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玛依拉王国的北部,有一个邻国。和玛依拉王国差不多规模的小国,这就是罗拉王国。
最近,这个罗拉王国不太太平。
首先就是前任国王的去世,他死的格外诡异。按说到了他这个年龄就该好好地寿终正寝了,除此之外几乎也没别的死法了才对。但是偏偏是这么个成天瘫在床上的老头,在临死前不知怎么的,拼尽最后一口气,折断了抽屉里的箭,将箭头戳进了胸膛。
至少表面上人们是这么说的,虽然任谁都不会这么认为,但是官方必须这么说。老国王的死也就可以到此结束了,接下来的继承权争夺才是重头戏。倒不是说官方被完全操控了,这是传统,这样对大家都好。
很可惜,犯人算漏了一点。伴随国王打下天下的老臣,明明早就辞职了,却放着颐养天年的好日子不过,千里迢迢赶来了王都,还带来了国王的遗嘱。
看来,国王好像在年轻的时候早就决定好了继承权的样子。怪不得一直拖着没立遗嘱,在临死前,他立下了遗嘱,真的就这么引出了凶手。
凶手虽然破坏了遗嘱,却没能察觉到国王一早就准备好的秘密遗嘱。
遗嘱上,国王很明确地说了,只有得到他的黄金徽章的人才能继承王位。倘若不然,就只能设立摄政王。
当然,就算没有国王的承认,只要霸占着王位不放,人们迟早会接受的吧。
不过,那个黄金徽章到哪儿去了呢?
“传奇怪盗,夜影不仅仅是随便说说的。”艾莉娜公主躺在床上,跟身边自童年时代就一直追随着自己的侍女说。
与其说她是和侍女聊天,到还比较像是她在自言自语。虽然完全听不懂,但是侍女还是专心致志地听着。
“小斑,”她说,“你在听吗?”
“嗯,您这是什么意思呢?上次是和监狱里的那个见面了吧,还不清楚她是不是那个夜影不是吗?”
“不管是不是,她都有真货同等以上的能力。明明身处牢房,日子却过得一点不差,还能自信地操纵所有她想要的东西自己来到牢房里。光凭这一点,我就确定她肯定能助我登上王位。”
小班慢慢地思考着,她得多花一点时间才能理解这番话。
“但是……唔,您怎么知道她是,会帮助您的呢?”
“她来找我了,不是吗?夜影打发人来联系我了,聪明如她,不可能不明白的,除了王位,什么也不可能驱使我的。”
她又花了更多时间思考,“唔,你的意思是……她来找你本身,就说明她会助您一臂之力吗?”
实在是奇怪的逻辑,但是艾莉娜点了点头。她就是这么想的……
吧。
夜影将双手垫在脑后,悠闲地盯着天花板,推测着公主殿下的想法。
她基本上想到点子上了,能想到这个地步也就足够了吧,要是连这都想不到的话,她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两天后,就是继续的审讯了吧。夜影实在很好奇他们接下来还有什么法子可想。
第二天早上,卫兵前来带夜影前去审讯时,透过房门的小窗户中看到这里面空无一人。
“什么!这怎么可能?她到底是怎么逃走的啊!”
就在他惊慌失措地打开门检查的时候,夜影松开墙上的砖缝,踮着脚悄无声息地落到了他背后,然后转过身,从门口优雅地走了出去。
兰兹猜的一点不错,夜影只要想逃,随时都能从这里逃跑的。重点不在于离开这里,而在于离开了之后要做什么。
罗拉王国的流亡公主,艾莉娜公主在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紧紧抱住了,嘴上还贴上了胶布。
“唔唔唔!”
她试图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挣不开对方的怀抱。
“唔唔!”
“啊呜……怎么?已经醒来了吗?公主殿下。”
夜影撑起身体,以及近的距离下盯着艾莉娜公主的眼睛,就仿佛要从眼睛里吸出灵魂一样。
公主的头脑渐渐完全恢复了清醒,认出了眼前的人就是昨天才见过的夜影。
“哦,冷静下来了么?”夜影说着,盘腿缠在了她的腰间,“只会痛一下哦。”
尽管她这么说了,在胶布被撕下的时候,艾莉娜还是差点叫了出来。夜影的胶布真不是一般的牢固啊。
“我说你,擅自闯入公主的闺房是在想什么呢?”
“嗯?看了还不明白么?我越狱了啊。”
“你……”公主正要抗议时,夜影的眼眶微微抽动了一下。她竖起手指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一转身翻滚下去,从侧面抱住了公主,顺手还盖上了被子。
几秒钟之后,敲门声响起了。艾莉娜公主调整了一下感情,平静地说:“请进。”
来的是侍女小斑,她进来打扫卫生,望了公主一眼。
“您还没起来吗?睡太久也不健康哦。”
“唉,小斑,反正我就算起床也没有任何事可做啊。”
这话不假,只可惜不太自然。她平时是不会和身为好友的小斑说这种事的。夜影的手指稍稍陷进了她腰间。
“呐,小斑,你能先离开一下吗?我还有想做要的事。”
侍女歪了歪头,明显表达了不解,但是还是默默遵循了主人的命令,简单收拾一下就先离开了。
“噗哈!”夜影钻出被子,躺在公主身旁,“您意外地不擅长说谎啊。只能欺骗敌人吗?这样可不能说完美啊。”
“那还真是抱歉啊。”
“不过,就是这样的不完美才让人觉得可爱啊。无时无刻都不摘下假面也是很累的呐,有时候我都搞不清楚自己是谁了。”
公主坐起身,“我说,就算你逃狱了没地方去,也别躲在我这里好吧。”
“嘛,说道安全保密,又有哪里比公主的闺房更好呢?”
