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中。
水龙头不时‘嘀嗒嘀嗒’的落着水滴,就像是再给正在讲述自己故事的艾蕾儿伴奏一样。
艾蕾儿在缓慢的讲述自己的故事,语气很轻,完全没有平日时的元气满满。
与其说是讲故事,不如说是自己也在回忆着往事。
毕竟,有些事,自己一人时是不愿去想的,或许只有在向着他人倾诉时,才会记起那被尘封在心底的往事。
艾蕾儿讲的很认真,雨渃也听得很认真。
讲到开心的地方时,艾蕾儿会露出灿烂的微笑,雨渃也会陪着她笑;讲到不开心的地方时,艾蕾儿会低下头沉默,雨渃也会和她一起沉默。
只不过,彼此间牵着的手会握的更加用力。
然后像是感受到雨渃给自己打气一样,沉默一会后的艾蕾儿又会开始继续。
继续她的故事。
一个人的故事有时就像是一本书,记录着过往,记录着始终。而雨渃,正在听着这本别人从来没读过的书。
水,终是变的有些凉了。
最后,故事讲完了,书也停在了空白的那一页。
说到底,本就只有十七岁的艾蕾儿,故事又会有多长呢?
或许在别人的眼里,她的故事无趣的可怜,但是在雨渃的眼中,这故事却是如此的真实。
雨渃能感受到艾蕾儿的悲伤,艾蕾儿的快乐,因为,她们都一样,一个人太久了。
艾蕾儿有一个爱她的父母,但是这一切却都在母亲的离世后改变了,父亲的冷漠不理解,都让小小的艾蕾儿的心受到了严重的伤。
雨渃同样如此,有爱自己的人,却没有完整的家。
她们需要的,或许只是一个温暖的小房子,一个可以倾诉真心的对象。
仅此而已。
故事讲完了,两个人都久久的没有出声。
最后,还是艾蕾儿率先打破了这沉默到压抑的气氛。
“渃渃你知道吗?”
“恩?”
“邻国,梅特王国是允许奴隶贩卖的。”
“...”
雨渃不知道,她一直以为这个世界的表面看起来还不错,但是渐渐的雨渃改变了想法,这个世界,表面或许和它的阴暗面一样的可怕。只不过,是可怕的方式不同罢了。
而奴隶,这是雨渃听过很多便的词,不管是从历史中,还是文学作品中,奴隶,都有它的身影。
他们没有身份,没有权力,有些时候,甚至连家畜都不如。
而就在这个世界,就在雨渃此时此刻存在的时间里,身在不知何地的奴隶们,或许就在为了能够实现最低级的,称不上是愿望的愿望而坚持着。
只是为了能够活下去。
“在那里的奴隶,根本没有一丝人权。不,他们就没有被当成人来看,包括他们的孩子,也从出生开始就被打上奴隶的烙印。父母是奴隶,他们就是奴隶,而他们的孩子也会是奴隶。”
“一直都是。”
“这很悲哀不是吗?”
“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一样,说是在养,其实就是囚禁,什么时候你的生命结束了,没有价值了,你也就能走出这个笼子了。”
“可那时候,你已经死了。”
“即使是人不死,心也会死。”
“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
意义吗?雨渃不知道。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自己成为那笼中鸟。
“而身为贵族的我又和奴隶又有什么区别呢?还不是一样被囚禁起来的鸟,在别人眼里或许光鲜亮丽,可只有我自已知道,我不需要这些,我想要的只有自由。”
艾蕾儿的眼中有说不出哀伤,让人看着心疼。
“其实,我父亲他即使不出事,我的人生也已经被规划好了,当初在调查母亲的死因时,我偷偷的溜进过他的书房,我看见了他给我找的未婚夫人选,而可笑的是还不止一个。”
“名单,那是名单你知道吗?”
“而现在,父亲倒下,家族被那个女人接手,我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能够名正言顺用来控制家族的道具。”
“在这个帝国,贵族,或许有着比你想象的还要大的实力,他们如果想让一个人死,只要你还在他们的领地内,你就永远也不可能活着出去。”
“我现在要和自己的家族为敌,我是她们需要的道具,他们不敢轻易伤害我,但身为帮助我对抗他们的无关人员的渃渃你,却是他们眼中的绊脚石。”
“即使这样,你还是要帮我吗?”
“......”
“蕾儿你知道吗,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呢。”
“欸?”
“从那片森林醒来之后,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别说是父母,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是谁。”
没错,自从在这个世界重生以后,那个,在另一个世界的雨渃就已经死了,本就什么都不剩的她,只不过是换了一个环境活着而已。
既然之前的雨渃已经死了,那属于她的记忆,忘了也罢。
“在那里,我第一个遇到的人就是蕾儿。”
“之后,也是蕾儿救了我。”
“要是没有蕾儿你的话,我可能根本活不到现在吧。”
“所以这个世界上,我只信任蕾儿,我也只有蕾儿能依靠,对我来说,蕾儿就是家人!因为——我也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咔嚓’像是有什么碎掉的声音。
“如果没有蕾儿的话,我可能真的会活不下去呢,所以,能让我以家人的身份,帮助你吗?”
“......”
艾蕾儿觉得自己心的某个地方,一直被牢牢锁住的某个地方,像是被寒冰覆盖的心锁,逐渐消融。
最后,碎裂。
没有言语,亚麻发色的少女起身向着雨渃一点点的靠近,垂下的秀发遮挡住了她的脸,看不见她此时的表情。
“唉?”
