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终焉帝，这世上，妖，可否成人？”
弱水长跪于地，眼神哀伤的让人心疼，那双仿若能够言语的眼眸眨呀眨，直视着乂墨离轩那双蕴含着万物生灭，流淌着无尽血海的双眸。
他试图从那双眼睛之中找回那曾经痛彻心扉的绝望和悲恸，他成功了。终焉帝本就背负了审判的权能，他那双可怖的双眼之中，蕴含的可不单单只是滔天血海，那是凝视之人心中最深处的恐惧，或者说是……愧疚。
愧疚是令人绝望的东西，那让人永世不得安宁。
悔恨也是不得了的东西，穷奇就是背负着悔恨，绝望的活在这世上。若不是那虚无缥缈的所谓【轮回】，他大概早就随着那个扎进他心里的人儿一同死去了。
他当然知道这世上妖不存轮回，但是总有一丝几乎缥缈的希望，让他希冀。
人，可成妖。那么要，可否成人？
“妖，成人？”乂墨离轩眼神闪烁，瞬间就洞悉了穷奇此问的缘由，他沉默许久，才发出一声长叹。
“这世上，哪有什么人妖区别。人做人事，是为人，妖行妖事，是为妖。”
“但人所作所为大多比妖更甚，而妖，所行所作，其本性不外乎圣人而已。”
终焉帝叹息一声，却不多言。
人妖区别，实则一念而已。
何为人？
何为妖？
人所为之事，大多比妖更甚。
妖所为之事，大多有利于人。
弱水垂下眼帘，掩盖住眼中几乎绝望的悲伤。
其实不需要终焉帝回答，他心中早就有了答案，这世上，人是人，妖是妖，人可成妖，但妖却是不能成人。
这是天地的法则，是天道的铁律。
粉色花瓣在他身周衰败而后盛开，那代表了至情的法则之花在他身周流转，其中似乎透露出了那至强者的思念。
乂墨离轩长久的沉默，终于，终于说出了一句让弱水从绝望之中惊喜的话。
“这世上，人有轮回，是因为有人创造了轮回。妖无轮回，是因为从未有妖相信过轮回。这世上，诸般事，万般果，天地轮回，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不过一念。”
“若我想，一念，足以崩碎这方世界。若我想，这世界便可永存。”终焉帝眼中血色被金光笼罩，他一字一句缓慢的说着，一股无形的力量试图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但他不在意，“这诸天万界，这无尽虚空，实则不过寥寥数字，所谓信则有，不信，他丫的该有还得有。”
终焉帝咳出几口金色的血，那血还未落地便瞬间汽化，庞大的不可理喻的灵气瞬间充裕这个世界，于是天空似乎都蓝了一些。
穷奇弱水猛地抬起头，眼中乍现金光，目光灼灼的盯着乂墨离轩。
终焉帝微微一笑：“妖到底有无轮回也好，妖可否成人也罢，这世上所有一切，是真是假还不好说，只要坚信，哪怕碾碎这虚空，总能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人，因为不满那令人绝望的世界，生生的碾碎了虚空，让着虚空——如他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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