“我要叫卫兵了哦。”
夜影耸耸肩,从床上下来。仔细检查了一遍房间后,夜影坐到书桌前翘起腿,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当然我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这儿,我也不是非待在这儿不可。”
“那么……”
“我想要一个安全屋,一个据点。即使是我也想要一个接近家的地方啊。”夜影打断她。
“所以……就选了这儿?”
夜影一歪头,“是我搞错了还是什么?你不是罗拉王国的女王吗?你是什么时候被调包的?”
艾莉娜暗自责备自己愚钝,明明之前才说过自己了解夜影的说法呢。
“罗拉王国会为你开放的,只要你不在国内作案。”
夜影摇摇头,“不成,如果我不在罗拉王国作案,大家就都知道我在那儿了。我同样会在罗拉王国作案的,希望你能谅解。”
公主退让了,“好吧……我会在我力所能及之处帮你的。向妖精女王起誓。”
“不够,”夜影盯着公主的眼睛,露出一股压迫感,“你能向神明起誓吗?”
艾莉娜公主颤抖了一下。同世上的所有人一样,她丝毫没有质疑神明存在的余地,这都是多亏了神明本人不懈的努力。
“你为什么要选我?国内应该还有别的王族吧。”
艾莉娜很在乎这个问题,如果夜影只是随机选中她的,那她就不能相信夜影。倘若别人比她对夜影来说更好用,夜影或许会倒戈的。
“这个嘛,因为你是女性。出于显而易见的原因,我比较了解女性,我们不会为了更多领土随便发动战争,或者为了更多钱随意制定苛刻的税法,又或者因为毫无意义的骄傲得罪某个大贵族,最后引来刺客。无论哪个都会轻易把自己的性命送掉。我可不想做这么半天的工,到头来又得重新找另一个靠山。拜托,活得久一点好吗?”
她望向夜影,虽然依然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眼神很认真。
“我发誓。向神明起誓,我会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保证你在罗拉王国的安全。”
夜影笑笑,“就让神明来裁决什么是‘可接受的范围’吧。”
兰兹从市场上出来,像走迷宫一样甩掉了身后一大串好奇的跟屁虫,然后再次和他们在酒馆里会合了。
他无视了酒馆里重重叠叠的围观者,径直走上二楼,把自己关回了房间。现如今他想要点隐私都这么困难了。
唉,都是因为夜影惹出的这些事。
兰兹转过身来,发现夜影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包裹明显已经被拆开了,夜影正漫不经心地用拇指弹起黄金徽章,然后迅速挥手抓住。兰兹甚至看不清她手中的动作。
夜影也说不清为什么她习惯性地想要这么做,她只是觉得这个动作有些令人怀念。弹硬币?
不过这徽章比钱币可大多了,厚多了,而且它是纯金的。夜影只弹了一下,然后她的大拇指就命令她后悔了。
“夜影,你到底是搞了个什么鬼?为啥要跑到监狱去,又为啥要越狱啊?”
“我在休假,再没有什么地方比监狱更加健康的了,我感觉好像瘦了十斤,要看我的腰围吗?”
世界上大概也只有夜影会把监禁当做复健了。
“你知道吗?我被你搞得烦死了,现在全城的人都跟着我。你来的时候一定看见了,这家门口驻扎了整整一个警卫队。严格说来,他们现在还不打算逮捕我,但是我敢打赌,我肯定没法离开这座城市。”
“得了得了,放松,兰兹。我刚从公主那儿回来,还和她达成了一笔好买卖。不久之后罗拉王国就是我们的地盘了。”
兰兹试着消化她的话,他虽然也没指望自己对于夜影是多么特殊的存在。不过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暗自希冀她最先来找自己。
算了,他甩开这番想法,听完夜影更加详尽地讲述细节部分。
兰兹得出了结论,“那么,我们只要把徽章给公主,她就能继承王位成为女王了。而按照她的承诺,她就得给与我们符合身份的掩护了,如果不想遭致天罚的话。”
“嘛,前提是我们得先找到徽章。”
咦?她刚刚说了什么?兰兹不太确定地盯着自己那高深莫测的老板。
夜影也望着兰兹,稍稍不解地偏了偏头,然后恍然大悟地一锤手。
“原来如此,你还没明白吗?拜托你动动脑子好吗?邻国王座的象征怎么可能扔在一个我连名字都记不得的公爵的废屋里面积灰。”
“可恶!偶尔就好,你就不能有话直说吗?谁跟得上你的脑子啊!”
