,但不太会讨客人欢心,经常被其他姑娘嘲笑。除此之外,再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人已经问完了,啊真是白折腾了!”我颓丧地趴在桌子上。
这时候小切尔西走到门口,和外边的人说着什么,然后他走过来,对我说:“还没有结束呢,你这就要放弃了?”
“咦?不是已经问完了吗?”
“请问,是你们找我吗?”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啊请坐,我们确实有些问题想要麻烦你。”小切尔西说。
这个头发蓬松,满脸雀斑的女孩睁着大眼睛走了过来,我靠在小切尔西耳边轻声说:“这也是‘梦楼’的姑娘?”
“她叫潘妮,是这儿的厨娘,和莉莉走得很近。”
我恍然大悟,差点把这么重要的关系人物漏掉了。
“潘妮,你怎么看莉莉的失踪?”小切尔西问。
“失踪?”潘妮眨眨眼睛,“我不知道,莉莉不是和他……”
“他是谁?”小切尔西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冰冷,把我吓了一跳。
潘妮惊慌失措地摇着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潘妮,莉莉是你的好朋友,对不对?”
潘妮点点头。
“她现在失踪了,生死未卜,你不想她平安地回来吗?”
潘妮又摇摇头:“不,我希望莉莉平安地回来,她还没尝过我做的姜饼和圣诞蛋糕。”
“那你知道些什么,都告诉我吧,我帮你找到她。”
潘妮像小兔子一样看看小切尔西,又看看我,我趁机给她点点头。
于是她开始给我们讲述一个完全不同于其他人口中的莉莉的故事。
原本莉莉不愿做妓女,想和潘妮一样做女仆,但是她反抗不了拉谢尔。有好几次莉莉都惹得客人不高兴,拉谢尔罚她不准吃饭,潘妮可怜她便偷偷给她面包和牛奶。一来二往两人就熟识了起来,成了好朋友。
莉莉知道潘妮的母亲重病在床,无钱医治,便狠下心去讨好客人,客人高兴了就送给她珠宝首饰,她一分不留都给了潘妮。
“那些珠宝我都藏在了莉莉房间里的地板下,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她会离开这里,那些珠宝可以让她以后过个好日子。”
莉莉确实很想离开,潘妮猜得没错,但潘妮没想到,那个男人的出现,使得莉莉一次又一次地错过离开的机会。
“他是莉莉一个大老板客人的司机,他经常跟着老板来这。莉莉总说他有多温柔,多关心照顾她,那时候我很高兴,她找到了自己心爱之人。他们就这么秘密交往着,只有我知道他们的关系。当她对我说他需要钱的时候,我把地板下的珠宝拿给了莉莉,她很高兴,全给了他。”
但是那个男人需要很多钱,莉莉没有那么多钱。因为拿不到钱,他开始疏远莉莉,莉莉很生气,她跟踪了他,发现他同时在和多个女人交往。
“可怜的莉莉啊,她什么都给了那个男人,却被他玩弄于掌心。”潘妮开始流泪。
几天前,莉莉对潘妮说,她去找了他,告诉他自己有多爱他,那个男人最后答应和她私奔。莉莉越是开心,潘妮却越是担心,像那种男人会抛下一切陪莉莉离开这里吗?但是莉莉处于极度的兴奋和幸福幻想之中,潘妮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十二日晚上,她就偷偷跑出去了,再也没回来过。”
“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小切尔西问。
潘妮擦擦眼泪说:“他叫索尔。”
我惊讶地与小切尔西对视,小切尔西却露出了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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