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这就是死灵术的最为隐秘之处了。”我耸耸肩膀，伸出食指点点绫音冥的额头，“它确实相当恐怖，特别是在这个几乎所有魔法师都有‘灵魂’的时代。”
“因为魔法界确认了灵魂的存在？”绫音冥皱着眉头，尽量跟上我的思路。
清脆的响指在她面前打响：“Bingo！而且正是由你证明的。但是，我们分析一下，魔法界这么多年，能够证明‘灵魂’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的，只有你这‘破魂’。”
“没错……只有我拥有灵魂魔法……”
绫音冥抿起嘴唇。
“而且，也只有我一位破魂……”
“所以说，你就是一个人撑起了魔法界的整个灵魂理论，它太过强大而你又根本找不到同类，理所应当地获得了魔法师协会会长的地位。”
“成为了‘灵魂’存在的最好证明。”
“没错，本来在魔法师知晓‘神’这种存在的时候，就很容易产生信仰，特别是还有‘善人灵魂上天堂，恶人灵魂下地狱’这种说法的推波助澜。”说道这里，我不禁想起先前在阿瓦隆里面对伯宁，在最后关头保我性命的小天使，“在你站出来声名远播之后，这种信仰就变成了一种事实。”
“灵魂存在的‘事实’。”
“灵魂魔法的作用机理我始终没能明白，但刚才的死亡体验却让我明白了死灵魔法的作用效果。很简单——杀死一个人的灵魂，或者说，让人相信自己的灵魂‘死了’。”
停顿了一下，我继续说道：“以现如今的魔法理论来说，生物的构成分为‘身体、生命、灵魂’。身体是灵魂的凭依，生命则是身体与灵魂之间的黏合剂，并以此为基础衍生出了无数的理论，这一切理论全部建立于‘灵魂真的存在’这一基础上。因为有非常完美地例子证明灵魂的真实存在，而且这个例子几乎不可重现，所以完全没有人试着去探求真相，也没能力去探求。”
“而死灵魔法，当然，同样没能逃离这个限制。这是它最强的地方，也是它虽弱的地方。”
屈指轻弹绫音冥的脑门，在后者的惊呼中我笑着说道。
“它超越了永恒元素‘灵魂’，因为它直接破坏灵魂，而即使懂得灵魂魔法的大师也难以抵御它的侵蚀，所以它对一切有灵魂的生命都是猛毒——就是全部……”
“除了你。”
“对。除了我。这波天秀不服不行。”
我挑起眉毛。
“作为一名社会主义无神论好青年，哪怕弑过神我也不相信有神。同理，哪怕我正摸着一个较小可爱的灵魂生命我也不相信灵魂存在。我怕是整个魔法界里最顶级的愣头青因为哪怕事实摆在我面前——我自己证明不出来的东西我就是不相信！”
“所以说，在这个信念以及概率魔法特殊性的支持下，我根本没有灵魂这种东西，死灵魔法于我，仅仅只是没有依托的妄想。”
“你这是耍赖……无敌了呀……”
绫音冥长叹一声，嘟着嘴表达自己的不满。
“你已经完全不把魔法基础放在眼里了，你的理论能……颠覆整个魔法界。”
我看着她沮丧的样子，无奈地耸耸肩，回过头去查看彻兰熙薇的情况。
“没有颠覆，怎能进步？”
……
“果然还是要赶紧与哥哥他们会合呢，”吴穹轻轻用指节敲打自己光洁的脑门，利用这种有规律的触感帮助自己集中精神，“完全想不到应对方法，毫无思路唔啊啊啊！”
“嗯？找你哥哥？这虽然是一个方向，但是完全没有手段去实施吧？”夜雨声捧着马克杯，将脸贴在外壁上取暖，“难不成你还能利用概率魔法创造这么一个巧合？‘他们的位置和我们离了一个街区不到，随便逛逛便能偶遇’？”
吴穹双眼一亮，但随即又重新垂下头去。
“不行，虽然有这个可能，但是关键信息太缺乏了……都不确定哥哥他们是不是在这里，这样的概率没法篡改，完全是做白日梦。”
夜雨声挑挑眉毛：“唔……果然没有那么方便的手段啊……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既然你问得这么直白，那我也就直说了吧！”
吴穹双手叉腰。
“我完全不知道哦！”
“真棒！”夜雨声附和地排起巴掌，“简单直接，这下就没得念想了。”
说着他任由自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理一下目前的状况——因为你的概率魔法，从空间破碎中捡回了一条命，重新回到了伦敦。而且现在我们能够推断出的就是吴悠和与他连锁在一起的彻兰小姐至少没有生命危险，绫音冥的情况暂且不清楚。”
“另外就是敌人的情况不明，那个包裹在黑雾中，可以调控亡灵军团的死灵法师。”一直低着头的安珀轻声补充道。
它是谁？它从哪里来？它为什么要这样做？它又是如何做到的？
未知所带来的不利情况始终占据着主要地位，因为无法理解敌人的手段，所以无从抵御攻击，更别提反击以至于战胜了。
“当务之急不是与你哥哥汇合，因为没什么用。也不是找到那个黑影一决高下，因为根本打不过。”夜雨声把手中的杯子举到面前倾斜，其中尚有热度的咖啡便落入他张大的嘴中。
“你这样喝活该被呛死……好歹也算是我的随从，怎么这么不优雅”一旁的安珀看着他这个样子默默吐槽。
