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恋
Chapter 0
我看着面前的大海，不时有浪花翻滚。汹涌的波涛，仿若泛滥的雪花，白里透亮，在阳光下闪烁着炫目的光泽。
脚下的礁石孤零零的，一半在水里，一半在岸边。挡不住，温暖的海水亲吻我的脚趾。不远处的海鸥，成双入对，在夕阳下翩翩起舞，须臾，又飞向彩霞。
背后的沙滩上，留下一行浅浅的脚印。却再也不能返回原来的路，再也不是通往原来的地方。
妹妹，你明天就要结婚了吗？
新郎，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海鸥已归巢，只有愈发昏暗的晚霞，等待着夜晚的降临，还有身前的浪涛，不停地拍击着……
Chapter 1
还记得小时候，我最喜欢抱着你睡觉了，软软的，小小的，那时我以为，你是天底下最舒服的布娃娃，只有你，才能让我安然入睡。
二十年前，你四岁，我六岁。
“妹妹，你好小哦。”我看着抱在怀中的你，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眨呀眨，可爱极了，虽然那时还什么都不懂，但一颗种子，悄然在心中发芽。
“小哥哥，语嫣最喜欢小哥哥了。”那么幼小的你，扭动了一下小小的身体，换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躺在我的怀里。天真的说道。
“不是小哥哥，是萧哥哥哦。萧——哥——哥——”我一字一顿的给你强调，但那时的你总是喊成小哥哥。
“小？哥？哥？”
如今想来，那时你天真无邪的模样，至今还让我不禁一笑。
“萧！哥！哥！是萧！哥！哥！”
“小哥哥，小哥哥，我最喜欢小哥哥了。”你咿咿呀呀的，让那时的我有些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不管啦不管啦，你爱怎么叫怎么叫吧。”然后你不说话了，只是眨着一双大而亮的眼睛。直盯盯地看着我。
我笑着摸了摸你的头，“我也最喜欢嫣儿妹妹了，听大人们说，最喜欢一个人，想要永远在一起，就要结婚，等我们长大了就结婚。好不好？”
那时我不懂结婚的意义，你当然也不懂，只是傻傻的一笑，欢快的说着，“结婚……结婚……”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样抱着你进入了梦乡。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当被喊起来吃早饭的时候，妈妈总是笑着对你说，“你不跟妈妈睡，怎么那么喜欢缠着哥哥呀？”
“嫣儿最喜欢小哥哥了。”你也总是爱这样咿咿呀呀的回答。
“妈妈，妈妈，我也最喜欢嫣儿妹妹了，长大后我要娶嫣儿妹妹，我要和嫣儿妹妹结婚。”我信誓旦旦的在旁边说道。
妈妈虽然一愣，但还是笑呵呵的说了，“好好好，等你长大了，就让你娶嫣儿妹妹当老婆。傻孩子……”
“当老婆，当老婆。”
你傻傻的笑着，那是我一生中第一个誓言。
……
Chapter 2
从此之后，长大就成了我第二大的愿望，虽然我也不知道长大是什么，可能就是像爸爸那样高大吧。但是我知道，长大就能娶妹妹当老婆了。
慢慢的，我们真的长大了。
十年前，你十四岁，我十六岁。
那一年，我初三，而你，终于升入初中了。
还记得小学时你总是跟在我后面，一起上学，一起回家，我牵着你的手，软乎乎的小手。所以我升入初中后，你哭着喊着不让我走，还一路跟着我去初中。最后被爸妈拉着抱着带回了家里。
看着你的眼泪，我第一次感到心疼，看着每次回家时身后空荡荡的街道，我第一次感到心痛。
于是我以爸妈上班忙碌为由，自告奋勇的担起了送你上学接你回家的重任，哪怕你所在我曾经所在的小学离我升入的初中好几里地。
谁曾想，初一初二这两年，我的心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开始了解男女之间的不同。当初一那年，我第一次说出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跟妹妹结婚，引来人生中的第一次嘲讽，我才知道，兄妹之间是不能结婚的，但那时我一度不愿相信。
“妹妹，你还喜欢哥哥吗？”回家的路上，我牵着你的手，问你。
“喜欢呀，萧哥哥。”你已经五年级了，不再喊错我的名字。
我没有再说话，我决定不再搭理周围那些嘲笑我的人。你仿佛察觉了什么，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于是，我变得沉默寡言，我成了同学眼里的怪胎，只有每次上学回家时紧握着的你的手，才能给我些许的安慰。