夜影叹了口气,解释道:“这徽章是个赝品,就是专门用来转移那些傻瓜、笨蛋、肤浅,做事不动脑子,误以为这是真货的笨蛋们的替身。”
“你这是把我也算在内了吧!而且还说了两遍笨蛋!”
夜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边渐渐降低音量一边继续说:“为了这枚徽章,我们如此大动干戈,我还特意去监狱转了一圈,都是为了强化效果,让人都觉得这是真货。而当艾莉娜公主的那几个哥哥闻风而来的时候,我们就去罗拉王国找那个真货……”
当夜影走到门口的时候,兰兹几乎都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了。就在他正想站起来跟过去的时候,夜影一把拉开门,对着扑倒在地上的人嘻嘻笑着打招呼:“你好啊,马库斯卫兵队长。”
“果然你就是夜影。”他的头贴在地上,瞪着夜影说。
“是,是,”她说,“说实话,我已经厌倦这么模糊身份了。您听到的都没错,我就是怪盗夜影。对了,之前我委托您调查的事情进展如何了?玛依拉有哪些罗拉王族在?”
“三公主艾莉娜,五公主来啦,还有三王子、六王子、十一王子……为什么我要告诉你啊!”
夜影无视马库斯的抱怨,自言自语道:“十一王子,这老家伙得是有多能生啊。”
兰兹忍不住要发问,但是夜影瞪了他一眼,让他保持沉默。
等她念完了几个词,在马库斯面前扇了一下手,令他昏睡了过去后,她才说:“等下你就说进来时就发现我在这里了,擅自说了一大堆话……”
“这基本上是事实。”虽然兰兹不敢向神明起誓——真的敢于提到他的人反而是少数——但是他也不觉得这么说有多么困难。
“但是你根本不认识我。一开始你以为是你未婚妻,后来发现不是。你也不知道我是来干嘛的,我说的话你一点儿也听不懂。后来发生的事马库斯先生都知道了。”
“纯粹是瞎扯呢。”
“是瞎扯,不过马库斯先生听不清你说的内容,这样的解释也没有什么破绽。也许你会被关进去一段时间,不过不会怎么样的。记得善待那女孩。”夜影一边说,一边不紧不慢地走向了窗口。
什么女孩?兰兹正想要问的时候,夜影打开窗户就跳了出去。兰兹追去看时,下面只有一条河,连一个气泡都没冒。
下一刻,卫兵如潮水一样从门口涌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当卫兵仔细搜夜影的牢房时,他们在床底下找到了她。谁会想得到有人会放着好好的床不睡,偏偏想要睡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呢?
于是他们把她叫醒,带到法庭上接受审判。然而……
“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昨晚我不知为何昏倒了,醒来时就出现在这里了!”
上一次的审判完全白费了,现在站在这里的女孩——怎么看都是夜影——死活不承认自己真的是夜影。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床底下的,我浑身上下都痛死了。你们要是试试睡在地板上看看?就像被人痛揍了一顿好不好!”
这种满是废话的地方倒是挺像夜影,但是这样恐慌的感觉倒不太像。
夜影的眼睛不应该是这个颜色的。瞎扯,它们就是这个颜色的。不,它们不是。比起眼睛来,她的头发是不是稍微淡了一点?那是灯光啦,我们灭掉那盏灯试试。
像这样,各种各样细碎的争执也出现在了陪审团上。
“肃静!”木槌挥下,司法大臣真是痛恨自己出现在这个地方。
“那么,‘夜影’,你是想说你并非那个我们熟知的怪盗夜影。”
“一开始我就说了啊!你们抓错人了啊!虽然我很像她,但是我不是什么怪盗夜影啊!”
夜影从最初被捕的时候就一直是这么说的。
“等一下,你说的这个最初是从被捕开始的还是今天早上?”
“啊,对了,我不是没看过报纸,那个夜影才是真的!她一定在阴谋着什么事!就在你们在我身上花时间的时候,她好暗中行事。”
这个夜影也说过了,所以,可信度依旧不怎么样。
再说了,即使知道今天早上以前的夜影是真货。现在站在这里的是被她用不知什么手段在监狱里掉包了的替身。事到如今也于事无补啊。
监狱好歹也是守备森严的监狱,被人知道了夜影就那么轻松地掉包了,政府的面子上可不怎么好看。这种选项可不是会被首先接受的。
更何况,还有另一种可能……
如果,夜影没有掉包。如果,面前的少女只不过是在演戏。万一就这么把她放走了,后果不堪设想。
司法大臣盯着在下面站着的女孩,试图从她的神情、身姿、言辞判断什么,但是都没有决定性的差异。
无论是放了她,还是把她当真的审判,都有很大的风险。
“那么,就由在场的诸位投票决定吧。”
陪审团上再一次爆发了激烈的争执,最后投票时,大部分人都投了弃权票。
“无法做出决定啊,那么,暂时休庭吧。”
夜影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线笑容。这样一来,就争取到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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