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場旁
“真心……？”
“你是個極其溫柔的人，但只對自己想看的事物。”
真心的紅褐髮微飄著，為了不讓自己看不見眼前的褐髮男孩，真心一手壓著輕揚的髮尾
“你是個非常自大妄為，卻不知為何壓抑住的人。”
寂的褐髮也飄起來了，低頭讓微翹的瀏海遮住自己眼睛，才不會看見眼前的紅褐髮女孩
“不要覺得我們相處的日子，我都沒有在看哦？”真心說道
“你是一個很害怕被傷害的人，但還是一再的嘗試接近人群。”寂突然說道
“……”真心噤口不語
“你是一個本性天真爛漫的人，卻用層層保護色隱藏著自己。”寂道
“我也有在好好注視你啊……可是…”寂咬住下唇
“為什麼我們非得如此，為什麼我一定要用這種方式報復白雪彌音？”猛然抬頭
“很簡單，都是因為我的懦弱、我的自以為，明明我是那麼喜歡你彈的琴。”
“寂……”
“對不起！”寂大吼出聲，往前踏步想要逃跑
卻被真心一把抓住，真心看向低頭想掙脫的寂，心痛的說道
“垂頭喪氣的模樣、看來極為頹廢的樣子……”
“以及對不起這個詞，都不適合寂……”
“舒適的待在身旁，偶爾抬頭關心我，那才是寂。”
“……！”寂的腦中如是竄過了一絲回憶
那是關於自己的、以前的記憶
從小到大，不管是家人也好、師長也好、同學也好、路人也好……
十二寂的一身傲骨不曾使他低頭道歉過
就連一次也沒有
即使有師長氣得把寂的頭壓下，強逼他道歉，垂下的面部上，也總是掛著無畏的笑
就算說出了抱歉，也全都是違心的玩笑話，沒有帶點悔意
就算真的認知到自己做錯了，也總是在心底為自己拉起防護，告訴自己：我沒有錯
沒有人有錯，錯的是我們腦袋中，那不同的價值觀
不同的價值觀碰撞，難免的嘛
第一次繃緊心臟的道歉，卻被回以沒有道歉的必要
對方完完全全了解自己，完全的為了十二寂這個人而思考、著想著
“庫……”寂露出了脆弱的吐息
“那……到底要怎麼辦才好啊？”寂問道
“怎麼了嗎？”真心則用一般情況聊天時的口吻回問道
“我該怎麼做、才能讓心裡那股揮之不去的罪惡感消掉啊！吶？”
“我的心中因為自己那和垃圾般沒兩樣的尊嚴，刻印上了疙瘩般的傷痕，無法抬起頭！”
“在真心面前……我不敢抬起頭了啊…”寂的肩頭顫抖著
“那就別抬頭呀？”真心說道
“……唔…不、可是……”
“如果想抬起頭，就把那些事都忘掉吧？假裝沒發生過就沒事囉。”真心說道
“不行，我不能在把自己曾經想利用真心的心態拋之腦後，還厚臉皮的待在你身旁……”
“那就……遠離我啊。”真心說道，聽到此，寂不可置信的看向真心，微睜雙眸
“不，可是……”
“選擇遠離我就是能夠解決一切的辦法不是嗎？有好方法在眼前而不去實行的人，是傻瓜哦？”真心安慰的道
“……當傻瓜。”寂快速的呢喃道
“什麼？”真心問道
“那我寧願當傻瓜！”寂向後退了一步
“……呵呵，寂，你知道嗎？人類都是傻瓜呀。”真心雙手後背，看向寂
兩人彼此相互注視著，卻暫時沒了聲音
“什麼……意思？”寂問道
“人都是被傷了又傷、卻還是想再次靠近的，如同飛蛾撲火般。”
“……這跟我要當傻瓜，有什麼關係嗎？”寂不安的垂下眼眸
“呵呵，沒有、沒有關係喲。”
“我喜歡你。”
“對不起。”
“為什麼……”寂緊拉著三角巾
“不，要說的話，嗯……直到現在，寂和我說話的時候，還是一直緊抓著三角巾不放呢。”
無聲卻有力的，三角巾的全貌出現在真心眼前，還沒弄清楚發生什麼事的時間
眼睛被攤開來的三角巾給矇住，嘴唇感到溫軟的觸感，一瞬間，真心有萌發出乾脆就這樣待著好了的想法
但隨即被滿滿的錯愕給填滿心頭，於是慌張的推開寂
“呃…”真心警戒的看著寂，然後愣住了
“啊…真心你果然很容易臉紅吶。”寂好笑的看向真心，還順手的想綁回三角巾
“……”真心卻抓著寂的手
“嗯？”寂不解的看著真心
“為什麼……”真心仔細凝視的地方，寂也知道
“沒什麼的，這樣吧，如果你答應以永遠和我在一起為前提跟我交往，我就告訴你一切。”寂回抓真心的手腕
真心也不知道自己點了頭，只是一直望著寂漸漸被三角巾所覆蓋住的脖子處
那道不大也不小的傷疤，會不會是造成他氣喘的原因？
真心不知道是想要寂說的‘永遠在一起’的承諾，還是那個‘告訴你一切’的諾言，才答應寂的
也許，都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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