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由的,他向巷子口瞥了一眼。一只花猫从胡子巷里探出了毛茸茸的小脑袋,随即走出来了一个戴黑帽子(连衣帽)的少年,他看见少年就立即走开了。少年并未在意,冲着花猫叫了一声“**”也走开了。
第二日,宋灏再次经过胡子巷时又鬼使神差地向里面望了一眼。这一次有两伙人在打群架,他依旧很快地走开了,他还要去看他的妈妈,这是他现在每天必做的事情。
当宋灏按原路回家时正巧碰到了从胡子巷里出来的程尘。程尘鼻青脸肿的,看不出来长什么模样,不过从神情中宋灏看得出来他在找什么东西。
“猫不见了,是吗?”宋灏问道。
“是,你看见了吗?”程尘问道。
“没,要我帮你一起找吗?”宋灏又问道。
“谢谢,不用了。”程尘回道。
宋灏没有再说话,走了,跟着他的是程尘一声又一声的“**”、“**”。他突然觉得挺好笑的就笑起来了。
一进门,一阵哭闹声就朝着宋灏扑腾翻涌而来,那是一个月前来的刚两周的小妹妹发出的。他简直快要像他妈妈一样疯了,“凭什么?!”’他想“凭什么?!这是他的家不是她的家!”。
他心烦气躁的打了两盘游戏之后洗了个澡就去睡了,毕竟明天还要上课。而另一边的程尘还在一声声地召唤着他的**。
可事实证明让你迟到的并不是昨晚的熬夜而是对今天的毫无期待——宋灏还是迟到了。但在迟到的路上是永远不缺同道中人的,不过这中间似乎出了一个叛徒——程尘。这货丝毫没有要往学校走的意思,他四处张望,喊着“**”、“**”,他还是没找到他的猫。
此后几天宋灏再没在胡子巷看见过程尘。他想他大约还在找猫,“那只猫叫什么来着?”他自言自语道“**?好像是,”想到这里,他也神经质地轻轻喊了一声“**”。
大约过了一周,宋灏突然听说三班有人被开除了,过了一天,又听人说三班又转过来了一个家里特有钱的学生。他不关心这种事,只是偶然想到被开除的不会是那个黑帽子吧,但又不知如何开口去问别人,正当他打算把这件事抛诸脑后时,有一伙人开始大声谈论。
“知道吗,就被开除的那个人,他妈是干那个的!”甲眉飞色舞地说。
“那个是哪个?”乙不解。
“还能是哪个,就妓女呗,万人轮。”丙恨铁不成钢地说。
“那他不就是个杂种嘛!”乙恍然大悟。
他们仍要热火朝天的高谈阔论,宋灏听不下去了让他们别说了,他们正要还嘴,恰巧老师进来了就只好扁了扁嘴,没再说什么。
两周后,程尘又出现在学校里。他拿着一叠纸去德育处找陈主任,但在德育处的却只有教务处李主任,他根本就分不清两人,就把李认成了陈,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陈老师把抄的50遍《弟子规》双手交上。
李脸色铁青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不尊敬,斜着眼鼻子哼出一口气:“你怎么来(上学)的呀?”程尘一时没反应过来,正不知道说什么,李接着说道:“你妈给校长送了什么大礼呀?让你给来了……”。程尘好像是被电了一样,身体猛烈地抖了一下,脸涨的紫红,一拳打在了李的脸上随后又踹了李好几脚,他还要再打,但这时已有从隔壁办公室赶来的老师制止了他,他又被押住了。
但这件事情学生们并不知道,他们就是以为程尘被永远开除了而已,并不知道这一段小插曲。
程尘的妈妈后来花了一大笔钱给校方,给李、给程尘找学校,毕竟再不堪,也得让程尘初中毕业。
宋灏仍每天都从胡子巷经过,他仍会在每次经过时都朝里面望一眼,他仍每次都看不到那个少年和那只花猫。
直到高中。
宋灏这一届提前在高一就分了班,他选了文科,程尘也是。
宋灏看见程尘走进班门,走过他身边,走向最后一个空位——他的后桌。宋灏想问一问程尘有没有找到那只猫,于是他就开口了:“猫,你找到那只花猫了吗?”
程尘根本就不记得宋灏了,一脸茫然:“你是……”
“你的猫不是丢了吗,在以前,胡子巷口那儿。”
“嗯,是,还没找到,你要是见了告诉我一声,谢谢。”程尘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不知道宋灏是谁。
后来他们就渐渐熟络了,一起打球一起吃饭。
有一天程尘没来上学,此后连着两周他都没来,宋灏也联系不上他,就去向班主任要了程尘家的地址,在假期去找他了。
当他到了花皮巷时一伙人正好迎面走来,手里的刀上还沾着血,血顺着刀刃一点一点的流下,滴在地上歪歪扭扭的画出了一条曲线。
44号,是程尘的家,家门口有几个脚印。他敲了敲门,没人应答,他喊道:“程尘,我宋灏,你在家吗?”