“能硬抗血族利齿的男人可不会因为区区呛到而……咳咳咳……总之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规避开正面战斗，搜集信息，寻找可能出现的反击机会。”
“我没有记错的话，先前我们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去的大书库。”这次轮到吴穹拍起巴掌，“现在那里空间破碎，真亏的你能想出这个‘好方法’。”
“嘿~？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通过大书库来找线索了？要知道队伍虽然分散了，我们这里三个人却依旧保留住了三个重要元素。”
“把记忆返回至最开始，吴悠老师是带着昏迷的你和彻兰小姐来寻找安珀的援助的，因为安珀具有极其稀少的伴生生命魔法，而我更是世间治愈魔法的集合体，所以成功把你和彻兰小姐从灵魂出窍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在来到这里之后，我得出了‘暴露在这片区域中会使人的灵魂逐渐离体’的结论。”安珀接着夜雨声的陈述说道。
“这个效果不可能是天灾，只能是人祸，更是与那位死灵法师脱不了干系的人祸。因为这是它力量的一种展现。”
夜雨声竖起一根手指。
“而我和安珀老师，都能完美解除这个效果，接触之后，体验还在。但是光解除是没有丝毫用处的，我们需要从‘体验’中知道原因——即死灵魔法的本质。”
“在没有任何资料的情况下探究一门禁术的本质，只能靠——猜！”
他笔直竖起的食指落下，指向吴穹。
“猜对的概率很小，但不是没有。”
“万事无定！”
理解了夜雨声方案的吴穹也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哥哥曾经说过，概率不确定也无法确定，因为它因人而异。现在，我就要看穿你的一切！”
……
“你输了，天使。”
黑影静静看着面前被数根锁链束缚住的薇诺尔，作为胜利者缓缓说出这个结论。
薇诺尔没有回答。
此时虽然被死死困住，然而她的双眼中却并没有流露出半分的恐惧与惊慌，只是微抬下巴，静静仰视着上方的黑影。
背后，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若有若无的凄厉啸叫从下方传来。这是恶魔的声音，它们来自地狱……
天使的双翼被墨绿的雾气侵蚀着，但很显然，人人畏惧的死灵魔力面对天使一族天赋的圣炎，效果并不是那么立竿见影。两股力量正以薇诺尔的身体为战场相互碾压，这本该是个痛苦的过程，不过薇诺尔却完全无视了。
她现在只关心“为什么”。
暗淡的金色眼眸微微眯起，直勾勾地盯着黑影，什么表情都没有。
“有些东西无法被追回，你绝对的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这样做不值得。”
薇诺尔斟酌着自己的词句。
“自欺欺人的谎言终将被揭穿。”
“我当然知道，但这并不重要。有些事情并不在乎结果，关键是有没有人去做。”
“哪怕背弃自己曾经的光荣？”
禁锢住她的锁链开始在皮肤上缓缓滑动，逐渐将她向下方拖去。锁链在留下刺骨冰寒的同时其上沾染的死亡气息也在不断冲击圣炎的防护。
这链子直连地狱，而地狱则绝对不会放过送上门来的任何生者。
薇诺尔曾见识过地狱的残酷与血腥，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有那份少见的高傲精神。”
“当然，没有人知道我是谁，籍籍无名者，是赐福还是诅咒？你想过吗？”
黑影忽然探出手扯住下拉的锁链，那只手干枯苍白，但动作却尽显力量。
“我自甘堕落，接受必然的失败，一个人的荣光于我根本无足轻重！”
它缓缓将薇诺尔拉到面前，在黑雾的包裹下，只有那一双眼睛满溢情绪。
“但千百人的则截然不同……为此，值得我下一下地狱。”
“那么祝您成功，骑士先生。”
最后一刻，薇诺尔的表情忽然柔和起来，她微笑，轻轻闭上了眼睛。
锁链绷紧，她小小的身体就像是一颗流星，深深落入了那无法描述的黑暗世界……
概率魔法无定法则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剑来》、《她们都想成为我的女主角》、《NoBattleNoLife》、《病娇徒儿对天生媚骨的我图谋不轨》、《道诡异仙》、《认清现实后，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带着修真界仙子们天下无敌》、《这个主角明明很强却异常谨慎》、《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凤傲天小说里的黄毛反派也想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