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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不善的预言

第九章 不善的预言

查理合上了书本,长时间的阅读令他有些疲惫。

来到床前,查理朝后一躺,整个人摔在床上,用双手枕着后脑勺,这个姿势很舒服,也正好让他思考一下最近的事情。

首先,最近发生的,被盗窃的魔法石。

那颗魔法石是查理刚来到伦敦时舒伯特建议莱茵拿出来展示的,那么除了查理、莱茵与舒伯特之外,就只有莱茵小姐的同事还可能知道这颗魔法石的下落。可是莱茵他们都把这颗魔法石定义为无用的石头,那么应该就不会冒险去偷盗,所以最后将窃贼的身份决定成了舒伯特,由于他无故的失踪与对魔法的一窍不通。

所以,第一个疑点——舒伯特先生为什么要偷魔法石。

其次,画展老板。

这件事起初并没有什么,因为画风不合适所以在展出的问题上出现了差池,原本不应该有什么问题,即使劳瑞恩先生说出的那句“我不能让你的画展出出去,舒伯特,即使要我付出全部违约金的代价。”所表现出的强烈态度,也可以用舒伯特小画迷说的片面之词解释。

然而本该就这样结束的事却没有结束,画展结束的第二天,劳瑞恩被送往了医院,帕克惊魂未定,而舒伯特早些时候就出现了精神不振等问题,最初查理觉得那是因为舒伯特先生大受打击的缘故,不过在得知前一天只有上述三人看到过舒伯特先生的那幅画作的时候,查理觉得这样的联系必然存在疑点。

所以,第二个疑点——舒伯特先生的画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要揭开这一点,很简单,现在舒伯特先生的画作就倚在客厅沙发旁的墙壁上,查理只要走过去把包着画的油纸拆开就行了。

说干就干,查理一下就从床上蹦了起来。

直接来到了画作前,查理咽了口口水,到关键时候因为害怕而掉链子可不行,查理在心中这么鼓励自己,然后他刚要伸手去撕油纸,一道低沉刺耳的声音就钻入了他的耳中。

“求求你,别这么做。”

这一下刺痛了查理的耳膜,他捂着右耳蹲下,阵痛感稍微过去了之后才站起了身。

“疑点三,这些奇怪的声音是从哪来的?”查理自言自语道,他清楚地感觉声音的来源离他很近,可是查理的右手边除了一台沙发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是你在和我说话吗?”对着沙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查理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并且他也收到了意料之中的结果——没有回复。

查理摇了摇头,不再理睬刚刚的声音,他将刚刚耳朵阵痛的原因归咎于太过紧张而产生的幻觉。

查理再次将手伸向了舒伯特的“大作”,可这一次又没有成功,低沉刺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无死角的将查理的大脑团团围住。

查理只感觉到一阵阵的眩晕使自己肚子里还没消化完全的食物翻来覆去,几次三番下来还使得查理差点把胃液都给吐了出来。

这一次查理真的恼火了,他猛地抬起头,大声喊道:“都~给~我~闭~嘴!”

这样一喊没想到还真起了效果,四周的声音一下子都没有了,查理重重地呼出了几口恶气,又对着空气说道:“如果你们真的存在,那就出来。”

寂静回应了查理,查理单手扶在沙发上,闭上眼试图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一点。

现在,查理已经确定,无论是不是真的有人在警告或是愚弄自己,不过这幅画一定有猫腻藏在里面。

查理蹲下身,左手扶住画框,右手沿着油纸的边缘撕开,这一次除了油纸的撕裂声再听不见其他声响,估计是都被查理吼傻了。

小心翼翼地撕开了油纸,舒伯特的画作终于呈现在了查理的面前,查理将这幅油画举到面前仔细端详。

整幅画都呈暗色调,以一片被战火烧毁的山野为背景,一艘中世纪的舰船沉在画布的边缘,画布中间有一只身形被刻意放大的怪物,怪物的身上长着幽紫色的鳞片,在脊椎与肩部有一排深色的水晶突出皮肤,怪物的手里悬着晶块,又粗又长的尾部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又一个巨坑。查理看到其中的一个巨坑内躺着一只长着火焰羽毛的凤凰、白头金身的狮鹫、通体雪白的独角兽、身披黑色斗篷头戴鹰脸面具的神秘人以及一个金发穿巫师袍的男孩,男孩的手中拿着一只木球,他们被笼罩在灰蒙蒙的雾气中,全部失去了意识。

