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苹说到此处,脸色惨白,几度哽咽,几乎说不下去,好一阵子才缓过气来,又说:
“那坂上绫美看着我的表情,竟然拍手大笑,说:‘就是这个,我等了好久,就是等你这个表情,太精彩了,哈哈哈哈……真不枉我费这许多工夫……’我那时已不知如何愤怒,只是心中悲苦已极,涕泗横流。”
“坂上绫美过来轻抚我脸颊,柔声劝我说:‘姊姊不用如此伤心,你姊妹二人给我带来这许多乐子。我便准许你们一起接受净化,成为我们真月人的同袍。放心,到那时,你姊妹二人今后团聚的日子还长久得很。’她说完便唤起仆从恶魔,押着我和姊姊到这密道地牢里来见马场赖人。”
“那时马场赖人在这房中,正将一位重伤昏迷的九尾狐妖装入蛹中。我听押送的士兵说,那是幻想乡主人八云紫的式神,八云蓝……”
橙听到此处,指着房间中央那个巨大虫蛹,急问道:
“就是这个蛹吗?”
白苹点头道:
“正是……”
她见着橙神情如此紧张,心中已隐约猜到,便问:
“橙小姐,莫非与那位狐仙有什么亲故吗?”
橙急道:
“我是蓝大人的式神,蓝大人是我主人。白苹小姐,你可知道蓝大人现在去哪儿了吗?”
白苹黯然摇头,道:
“我并不知道。但马场赖人和一众士兵离开之后,我周身被裹在虫蛹之中,眼前一片漆黑,昏迷中却听见房间中有异响,铁门更隆隆发声,不知是什么缘故。我只猜或许是那位蓝大人苏醒过来,又或是一开始便是装晕,待到众人离开,便发劲毁了房门,自己逃了出去,也说不定。”
橙等四人听她所言,俱已知晓。那异响并非是八云蓝毁了牢房铁门,独自逃生。或许她原是这般打算,但身负重伤,又中了无明神水剧毒,终究力有不逮,只在贴门上击出个小小破洞,仅能容自己分身小狐狸逃走报讯罢了。至于她本人后来究竟如何,便无从得知了。
白苹不知前情,哪知众人心中所想,只说:
“其实便算是得以逃脱,恐怕也无望求生。”
橙心神剧震,双手抓着她肩膀一阵摇晃,忙问:
“什么?什么无望求生?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白苹苦笑问:
“橙小姐可知这些虫蛹是何作用?那马场赖人何以要用这虫蛹来囚禁敌人?”
橙早前已从藤原妹红和上白泽慧音口中得出马场赖人以虫蛹将幻想乡中人转化为月人之事,后来又亲眼在黑城中目睹那些畸形活尸,如何能够不知其中道理?只是她心中始终存着一丝念想,盼望八云蓝终于无事,才不敢细想罢了。这时经白苹一问,只得嗫嗫嚅嚅说道:
“我、我知道,这虫蛹每一根丝线中怕是都浸满了无明神水的剧毒,人若是被包裹在虫蛹中,便会被毒水侵染,最终变成、变成那些所谓的真月人。”
白苹神色凄楚,说:
“正是如此,橙小姐,并非我冷酷人情,但此事只怕已成定居,无法挽回,便如我姊妹二人一样。”
她说到此处,将自己与江楼的衣裳领口都解开数寸。众人定睛看去,瞧见原来二人脖颈一下肌肤已半数为铁甲覆盖,竟丝毫不见血肉踪影。
橙见了更是倒抽一口凉气,想到八云蓝只怕也是如此,心中更是哀苦。
白苹柔声劝道:
“橙小姐,倘若那位蓝大人也身中剧毒,最终……最终无幸,您也千万保重自己,留下有用之身,能为她报仇,也是好的。”
橙心中一团乱麻,只胡乱想:
“我只要蓝大人好好的,好好的陪我玩耍,陪我读书练功……她若能康复回来,我再也不敢偷懒。她传我什么,我也用功去学,就像学幽香小姐教我的那些杂学一样。可她若是……蓝大人若是不在了……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报仇有什么滋味?报了仇,蓝大人能回来吗?”
她正想时,八云橙急忙问:
“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可以医治吗?”
白苹抬眼看她,幽幽道:
“橙大人,您该知道污秽与虚空彼此相克。您精通污秽之火,对我姊妹眼下状况,可有办法呢?”
