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里间,是通往二层的螺旋木质楼梯,走在上面不时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或许真该翻新一下了,他这老骨头要是摔一下可不得了,脑海中闪过这样的思绪斯诺克有惊无险地步上二楼。
与楼梯和一层显得完全不同,不仅木质地板均匀排列没有半点腐朽之感,并且在窗外斜射而下的阳光中显得闪闪发亮,明显是经过了细心打理,步入这样整洁无暇的环境,斯诺克感觉就连无可救药的自己都精神不少。
除了那个让人心烦的骑士,今天还是一如往常的平和,这样想着斯诺克下一刻就被一声惊呼打断了思绪。
是在二楼尽头处传来的声音,那里有一个小房间,半开着门,从斯诺克的视角可以勉强看到一个瘦小人影举着什么在手舞足蹈。
“这孩子,又鼓捣那些玩意了吗。”斯诺克抚着胡须,无神空洞的双眼少见地泛起波动。
房间里的孩子是斯诺克三年前捡来的。
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独自返回故乡的斯诺克在自家老宅子门口遇到了他。
这个有着奇特黑发黑瞳的孩子在雪地里蜷缩成一团,意识不清地呢喃着他听不懂的话语。
也许是鬼迷心窍,也许是良心发现,总之斯诺克把这可怜孩子带回了家。
许是在雪里发了高烧,烧坏了脑袋,问他名字,他摇头不知。
问他为什么在雪地里,也只是吐出一些意义不明的怪异发音。
问他家在哪里,更是直接哭了起来。
后来斯诺克才知道那不是烧坏了脑袋,这个孩子根本不是这里的人,至少不是在帝国境内生活的。
这也正常,乌鲁克嘛,本就在帝国边境,边境之外是树的世界,是非人种的乐园。
那地方有不少开拓者组成的团体,有的艰难求存数年,有的昙花一现,遭了灾大多都往帝国跑,斯诺克想这孩子大抵也是如此吧。
他们本是帝国人,非人种接触得多了,夹杂了异族语帝国语就变了味。
看着痛哭的孩子,当时斯诺克心中就是一揪。
他年轻时是帝国军人杀了不少人,只要命令一下,不管是怀胎十月的孕妇,还是半截入土的老者都会在他手底下烧个干净,他像深渊中爬出的恶魔,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以他小儿止啼的恶名本该对小孩视而不见,可这一刻,老人心中传来阵阵酸楚,他老了,见证了帝国六十年来的兴衰,有时他不禁在想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拆散家庭,坑杀学者,侵攻兽人,争名夺利,一直一直永无止境。
所望之处全是血与火,畏惧与仇恨,年轻的他享受畏惧的目光,那是他发出的光,放出的热,那是独属于他的...荣光。
然而无论是国家还是个人鲜血造就的荣光必不会长久。
创下不世武功的弗雷德大帝爆死,皇位之争,异族入侵,刀兵再起,人心惶惶,内外交困之下十年之间竟然连换五位帝尊。
诡诈人心,尔虞我诈接连不断在斯诺克面前上演,上一刻的生死之交转身就会毫不犹豫的露出獠牙,誓约相连的眷属就连唾液都带有毒药。
没有朋友,没有信任,只有**裸利益和谎言,誓言与品德如同垃圾被随手抛弃,人间要真有地狱,也不过如此。
斯诺克就在这地狱中不断挣扎,等回过神来已是孤身一人。
没有人不畏惧他,没有人不想他死,就连他亲手推上帝位的八皇子也一样。
他失去了作为人的资格,他是活着的恶魔,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如此无一例外。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局,更不是什么荣光,而是诅咒,他杀了他人的至亲也杀了自己的至亲,他夺走了他人的幸福也夺走了自己的幸福,得到更多就会失去更多。
他离开帝都正是想逃离这份诅咒,他想偿还这份罪,哪怕只是杯水车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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