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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楔子

“女士们先生们,飞艇已经降落在成田空港,外面温度18摄氏度,飞艇正排气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请先不要站起或打开行李架。等飞艇完全停稳后,整理好手提物品准备下飞艇。从行李架里取物品时,请注意安全。您交运的行李请到行李提取处领取。需要在本站转乘飞艇到其他地方的旅客请到候机室中转柜办理。

感谢您选择荷兰皇家航空公司飞艇!下次路途再会!”

改良型传话筒的使用极大的降低了人力的消耗,只需要驾驶舱在筒管一头喊话,这些用合金与法阵构架成的敏感传声工具就足以把信息清晰无误地传送到每间乘客舱里。

听着喇叭里传出来的声音,我随人流离开了飞艇。

我并不清楚文学家、历史学家们的想法,但是按照通俗传媒上的观点,如果说19世纪是科学的年代,那么20世纪则是魔法的年代。

“魔法革命”,世人如此称颂,在人类已经弃绝叫做“魔法”的东西一千多年以后,这种神奇的力量在学者和魔法家们的手中再次获得了生命。

“magic”,贤者之技,奥秘之术。

重生在工业时代的魔法,改头换面,摆脱了异端或隐士们的神秘学范畴,也不再是时灵时不灵的怪力乱神产物。几十年的研究发展后的今天,“魔法的科学”——魔法的门类,体系,规律,定理已经——用魔法家们的话来讲就是“发展完备”。

魔法不再是“少数人的魔法”或者“神祗们的孑遗”,而是“大众的魔法”,“生产力的右臂”。

在我出生前的那个时代,尽管还来得及追溯,但大抵已经无法体验,父辈们是如何生活在一个魔法不存在的无聊世界的。魔网遍及人类地图上已知的任何一个角落,从高及云端的飞空艇,下至深入海渊的潜水钟;从大工厂里轰鸣的先进蒸汽机,到床头照明的日光灯,这一切无不得益于魔法的力量,可以说,没有魔法,就没有现代生活。

圣阿尔本子爵佛郎西斯科·培根曾经曰过:“知识就是power”。过去的人们常常争议这个“power”是翻译成形而上的“力量”还是一语双关的“权力”,这个问题放在今日,假如你去采访一个九十年代后生人,并接受了良好的学校教育的年轻一代,十有八九根本没人提起后者,只会想到“力量”。

因为知识不仅是力量,还是魔法。

还请原谅在下的表述繁冗,这么说吧,如果提起科学,你头脑里想的是什么,瓦特的蒸汽机?门捷列夫的元素周期表?达尔文的演化论?或者有人大概还会提到更广义的斯密的古典经济学,韦伯的组织理论?

但是这就涉及到白马非马的问题,这些东西在成为科学这一概念前,首先有他们自己独特的分类,物理学,化学,生物学,经济学,政治学等等诸如此类的划分。

同样,所谓的魔法并非是某种具体的、有形的东西,它也与科学一样,是不同门类的整合。

咒语学,法阵学,刻印学,炼金学,怪物学,占星学,元素学,魔法心理学,魔法史等等同科学一样分门别类又相互交融。

难怪有人这样形容,“同一血脉所诞下的孪生子又融合为一”。

本人学识有限,就先不赘述惠及普罗大众的“魔动机械”种种原理。不过鉴于新时代魔法的特征,注定了它同人们所学所用的其他科学一样,也融于通识教育和职业教育之中。

总而言之,对我们这一代人来说,元素学,咒语学等等的难度和普及程度并不比起物理化学机械低多少,同样,乐趣也不比这些东西高多少。

当然,研究魔法并非在下的本职,思考时代的前进方向也不该是我这个年纪的人,沽名牟利的手段。

手头的公务更加要紧,希望自己临时补习的日语能够勉强达到对话问路的程度。

富成功主教——天主教会北境教区的主教委托我去东京圣玛丽亚主教座堂处理某些公务,联络东京教区的彭纳主教。在下身居其位,自然不敢推脱怠慢。

不过我暗自揣测,就已知的线索,圣母堂受到罗马教廷的直辖,而我脚下的这片土地却是一个教会组织并不发达的国家,这个作为列强新兴的东方小国,脱亚入欧的意向固然强烈,但是梵蒂冈第一次魔法师会议的时候这个国家还在内部斗争,并没代表与会。因此,他们是否会在魔法事务上同教廷一派抵触,可以通过我这次带过去的文件所体现出来。

被卷入宗教斗争可不好啊,乔治,我提醒自己,手头的公职乃是要务,先不要理这些细枝末节,免得被耽搁。

不过现在这些宗教组织也颇为难做,魔法革命后诸如进步主义者一类人纷纷斥责“神权势力妨碍了魔法几千年的发展”,无论是天主教还是新教,舆论领域上可谓风雨飘摇。不过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无论怎样受到知识分子们的诋毁,教会都必须履行自己在“这边的世界”的责任。

这样想着,我离开了空港,

然后,进入了,海洋——桜之海洋。

淡香和流溢风中的花瓣将人淹没,竟至于一时忘记身处何方。

看漫画时多次想象日本的樱花,谁知远超想象的樱花,来的猝不及防。

“桜桜

野山も里も

见渡す限り

霞か云か

朝日に匂ふ

桜桜

花ざかり”

歌声悠扬欢快,三味线回响在神奈川的岸边。

人们身着西式的装扮,或者叫不出名字的和服。

扶老携幼的家族,出双入对的恋人,或者结伴的数位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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