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凌晨的什么时候吧，天还完全没有要亮的迹象，李延就醒了过来。四下打量这简单的房间之后，茫然——应该就是李延此刻最真实的心情写照吧。
一张桌子，两张椅子，还有他身下躺着的小床，就是这房间里基本物件了。很简单，所以很奇怪，因为这不管怎么看，都是他还在四天帝都时的家。
在他逃出帝都之后，这里应该就被焚毁了才对，为什么他又会在这里醒来。
李延起身，推门出去，然后愣在了原地。
不远处，一道曼妙的蓝色倩影，握着剑，在那儿翩翩起舞。
伴着那漫天花雨，伴着那无暇月光，如精灵一般的旋转、跳跃着，手中的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璀璨的光芒。
李延不是没有见过那些用剑用的很漂亮的女剑客，每一招每一式都如同舞蹈一样的美丽，而美丽中又带着点浅浅的杀意。只是那些剑舞与那道蓝色倩影的剑舞一比，瞬间就失去了颜色。
一时间，李延只觉得这一幕美的不似人间，恍如仙境。
良久，那人收招，细长的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痕迹，然后悄然隐没。
“醒了？”
李延还未回过神，就听到了女孩那清冷的、有些熟悉的声音，然后在仔细看去，那绝美无双、却异常冰冷的小脸，乱糟糟的脑海里瞬间蹦出了几个字。
李延拔剑，直指女孩，然后咬牙切齿的吐出了对方的名字——“凌！夜！来！”
“嗯，是我。”即使被李延这样毫不客气的用剑指着，凌夜来那面无表情的小脸上也没有流露出什么别的情绪。
李延瞬间瞪大了眼睛，无法抑制的负面情绪从心底涌了上来，让他看起来格外的狰狞，喊出的话语里更是满载着无穷无尽的怒火。
“你这家伙！毁了我的计划！破了我的军队！让我这么多年的努力都付诸东流！现在，你的目标终于打到了我的命上面是吗！啊？”
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李延，完全忽略了大部分细节，然后，狠狠的杀向了凌夜来，杀向了那个大破万军无人能挡的凌夜来。
那锋利的剑锋上，明晃晃的，倒映着森寒的光。
李延没有一丝犹豫的、全力刺向凌夜来，那近乎无穷无尽负面情绪化作了李延的力量，附在了那长剑之上。然后，尖锐的声音疯狂在夜空中轰鸣。
永夜弥漫，黑气狂流。
再然后，夜空中，忽然亮起了一道剑光，那剑光如流星一般划过，璀璨而又绚烂，带着势不可挡的力量撞到了李延的剑上。
附着黑气的长剑终是抵挡不住那流星般璀璨的剑光，铛的一声过后，剑光旋即黯淡，消失，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李延的半截长剑。
李延瞥了眼横在他颈间的细剑，又瞥了眼自己手中那半截长剑，歪着头，嗤笑了声。
“你又赢了啊，凌夜来。”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比什么，那只是你的臆想罢了。”
凌夜来收剑，淡淡的说了句，即便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她精致的小脸上依然是面无表情的，带着点冰冷，没有什么人气。
“嗯，是啊，只是我的臆想罢了，哈哈哈，没想到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在你的眼里只是臆想而已，真是可笑啊，哈。”
李延真的笑出了声，而且越笑声音越大，最后甚至是到了捧腹大笑的程度，然后，眼泪很忽然的就掉了下来。
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明明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了，天宫的大门甚至就在眼前，可李延和他的军队却再也无法继续再向前哪怕是一步了。
因为凌夜来就那么拦在了他们的面前，一人，一剑，就没有更多了，甚至她还穿的还是一席不适合战斗的蓝色长裙，长长的秀发也只是随意的扎起，垂在一旁。
可李延和他的军队死活就是打不过，十人也好百人也好哪怕是千人万人也好，连李延自己都亲自上场了，可就是挡不住凌夜来在军阵之中杀进杀出的步伐。
明明天宫近在眼前，只要迅速杀进去，还未整备完成的天宫完全没有一战之力，可他们却在门外就被拦住了。
李延第一次知道，原来除了离烟人，还真的有其他人类可以单凭只身一人就挡住千军万马。在这情况下，李延毫无悬念的输了，整备完成的天宫方杀出来的时候，李延方甚至还没有搞定这个来来回回冲了几十次却安然无恙的凌夜来。
哪怕是天使、恶魔来了，也不可能只靠自己就把一整个军队拦下来吧，可凌夜来就是做到了，而且做的非常成功，已经完全没有可以继续提升的余地了。李延那井然有序的、势不可挡的军队，被凌夜来给杀乱了，杀懵了，天宫方甚至没花多少力气，就把乱糟糟的李延的军队给杀到溃不成军。
连最高指挥官的李延，都险些**掉，如果不是执念还在支撑着他，要不是底下的兵将拼命断后，拦着天宫军不让对方追杀李延，恐怕李延也要死在那里吧。在遭到这样的打击之后还没自杀，恐怕真的就是靠着一口怨念还在支撑着，让他能苟活下来。
不止是对四天帝国、对天宫的，还有对凌夜来也是一样的，那时真的就只差一点点了，要是当时没有凌夜来拦路，李延这方完全可以蛮力攻破天宫的大门杀进去，可有凌夜来在的情况下，破门完全成了妄想。
前面那些付出、那些牺牲、那些忍辱负重，在战败的一瞬间就失去了全部意义，如果不是为了最后的胜利、为了最后的成功，谁会甘心赴死？
从最开始的叛逃，然后成功到达圣耀，接着发展势力，最后一路大破都城，直接杀上了天宫门口，再然后，与胜利失之交臂。
为此连苏人都死在了幽暗冰冷的地牢，死的时候甚至还在念叨着他那无能、又废物的主君，老蓝龙也被折断了翅膀掉进火山，死前不忘把自己毕生的力量传承给了那信誓旦旦会帮他报仇的人类小鬼……太多太多他熟悉的面孔，在这场漫长的战争中消失不见，真的太多太多了，每次一想起来，都感觉有烧红了的铬铁在脑海里狠狠的烫着。
明明答应了的，明明说好的了，一定会毁灭天宫，推翻四天帝国，为大家报仇，可是，自己却食言了，没有成功的完成大家的愿望。
痛吗？当然痛，而且是痛不欲生的痛。
恨吗？当然恨，而且是没齿难忘的恨。
怨吗？当然怨，而且是深入骨髓的怨。
李延慢慢的、慢慢的软到在地，哽咽着，自言自语。
“为什么啊，明明说好了的，一定会帮你们报仇，为什么我却做不到啊，明明……这是大家最后的愿望了……”
“为什么啊……”
喃喃的话语，在夜空中悄然消逝，然后，消失不见，失去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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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卡文超级严重，后续的发展好难搞，所以更新少，现在这是第五卷的，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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