不知艾蕾儿为何起身得雨渃愣了愣,但是看着眼前不断放大的艾蕾儿的脸,雨渃又有些慌乱起来,然后就在雨渃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艾蕾儿的唇就已经猛然印在了她的唇上。
少女冰凉的嘴唇像是棉花糖一样的柔软,细腻。
此时的雨渃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吻并没有持续多久,没有激烈的回应,也没有更深的纠缠。
如蜻蜓点水一般,当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
“蕾儿?”
吻罢,艾蕾儿上前主动抱着雨渃,两人的身体紧密的贴合在了一起,雨渃甚至能够感受到艾蕾儿的心跳。
“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这个吻,就当作是你帮助我的报酬吧~”
雨渃的耳旁,又传来了往日里艾蕾儿富有生气的动听声音。
说完话的艾蕾儿不等雨渃做出反应,便起身离开了浴缸。
“早点出来哦渃渃~水都有些凉了~”
说完便踩着‘啪嗒啪嗒’的声音离开了浴室。
只留下雨渃一个人在已经凉透了的水里思考着——我,是被强吻了吗?
......
房间内,雨渃有些拘谨的坐在床沿,而艾蕾儿则坐在床中间。
雨渃的腿旁放着一个小药箱,这其实是雨渃为自己准备的,当初因为选择了做冒险者所以雨渃觉得有可能自己会受伤,就去准备了一些应急的药品。
但是现在看来要先给艾蕾儿用了。
说是这么说,可是明明艾蕾儿也在药箱也在,但雨渃就是没有一点给艾蕾儿上药的意思,反倒是一直盯着自己并拢的双腿看,并且还时不时的偷瞄一下艾蕾儿,在两人的视线相交时便会马上心虚的错开。
显得有些慌张可爱。
“怎么了?渃渃,从刚才开始就有点不大对劲啊,是不舒服吗?”
艾蕾儿侧躺在床上一脸调戏表情的看着雨渃。
艾蕾儿知道雨渃为什么有些反常,无非就是因为刚刚的一吻罢了,但是艾蕾儿并没有说破,她喜欢看着雨渃慌张的模样,毕竟平时的雨渃除了在刚起床的时候会有一小会时间外,其余的时间都很少会露出这么可爱的表情。
而且看这孩子的反应,大概也是初吻吧?没错!渃渃说过她在米达亚森林苏醒之后第一个碰见的就是自己,那这样说来就是初吻无误了。
嗯,这波不亏,血赚!
而被艾蕾儿用一脸幸福表情看着的雨渃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从来没有被异性亲密接触过的雨渃今天不但和艾蕾儿一起洗了澡,之后更是得到了艾蕾儿的初吻。
那可是初吻啊!可爱的女孩子的初吻啊!
雨渃觉的自己的心跳的有点快,很想吃一个棒冰来冷静一下。
“渃渃,你还弄不弄了啊,我都有点困了。”
困了当然是艾蕾儿骗雨渃的,虽说艾蕾儿工作了一天已经很累了,但还不至于在这种情况下觉的困,说是困了完全就是先让雨渃赶快进行下一步,毕竟雨渃都已经在哪里发呆了好一会了。
“啊?啊!好的,我这就弄!”
愣神着的雨渃被艾蕾儿的话叫醒,慌慌张张的差点没把药箱打翻。
“那个,蕾儿你把手伸过来一下。”
“嗯。”
雨渃现在要做的就是给艾蕾儿的手腕处上药,之前被抓的地方的红肿颜色已经变浅了不少,但是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紫色。
看见艾蕾儿已经有些肿起来的手腕雨渃就觉的自己的火气又上来了,想在的她有些后悔没有在当时往那个大汉身在再补几脚。
“没事哦,如果渃渃用心帮我上药的话一定会好的很快的。”
察觉到雨渃在看向自己红肿手腕时的愤怒情绪,艾蕾儿连忙上前安抚,而且心里也暖暖的,被人关心,就是这种幸福的感觉吧?
雨渃抬起艾蕾儿的手腕,把消肿用的药膏轻轻的,极其小心的涂抹在艾蕾儿的手腕处,认真的神情让艾蕾儿看的有些入迷。
“怎么样蕾儿,还会痛吗?”
为了让艾蕾儿尽可能的感受不到疼痛,雨渃涂抹的很轻很细,艾蕾儿纤细的手腕被雨渃涂了不短的时间。
“没有哦,渃渃很温柔哦,一点都不痛的。”
“那就好。”
看见艾蕾儿并没有感受到多少疼痛,雨渃露出了一个像是完成了什么伟大工程一样的有成就感得笑容。
为了保证涂抹上的药不被蹭的到处都是,雨渃决定在上面绑上一圈的绷带。
一圈~两圈~缠完绷带后的雨渃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然后,就有些笨拙地用多出来的绷带在艾蕾儿的手腕上系了一个蝴蝶结。
雨渃自己都感觉那一点都不像是蝴蝶结,完全就是用系鞋带的方式系的一个两个圆环一样形状的东西。
但是系都系了,现在要是再解开那就太尴尬了,于是就只能这么放着了。
“哈哈,很可爱哦~渃渃。”
在看到雨渃给自己的系的像是蝴蝶结一样的东西后,艾蕾儿在雨渃面前摇晃着自己的手臂。
啊,好想死啊!太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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