还是没人说话。
“程尘,程尘,你在吗?”宋灏在门外不停的喊,他总觉得出了什么事。
程尘在门里,坐在地上靠着沙发,手上的血一直流到了门边上,但血流啊流啊也流不出门外。
他听着宋灏一声声叫他地声音睡着了,醒来时是被饿醒的,他强撑着身体打算开门去买点东西吃,结果一开门就看见了宋灏带着个人站在他家门口,他摇摇晃晃地往后退了几步,恍恍惚惚的就要关门。
宋灏见状赶紧说道:“程尘,我是宋灏啊,”又指指身后的人说“这是开锁的,我怕你出事,就想直接撬开你家的锁。你没事吧。”
“你让开锁的走吧,再帮我买点吃的。”程尘有气无力地说着,说完就靠着墙蹲下去闭上了眼。宋灏闻言照办。
宋灏三步并作两步两分钟跑了个来回。
当他搀着程尘进到他家是被吓了一跳:墙上地上天花板上那都是血,地上有好几缕头发,还有一些东西看不出来是什么,黑乎乎的。
“你就在这站着吧,把门关上。”程尘几乎是自言自语般说道,声音微不可闻。
宋灏就在门口看着程尘吃着吃着就睡着了他才蹑手蹑脚走地进去,把自己的外套搭在程尘身上,搭完后又蹑手蹑脚地回到了门口。
程尘睡了好长好长的时间,后来宋灏也蹲下来靠着门睡着了。等宋灏醒来时发现程尘正靠着沙发半睁着眼看他,他腿很麻,起身的时候没站稳,就靠着门问程尘他怎么了,程尘举了一下左手,苦笑了一下,宋灏这才发现程尘的小拇指被人砍去了一截,还有血往外流,他赶忙开门说:“我去买纱布和药。”
“不用,咱们又不会包扎。睡一觉就好了。”程尘拦住了他。
“可……”宋灏还想说什么,但程尘就是不让他出去买药。
程尘慢慢地站起来在地上收拾出一小片地方让宋灏过来坐下“你别嫌脏,我这两天实在是……”程尘说着说着就又坐了回去低下头不说话了。
宋灏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坐下之后问程尘要不要靠他肩膀,程尘在他还没问完之前就把头一歪,重重的靠在了他身上。
过了一会宋灏觉得在他胳膊哪里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后来发觉那是程尘的眼泪。程尘哭的时候只是不停的流泪,声音被他压了下去,但仍免不了有几声梗咽。
程尘觉得自己哭了好久,他根本无法压制住从心底翻涌上来的眼泪,到底是压抑了持续了十几年的伤痛。
等程尘停止了哭泣,把头从宋灏身上抬起,宋灏抱了一下他,在他背上轻轻拍了几下,像是在安慰他。
“我没事,你走吧,天都黑了,今天谢谢你。”程尘带着很重的鼻音说。
“不用我留下来帮你(打扫屋子)吗?”宋灏始终放心不他。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你快回去吧,你家人该担心了。”程尘说。
宋灏张了张嘴,但什么也没说,只是在门口说:“有事了在给我打电话就行。”说完就走了。
宋灏回到家一晚上没睡着,满脑子都是程尘。从他见程尘第一面他就觉得程尘身上有些东西和他很像,所以他大概从那时起就对他有点关注,对于他来说他会专门为了某人做些什么事就已经算是关注了。
第二天一早他买了点东西又去了程尘家,但敲门没人应电话也没人接。敲门声却招引来了邻居的骂声:“叫什么叫招魂啊!还没死绝,真见鬼!”说完就砰上了门,没给宋灏问程尘去向的机会。
但房东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喂,小伙子,你认识这家人?”说着指了指程尘的家。
“认识。阿姨您知道这家的孩子去哪了吗?”
“啊,不知道。不过小伙子你听阿姨一句,她们不是什么正经家门,干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营生,这不房租欠俩月了都!”
“多少钱?”
“嗯,三千呢。”
宋灏加了房东微信,给她转了三千过去,房东眉开眼笑的收了钱,屁颠屁颠的下楼去了。
当宋灏还在为找不到程尘着急时他大哥打来了电话告诉他妈妈快不行了,让他去人民医院一趟,赵阿姨会在医院门口等他带他上去。
他把买的东西放在门口赶紧打了个车去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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