八云橙默然摇头,却仍不肯放弃,正要再问。
白苹却说:
“这虫蛹丝线由马场赖人吐出,在他腹中便饱浸无明神水浸润渗透,尽得虚空力量真髓,较之普通的无明神水毒性更加厉害。旁人若只是误沾了些许无明神水,即便深入肌理之中,只要时间不是太长,又得法医治,还有指望痊愈。但如是被裹入虫蛹之中,毒入脏腑骨髓,只怕任谁也是回天乏术了……”
橙听她如此说,心中半喜半忧。喜的是如上白泽慧音这般,若去了永远亭,恳求八意永琳医治,便还有救。忧的是八云蓝所中之毒却仍无办法。
正当她心中几乎万念俱灰之时,又听白苹说:
“除非是……除非是……”
橙一听事情仍有转机,双手死死抓住白苹双肩,忙问:
“除非是什么?蓝大人还有救吗?”
她正着急问时,那金毛小狐狸忽然跑跳过来,卧在肩头。
白苹一见那小狐狸,忽然眼前一亮,问:
“咦,这只小狐狸看来不是寻常凡物,那是什么来历?”
橙只顾要问八云蓝身上无明神水解法,哪顾得上答。结城弥凑了过来,说起这金毛小狐狸乃是八云蓝分身之事。白苹听了默然点头,面露微微笑意。
橙催问说:
“八意大夫现今正隐居于幻想乡迷途竹林永远亭中,她曾是月人,又是医道大师,那无明神水之毒,难道请她出手也无解法吗?”
白苹微微一怔,笑说:
“若是八意大人肯出手,自然可解。”
橙听她如此说,喜不自胜,回首去看八云橙等人,也是均如释重负一般,微微而笑。
伊莉莎说:
“既是如此,就请白苹小姐与江楼小姐与我们同去永远亭一趟,请八意大夫医治吧。”
白苹听了,颤声喜道:
“八、八意大人……如我这般下人,居然也能谒见八意大人吗?只怕太过失礼了……”
她出生之时,八意永琳早已与蓬莱山辉夜结伴叛逃月都,隐居地上,从未有过蒙面。
但白苹久在绵月依姬部下,那依姬正是永琳弟子,对己师极是敬慕,数百年亦未有丝毫改变。更常在下属面前言及恩师智珠在握,磊落贤德。
想月兔本是嫦娥所造生化兵器,在月都中多受月人鄙夷,亦被将领视作下人奴仆。绵月依姬却迥异旁人,她善待部伍,常与月兔们同吃同住,亲如姊妹一般,因此深受爱戴。她既屡屡言及恩师之好,月兔们便更将八意永琳敬若神明一般。
正因了这般,白苹听到橙要带着自己姊妹二人去见八意永琳,才会如此心情激荡,惊喜交加。甚至唯恐自己这般下人去见八意永琳,会有失礼之嫌。
橙笑说:
“那有什么失礼的?你是依姬小姐的部将,八意大夫既是依姬小姐的师傅,看见了你高兴还来不及。事不宜迟,你姊妹二人身上的毒也拖不得,咱们这就往永远亭去吧。”
说着便拽起白苹转身欲返回那密道中。
白苹却止步说道:
“请等一等。这密道密室营造之时,我们月兔也有参与。我知道这间房中另有一处暗门,可直达外界,那就不必往返原路了。”
橙大喜,问:
“真的?那暗门在哪儿?”
白苹牵着江楼当先便行,道:
“请跟我们姊妹来吧。”
橙等人正欲举步相随,可看这间密室只数丈见方,白苹姊妹二人只走到一面墙壁旁便已停下。心中正觉奇怪,便看着白苹右手在墙壁上以手指丈量尺寸,似是找准了一处地方。以食指轻轻触碰,三快三慢地敲打六下之后,那面墙上砖石翻动,渐渐裂开一个半尺见方的洞窟,内里竟藏着一面明亮干净的玻璃屏。
橙心头好奇,凑头过去,见那玻璃屏如镜子一般,将自己几人的影子映照得栩栩如生。可看其材质,又分明不是镜子。
八云橙久在外界行走,自是知晓这东西与外界人类所用的显示器具相仿。伊莉莎虽也久在外界,却因双目盲了,只凭耳朵,一时辨别不明。橙和弥更只知幻想乡内风物,看眼前这物奇怪,倒与人间之里货商手中偶尔得见的外界商品,唤作电视机的有几分相类,不禁啧啧称奇。
正在这时,又听那屏中一个平板冰冷的女声说道:
“即将打开紧急出口,请将右眼靠近仪器,系统需要确认您的使用资格。”
橙猛地一听这声音,还以为有月人突袭,吓得似猫般喵地叫了一声,几乎便要拔出剑来。白苹回头朝她微微一笑,轻轻摆手,意指并无危险。橙这才安心下来,看白苹将右眼凑近那玻璃屏,屏上似射出淡淡一道红光,自白苹右眼上缓缓扫过。
那冰冷女声又道:
“视网膜确认完毕,使用者为月面军绵月依姬所部侍大将,月兔白苹。紧急出口开启,感谢您的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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