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古梓如何恳求,哪怕古梓表示出旧日好友对他有多少的恩德,帮助了他多少次,父母的回答都是。
“人家生死,与你何干。”
父母连记住小提亚名字的想法都没有,任由这个时间流逝,古梓想自杀来威胁的,可父母似乎看透了自己孩子的软弱,当古梓在自己父母面前割腕,下人们准备叫救护车与家庭医生的时候也被父母拦住了,父母很淡定的看着古梓苍白的脸色下逐渐压制不住的绝望与恐惧,最后古梓屈服了,他首先拨通了救护车的号码。
经过这一役,古梓知道,在自己的父母面前耍狠是没可能的,真要比起来,父母远比自己想象的更狠得多。
时间一点点过去,古梓找过圈子的管理人,商量其他的比如用钱赎回好友妻子的方法,可一向视财如命的管理人在此刻却对于古梓提出的巨额资金表达了拒绝的想法。
“钱,我已经够多了,虽说对于很多人来说钱这东西只会嫌少,可是,我已经年纪很大了,我现在积累的财富能让我十辈子不愁吃喝,既然如此,我就应该追求钱以外的东西了,你说,对吗?”
古梓跪倒管理人的面前,那个时候的他并不明白什么是尊严,但也知道下跪代表的意义,管理人却是笑着。
“我不是那种会因为对方的痛苦而收手的人呢,与其在我面前表现这种无聊的丑恶的姿态,还不如想想,怎么让你的父母来帮助我,怎么,让我达到我的目的。”
古梓无奈的再去找自己的父母。
得到的回复一如往昔。
到了时间的末尾,好友的妻子正如那位管理人所说的进入了他们的圈子,可是和古梓想象的不一样,那位女人在别的男人入侵她的身体之间进行着激烈的反抗,反抗是成功的,但也是失败的。
古梓是在医院的重症加护室看到这位女人的,女人全身软组织挫伤,骨裂无数,还有着严重的内脏大出血。
医生说,她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
古梓去看这个女人了。
这个女人看着古梓,说了一句话。
“他们说,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小提亚?”
古梓嗫嚅着嘴唇。
“我。”
“不必说了,不管你以前怎么看我,总之,我感谢你给我垫付的医药费,总有一天,我会还钱的。”
“不不不,我不需要你还。”
“我不想欠你的人情。”
女人这么回答着,她的目光透着坚强与努力,古梓昏沉的眼眸接触到了那一股渴望生存的视线,心中不由得颤抖起来。
“我不知道你对这个世界,生活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想活下来,我想,照顾我的孩子,我想,带着小提亚的想法一起,好好的活下来。”
女人声音带着哭腔,但她的眼眸越发的坚毅,古梓不能理解她的神色,古怪的问道:“为什么,你不绝望吗?”
女人反抗了,可反抗并不能令结局产生多少的意外,古梓知道,这位躺在病床上的女士在那一夜被不知道多少人玩弄了。
这样一位单身母亲,这样一位坚强的不允许自己露出软弱表情的母亲,这样一位为了自己孩子甘愿与整个世界作对的女人,在遭遇背叛与尊严的羞辱之后,其本来就该积累到足以令人崩溃的压力不应该一次性的宣泄下来吗?