查理发现在自己的印象里居然有那只怪兽的记忆,虽然只有零星一点碎片,但让查理更加感兴趣的是那个金发男孩,他感觉那个男孩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于是他把头凑近了想要看个仔细。

“一幅伟大的著作,你觉得呢。”

骇人的声音在查理头顶响起,查理循声望去,发现那只怪物此刻正盯着自己在笑,它的笑容狰狞可怖,像深渊一般令人畏惧。

这吓得查理一把将画丢在了地上,后退了几步,坐在了地上。

还好莱茵家的客厅铺了地毯,才没有摔坏画和摔疼查理的屁股。

查理盯着画,画中的怪物也盯着查理,查理感觉现在自己正在凝视深渊,同时也在被深渊凝视。

油然而生的恐惧感逐渐填满了查理体内的每一根血管,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细胞在颤抖,但同时查理心中却又莫名涌起了一丝愤怒,这使得查理的双腿恢复了一些力量,帮助他站了起来。

“你是谁?”查理壮着胆子朝画中的怪物问道。

“一个还不知道自己死到临头的毛孩在询问我的名字,”怪物并没有扯着难听的笑声,可它却用了不屑且低沉的语气,“好吧,看在你过人的运气上,我告诉你,塞缪尔,深渊的主人。”

“塞缪尔。。。”

“胆敢直呼我的名讳!你这只无礼的猿猴!”

塞缪尔一瞬勃然大怒,光是怒气就将茶几上的相框掀翻在地,摔得半碎,查理感觉所有的家具此刻似乎都因为恐惧而在低嚎。

等塞缪尔的怒火逐渐褪去,查理才再次说话,同时他也意外地发现自己并不想刚刚那样恐惧了,于是他站直了身子。

“可是,如果你不允许我说你的名字,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可能是从来还没有人这样抵触过自己,塞缪尔气得把眼珠子瞪得老大,紫色的眼球就像是要从画里射出来一样,他一把捏碎了手中的晶块。

查理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有些害怕这个叫塞缪尔的怪物会突然从画里钻出来将他撕成碎片。

然而查理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塞缪尔冷静了下来,扯着低沉的嗓音说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但我早该想到你们就是这样,一个不敢面对自己真正的想法,一个眼里尽是些世俗陈规,还有一个胆小怕事,最后这个,无知。”

“你为什么这么说,就因为你这被局限在画里的视野。”查理反驳道。

“我见过的可比你们整个种族加起来的都多,而你和你的母亲一样愚蠢,自以为可以去触及古神的秘密了是吗?”塞缪尔露出不屑,“看看她吧,死于非命,至于你,我已经给你看过答案了。”

查理明白塞缪尔这是在说画上的那个金发男孩,他终于明白了那个男孩那么的熟悉,因为那是他自己。

然而这不是重点,查理握紧了双拳,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妈妈绝不愚蠢!”

“何以见得,你没听说过她的死状吗,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看看你的吧,”塞缪尔把画里的查理翻了个身,正面朝上。

查理看见自己的身上满是伤痕,尖锐的晶块刺穿了他的心脏,脖子上爬满了黑线,神情痛苦,很像是中毒的症状。

查理不以为然,“单纯的一幅画作又能说明什么?”

“画中的现实即是未来的写照,你的未来与我的。”塞缪尔抛出了一套晦涩的话语,可是查理并没有听进去。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你没得选择,你母亲死在了我的摄魂怪手里,而你将会被我直接取走性命。”

“是你杀了我的父母!”

查理的怒气上升到了极点,杀死父母的仇人就在眼前,他的眼睛不再是平静的湖蓝而变成了燎原之火一般的猩红,对面的塞缪尔似乎并不惊讶于查理的变化,安静地立在那。

查理抡起拳头向塞缪尔砸去,塞缪尔也不躲,直着身受了查理一拳。

查理的拳头穿过了画布打在墙上,在画布上打出了一个大窟窿,同时也正中了塞缪尔的头颅,幽紫色的烟雾从画布的洞口溢出,在空气中逐渐烟消云散。

“打破了画并不能杀死我,在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与我注定只有一个可以活下来,即使是无视过命运的埃尔德也逃不过这一枷锁。”

塞缪尔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完全消失后查理才回过神来,他冲进卧室抱起母亲的手记与方盒,似乎这样就可以从中感受到母亲的温暖一般。

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后,查理的眼睛又变回了像他母亲一样的湖蓝色,他打开方盒取出里面的魔法石,放在手心观赏。

直到窗外传来了异物的敲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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