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走了？”
苏锦儿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目的说了这句话，也许是因为受不了沉默，又或者出于一些其它的、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念头。
总之，她还是先开了口，隔着女皇大人四米左右的距离，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了口。
她还突然想起了长安，意识到自己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彻彻底底地把他忘了，因而当下复杂的情绪里还多了些惭愧。
突然产生的愧疚催生出一些勇气，她决定用更加男人的态度面对眼前的处境，至少主动建立起有效的沟通打破眼下的沉默。
嗯，没错，苏锦儿也终于记起来自己骨子里应该是个男人了，真是可喜可贺。
【在？为什么要说『哔』话？写一段废话就为了吐槽你自己定的主角真不是为了凑字数么？】
# 完全没有哦ㄟ(´･ᴗ･`)ノ。
【……你开心就好（ ´_ゝ｀)】
我们的女皇大人，不对，应该是前·女皇大人正站在这片岩地的边缘，视野的远处有大朵的云团在差不多相同的水平面上漂浮着。
大概一分钟之前，苏锦儿还确信自己身处的位置应该是皇城的高墙宫阙里，一分钟之后，等她的臀部重新接触到坚实的地面，再睁开眼睛，就只看到眼下这般的光景了。
这短暂的一分钟里发生着许多漫长的情绪，漫长得如梦似幻，分不清真实和虚妄。
她只记得鼻息之间至始至终萦绕着无从描述的幽香，还记得唇翼和脸颊不小心落下的发丝在呼吸中晃动而产生的触感。
她紧闭着双眼，脑海里胡思乱想扭打成一片空白。在这片空白里原本紧凑的心跳也相去甚远，时空也被拉扯着延伸出老长。
现在回想起来，她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了这里，只记得那会儿脸颊上的痒，一开始只是一点点，然后慢慢的，慢慢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路便痒到了心里。
“本来就不想留。”
苏锦没想到对方忽然转过来，目光就直指她的瞳孔。她仓皇地错开对视的目光，过了有半秒，才记起来对方回答的话。
“可我听说你已经在那儿留了很久。”
“是因为没有走的理由。”
女皇大人语气有些微妙的上扬，她看着坐在地上的苏锦儿，眉头似乎是皱了起来。
“这……这样啊。”苏锦儿意识到对方情绪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于是出于自我保护熟练地堆起了尴尬不失谄媚的笑。
但似乎没用。
毫无预兆的，我们的女皇大人在身影模糊之间便逼近了她。是各种意义上的逼近，近到苏锦儿不再敢呼吸，怕从鼻腔呼出的气体吹在对方眉眼处会更加激怒她。
“我不喜欢你说话的味道。”
苏锦儿憋着呼吸瞪着那双只剩困惑的眼睛好一会儿，终于在扑面而来的压力下用力的点了点头。
她实在想不通自己说话的味道哪里出了问题，但显然现在不是询问的时机。
“从开始到现在你还活着，是因为有一些问题要问你。”，女皇大人伸直了弯着的腰，用俯视又轻蔑的目光看着她继续说：“至于你还能活多久，取决于你接下来回答的表现，我希望你能明白。”
苏锦儿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
“第一个问题，你认识我？”
苏锦儿依然下意识地点了头，但很快又想起来自己理解的方向似乎有些问题，又以更快的频率连连摇头。
可惜还是摇得有些晚了，女皇大人原本就不太好的脾气似乎又被添了把柴火，她伸手狠狠地抓住了苏锦儿的脸颊。
“到底认不认识？”
这下声音里的怒气是不需要揣磨的了。
“不……不认识。”
被抓着脸颊而吐词不清的苏锦儿，尽了全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楚些。
“第二个问题，你窥视我又不远千里来皇城见我，是为什么？”
原以为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的女皇大人松开了抓住她脸部的手，问了第二个问题。
“我在找人，一个很重要的人。一开始我以为你……咳，我以为您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现在呢？”
现在呢。
【对啊，现在呢。】
苏锦儿没有想到对方会这样开口，她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从她现在坐着的角度只能看到一点洁白的脖颈和下吧。
她使劲吸了一口气，那种独特的香味又涌进了胸膛。
之前她就觉得那种异样的香有着奇妙的力量，她认闻了会儿，想起来那种力量的名字代表的是什么。
——是安心。
她第一次见到苏然的那天夜里，她似乎也闻着这样的味道，在不是一个人的夜里彻夜难免。
她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但此时此刻她又是记得如此的清楚。
【她就是苏然吧。】
苏锦儿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这样的念头随着沉默逐渐加固，在快要铸成壁垒的时候却自行崩塌了。
【她不是苏然，苏然她不会忘了我，苏然她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个念头横生出来，摧毁了快要成形的一切。
大概又是漫长的沉默后，苏锦儿低下了头：“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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