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祈神馈赠】
今天仍是得到了阿波罗的馈赠，烈日正悬挂在无云的天空上，赐予大地光芒的同时，也压榨着人民的劳累作为光源的储备能量。
落初走到大大的落地窗前，俯视着几乎蒸发的大地，如果没有办法下雨，早晚有一天，这个城市甚至是这个国家，都会死在太阳的灼热下。
他不顾炎热，披上厚而沉重的红色披风，拿上象征光辉与权威的十字剑，选择从城堡的后门匆匆走了出去。
国王陛下来到了一处牧场，那里有牧草的打点，比其他地方显得更凉爽湿润。在低缓的山坡上，带着高草帽的金发女孩与一头牛躺在草丛上。
“布鲁特小姐。”落初来到那人身边轻唤着，拿手挡住影响视线的阳光。
克莱斯勒转过头，她毕恭毕敬的摘下草帽，一双牛角匿生在金色的发丝之间，耳上的铃铛叮铃作响。
“克莱斯特听命。”
“请问博尔德先生在吗？”虽然是有求于人，但介于身份，落初说话时总有意无意的仰起头。
“他正在后山的阿尔法湖里，”克莱斯特轻轻的指了指，“你走到湖边的木桥那里，就能看到他了。”
“多谢，”落初刚想走，蓦地想起了什么，刹住脚步，“春慧之神祝愿，您今年的收成一定会很不错的。”
“克莱斯特，谢主隆恩。”
落初匆匆的告了别，他坎坷的下山，手中的十字剑似乎成了工具，一路下来不仅皮肤有几处擦伤，连它的尖端也占满泥土，污秽不堪。落初沉默的看了许久，终是移开视线，将十字剑往自己的披风上抹了几下——披风被划开了一道又一道的裂口——当然它也变得脏乱不堪。
在湖边，有一个闭目养神的男人，他整个身子浸泡在水肿，只有头部堪堪露出水面。
落初有一些厌恶，他看到了——男人的发丝，是大海的蓝，但是却参杂了不纯的灰，不及自己的光亮，而且被水泡散了，漂浮在水面上，更像是一摊脱根的水草附着在浓稠的烂泥上，一齐飘在水面。
“博尔德先生。”落初试着叫了一声。
洛利从朦胧中清醒过来，突然的冒出水面溅得落初一身的水。
看来自己是打扰到别人休息了——不过相比之下，自己这身行头可是受尽委屈。落初提了提披风的一角眯着眼看了又看，最终放弃的甩在一旁。
“洛利听命。”水里的男人闷闷的回答道，似乎也在为被惊扰而气愤。
“海王有回应了吗？”落初迫不及待的问出口，“始端之族的神明，有没有与波塞冬大人去说我国的悲惨之情？”
洛利回过头——落初看见他右眼里有一条鲜活的鱼，但待洛利完全回了过来，落初才发现，他的左眼又是一条濒死的鱼，甚至能从虹膜半透明的质感中，看到鱼皮下的鱼骨。
“波塞冬大人定有自己的想法，还请陛下稍安勿躁。”洛利轻生安慰道。
“可是若在没有雨水之恩，我国就会变成一脸荒漠——”落初握着十字剑的手颤抖着，他喘着粗气，胸前的徽章摇摇欲坠，“到时候万籁具死，那谈的上人民？”
洛利无法反驳：“但请您耐心的等待，波塞冬大人不喜欢喧哗的子民。”
落初有点崩溃之意，但为了能保住这个国家的君王的最后一丝权威，他咽了一口唾液，扫了扫披风上的灰尘，离去。
洛利看着他的背影，抱臂伏在岸边，许久，又把头扎到水里去了。
……
落初走在干涸的大地上，那件威风的红色披风早就被吹来的黄沙污染的不成样子，似乎就连石子都在嘲笑他：你是个不称职的君王。
即使这么想，落初仍做出不以为意的样子，用热情而又饱满的面容去鼓励他的每一位子民。走着走着，他撞到了一个人。
落初看了眼来人：黑色的长发、昂贵的西装、擦的铮亮的徽章。他比自己高一个头，但却无任何蔑视之意，相比之下，自己矮小的身躯却保持着高贵的姿态，感觉有点可笑。
“我很抱歉，我的陛下。”那人做了个抚胸礼，即使身材高挑，也张弛有度，坚韧中带着弧度、距离中带着温度。
落初摇了摇头，他仍看着面前人的徽章出神。
等等……
落初忽然抓住自己左胸前的衣料，惊恐的看着空无一物的前胸。
记得当时与洛利谈话的时候，徽章已经快掉下来了——
真是可笑，国王最后的权威象征也没了。
不过落初仍把握着最好的面部表情，脸上对来人无一丝责怪之意：“你是哪家的管家？怎么没见过你？”他随意开口问着，想掩盖之前的慌乱。
“我家姓为科斯米斯基，”筱晴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目前正为希斯维特家的少爷当管家。”
落初点了点头：“你该是贵族吧？礼仪甚至比一些王子正规的多。”
“我记得，科斯米斯基也曾在我的家谱上，”落初打趣到，“这么一说，你还和我有血缘关系呢。”
“陛下见笑了。”筱晴再次鞠了一躬。
“好了，你可以走了。”落初摆摆手，似乎想尽快逃走。
“恭送陛下。”
落初松了一口气，总感觉对方有一丝不对劲，刚才的对话好像有意无意的压制着自己。
不过落初没有多想，他把这一切归根结底为“徽章丢了”这件事上，毕竟徽章丢失，多少会失去一些安全感，一定是这样……对吧？
不过，徽章到底去哪了呢？
落初握紧十字剑，决定再回牧场一趟。
刚走没两步的筱晴兴致正好的掏出一个大小如金币的牌状物，上面刻着一个“α”——那是王储家的家徽。他抛起又接住，一边把玩一边看向落初离开的方向堪堪出神。
那个方向……是牧民克莱斯特家啊……记得她好像养着一条“鱼”来着，据说还是个可以与海王沟通妖怪。落初去过那里，莫不是去求雨了吧。
想到这，筱晴恶劣的一笑，眼睛半眯着，重新把家徽放入口袋，哼着小调，继续往繁华的集市走去。
嗯——今天又要买草莓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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