就像,当初自己知道了自己的女友是个能对任何男人张开双腿的**一样,整个世界轰然化为了黑白两色。
她应该疯狂的,应该崩溃的,应该歇斯底里的宣泄着自己的一切,而不是如现在这样,冷静而坚强的面对这一切。
面对这个坚毅女人,古梓感觉到了自己的卑微。
“我绝望啊,可我不能表现出来,不然,你会笑的。”
女人吸了口气。
“想把我推倒的敌人,会笑的。”
那一刻的笑容,让古梓不敢再去亵渎。
回到家,古梓想了很多,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好友的妻子,他用无数种方式来为自己开脱,也用无数种方式来解释自己的堕落与好友妻子的坚毅。
可到了夜晚,见到了一轮明月升起之后,古梓才发现,自己,是残缺的。
那残缺的部分,正爬出一条条恶臭雪白的蛆虫,将腐烂的血肉暴露在眼前。
自己,生病了。
病的很重。
古梓拿起了餐刀,尝试着在手腕切割着。
“哪怕老师您后来救了我,让我杀死了那位流氓头子,让我接手照顾了好友的妻女,可是,我最痛苦的,不是那些个流氓头子的威胁,而是我父母对我置若罔闻,以及,我对于自己的堕落无动于衷。”
“他们,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我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也是在那个时候,古梓遇到了墨菲斯特,墨菲斯特给予了古梓重生的信念,古梓拿着武器找到了圈子的管理人,那是个十恶不赦的人物,他用药,暴力以及金钱控制着一个区域的犯罪与黑暗,属于死上十次都罪有应得人物。
更重要的,他杀死了自己的好友的虚影,那个一直帮助自己的,和自己说话,对于未来有着无比的希望的男人在此刻真正的沉寂了,古梓不再流连在这一份虚影之中。
对于父母,对于身边的人,对于世界的一切,古梓都是愤怒的,除了那位好友,他一直保持着自己的感激,在此刻,一个人生的历程,算是滑落了一个终点。
当杀死了那位管理人以后,古梓与圈子内的各个人物都被扭送进了警局,所有人都被打上了犯罪嫌疑人的证明,这个圈子内的人物被记者们播报出来,引起当时舆论环境的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有资格站出来指责,所有人都有资格站出来说这些被抓进警局的人罪有应得,他们都是人类社会的败类。
当看到那些自以为是的人露出了足够的鄙夷与不屑之后,古梓才发现,原来,这些人根本不关心他们这些罪犯的过往,对于罪恶的恐惧,乃至于对于罪恶的具体事实。
那些高高在上的指责的人,那些动轴以自己作为比较的事不关己者,他们所需要的,仅仅是从这些罪犯之中得到足够的优越感与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不是,得到对于罪恶的恐惧。
这个世界生病了。
居然,已经没有人对于罪恶有足够的敬畏了,他们只是把罪恶当做闹剧在看。
墨菲斯特拍拍古梓的肩膀。
“快要回家了,你会去洗个澡,换件衣服,餐前吃点奶油浓汤,正餐就吃些水果沙拉和海鲜披萨吧。睡前喝杯热牛奶,等睡饱之后起来健个身,又是个美好的明天。”
古梓嗯了声。
旋即,意识渗入到了更黑暗的地区,周树在进入古梓的记忆之中看到了古梓最不想面对的记忆之后,也将自己的一部分记忆植入到了古梓的大脑之中。
那说不上嘲讽,也说不上告解,而是周树真的想向古梓表达,你的过去,其实并不可怕的意思。
因为,周树经历过的,远比古梓所经历的可怕更加绝望的多。
那一堆堆黑暗中出现的昏沉的光,一个个可怕的眼珠与完全与美丽切割开的环境,黑暗的风,朝不保夕的生活,各式各样的疯狂与噩梦包裹着,周树的生活仿佛流连在地狱的最底层,每时每刻都沉浸在能将人逼疯的环境之中。
周树,却还是靠着半溃烂的身体爬着,一点点的挣扎着到了一具丑恶的能让人吐出来的灵体面前。
而后,张开了嘴。
从味觉感受,那不像是食物,那味道恶臭浓烈的比排泄物更令人绝望,周树却小口小口的吞咽,没有任何的浪费。
这是平常的生活,在十几岁就跌落到地狱,没有任何能力的年幼孩子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得做,什么东西都得吃,面对地狱千变万化的环境,能使用的除了自己的大脑,就只剩下可悲的运气与不挑食的本性。
相比起古梓的背叛,猜忌,人心的恶毒与算计,周树的确是没有那么复杂而繁琐的情绪,但他所要面对的从来都只有一种。
恐惧与绝望。
在地狱,周树能掌握的只要这两种情绪,他几乎无时无刻都被这两种情绪包裹,那窒息般的浓烈痛苦即便只是旁观者,古梓都不敢睁开眼睛去感受周树所能感受的一切。
周树在这种环境生活了十年,这样的人,应该已经疯了,或者对于自身以外的一切,都已经麻木了,不屑了,可周树在古梓的眼里 ,他将自己包装的很好,安静而满足的享受着世界的一切。
这又是一个超越自己的人物啊。
古梓心中感叹着。
面对挫折与痛苦周树与好友妻子的选择一样,没有歇斯底里,没有丧心病狂,而是重新进入了人群,将自身深深的埋入进去。
与世界不分彼此。
这,就是成熟吗?
古梓这样想着,更快的沉入到更加深沉的黑暗之中。
他累了,真的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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