初二那年，你六年级，我像往常一样牵着你的手回家的路上，见证了你身为女人的第一次觉醒。殷红的血，仿佛远边的晚霞，鲜艳，让我惊悚，我抱着身形娇小的你，哭着喊着跑回了家，回到家就大喊爸爸妈妈。
那时的我什么都不懂，我只有害怕，害怕你死去。我知道，失血过多会死亡。
后来妈妈说这是上天给予女孩子的蜕变，从此嫣儿会越来越美。
后来，生物课本里被大多数学校跳过去的章节，映入我的眼帘，我好奇的翻了一遍又一遍，也开始明白不知从何时开始就困扰的问题，看到夏天里俯身的女孩子胸前的一抹风景，会有一些难以言喻的反应。
但那时，我只是明白了一些东西，知道什么是正常反应，也不再去在意，更不会去招惹别的女生。我的眼里，只有你。
但我终究还是了解了，从基因学角度明白了为什么兄妹不能结合，以及，亘古至今所形成的社会伦理、道德观。我不愿相信，却不得不相信。我不愿接受，却不得不接受。
之后再去小学接你的时候，也不再主动去牵你的手。还记得那次在你学校门口等你，看着人来人往，小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你才气喘吁吁的出来。一出校门你就发现了我，“对不起哥哥，今天我是值日生。让你久等了。”
我只是说了句“快走吧”，就率先走去，你小跑跟上来主动拉起我的手，我挣了挣，想要挣脱，“嫣儿，以后我不会再牵你的手了。”
然后你松开了手，立在原地不走了，“哥哥，你不喜欢我了吗？”
我又转过身看着你，只说了句，“快走吧，爸妈会担心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违背不了自己的心，却又不能如实相禀。因为我知道了那是错误的。那是不该存有的心思。为世人所不齿，与世难容。
然后你跑开了，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几滴泪水落在我的脚边，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哭。因为，我还什么都没说。现在想想，也许你比我更先明白一切。
那时的我，连自己都搞不明白，更搞不懂十二三岁的少女的心，说到底，妹妹也只小我两岁。而这个年龄的少女，远比同龄的男生要成熟，而疏于与人沟通的我，应该在男生中都算是晚熟的。
那天你把自己锁在房间，小小的少女的心，究竟是什么模样？
我不解，但你，貌似还没放弃。
儿时立下的约定，还像小时候那样视之若宝吗？我们之间，除了约定，是否还存在些其他情感呢？所谓的喜欢，应该只是家人之间的喜欢吧？约定什么的，也不一定非要实现。童言无忌，戏言而已，何必当真。于是我决定把它深埋心底，却不知，它从未腐去，当它开花的时候，却又是后话了。
这时，你升入了初中，我迈进了初三。我开始疏远你，以初三的中考繁忙为由与你保持距离。
“妹妹，我要中考了，以后我会在学校学习到很晚才回家，你以后不用等我了。”
“不要，哥哥，我可以在这陪你学习，然后一起回家。”
“你在这会打扰我学习的。”
“我什么话都不会说，我很安静的，如果实在不行，我可以在外边等你。”
“我说了不用你等，你很烦的知不知道。”我说完扬长而去。
你一个人呆滞的站在校园一角的白杨树下，泛黄的叶子，在秋风中飘落，一如你凄凉的身影。
对不起……
……
就这样，我升入了高中。
我和妹妹之间的关系随着再一次的分离而趋于平淡，我所在的高中与她所在的初中刚好在不同的方向，也正因此，之后的两年时间，我们再也没有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了。
应该说我们家的血统还不错，上高中后，我开始了人体第二性征的发育，我的个头明显有所增长，长成了一个还算帅气的男孩，而妹妹自进入初二，越发的出落成一个身材苗条、姿容姣好的美女，听说更是成了大家公认的校花之一。
渐渐长大的我们，开始了全新的学习生活，也许彼此间早已扼杀了曾经萌发的情愫，就这样结束。
然而，一个谣言却打破了我们正常的生活。
偶然间，我听到街坊里说我已经死去的小姨其实并非是因病而逝，是因情自杀的。而且留有一个孩子，被她姐姐即我妈妈所收留。
我不敢相信，我很小的时候被爸妈告知原来我妈妈有一个小她两岁的妹妹，不过得了绝症，在我两岁大的时候不幸离世了。至今小姨已经离世十五年了，从未有人提起过谣言里说的这件事，我不敢相信，难道我和妹妹，并非亲兄妹？
这一年，我十七岁，妹妹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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