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低着头。
伊莲娜已经用壁咚的方式压住了贺兰,丝毫不给贺兰逃脱的机会。
到了这个地步,向前是虎,向后是狼,左边是悬崖,右边是岩浆,几乎没有生路可寻。
贺兰只能放手一搏了。
膝盖放软,整个人滑到了伊莲娜的群下,拦着去路的宿管部成员一个激灵,立刻牢牢的把持住自己所守卫的通道。但出乎意料的是贺兰并不是想逃跑,而是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哭。
贺兰哭的很轻,很柔,带点小孩子的娇喘,这几乎是最能激发母性的哭声,在抽泣与哽咽之间,情绪把握的恰到好处,才哭了不到五秒,刚刚还板着脸的伊莲娜立刻绷不住了,她有些着急的看着身后的部员,部员们摊着手,表示出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
“你,你别哭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你和我说说,我能帮你就肯定能帮你的。”
老夫等的就是这句话。
贺兰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可怜兮兮的抽泣了几下,用朦胧的眼神看着伊莲娜,那样子,仿佛被抛弃的小猫,看的一众女生恨不得把贺兰抱在怀里好好呵护一番。
“真,真的?”
已经被萌化了的伊莲娜使劲点头。
是时候了!
贺兰心中一震,到了这个地步,必须把矛盾转移出去,只要把矛盾的焦点从自己的身份上转移,很多事儿,就能迎刃而解了。
贺兰吸了吸鼻子,可怜楚楚的说道:“我,我其实不是这个学校的人。”
伊莲娜和其他部员对视了一眼,些微的警惕又出现在了脸上,对方虽然不是自己学校的人,但是就这么一哭,已经把她们的冷言冷语给消磨掉了。
说的话,也慢慢趋于柔和。
“不是,我们学校的人?”
贺兰点头。
“我来这儿,是有事情要干的。”
贺兰看着伊莲娜。
“你们,能帮帮我吗?”
周树接到了一个来电,是贺兰的,女记者很淡定的把话筒拿了回去,对着周树做了个请自便的手势。
周树感激的点了点头,接通的手机。
手机里,传出来的不是贺兰略带中性的男性嗓音,而是混合着哀怨,痛苦,迷茫,不解,以及强烈的不甘与仇恨的绵软妹子音。
周树已经感觉到了不妙,但贺兰的声音已经传出来了。
“你个负心汉,大骗子,骗我很好玩吗?说好的要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离呢?”
“呜呜呜呜唔......”
“我,我把我身上所有的一切都给你了,所有的洞,所有的姿势都给你解锁了,你不要戴套我都同意了,你说过你最喜欢我的温顺了,那为什么还要......”
周树挂掉了手机,尴尬弥漫着摄像师与记者与周树之间。
摄像师最先笑了,他笑的很轻,但笑的声音还是从鼻腔与口腔挡不住的空隙之中漏出,远比周树年纪更大的摄像师用理解万岁,你不需要解释的眼神暗中给周树比了个拇指。
周树大囧。
“那个,不是你们想象那个样子的。这个女人,我不认识......”
“她肯定是打错了。”
女记者一脸厌恶的看着周树。
“我现在倒是有点相信是您撞伤了老人后不想赔偿的论点了。”
贺兰,你TM给老子等着,看我回头不弄死你。
伊莲娜听完了贺兰的描述,在贺兰的描述里,他以前有一个多智高才,年少多金的男朋友,男朋友用永不言弃的方式将他追到了手,在两情相悦,你侬我侬的意乱情迷之中,贺兰把自己所有的姿势和能用到的地方都给男朋友解了锁。
换句话说,贺兰已经把能给的都给了自己的男朋友,就等着男朋友向他求婚。可是,男朋友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思,除了每天贪恋着他的肉体之外,根本没有结婚的意向,就算贺兰旁敲侧击,男朋友也是敷衍了事。
经过了很久的时间,当贺兰鼓起勇气向男朋友提出结婚的要求之时,男朋友消失了。
那个享受了自己的一切,拥有了自己的一切的男人,就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无踪,贺兰发了疯的寻找,终于在好友的引导下找到了男朋友的迹象,他转学到了这个校园,并找到了一个新的女朋友。
此刻的贺兰,十年优异的表演经验加上与生俱来的表演天赋加成之下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他仿佛那位被玩厌了,抛弃了的女人,在绝望而孤苦无依的环境之中突然听到了一个不算好消息的消息,但他还是奋斗着,前进着,带着唯一的希望努力着。
到了最后,那一场掩面哭泣完全就是真情流露,连贺兰自己都模糊了自己本身到底是来女生宿舍避难的变态还是真的来找唯一希望的女人。
好的演员,总能让饰演的角色驾驭住自己的本性。
贺兰就是如此,他的真情流露打动了所有观众,几个暴脾气的女生纷纷站起,表示那个该被生吞活剥的混蛋渣男在哪儿,要是被她们发现,分分钟叫那个男人不能人道。
贺兰一边掩面哭泣,一边阻止了女生的义愤填膺。
“不,我只想见到他,问他一句,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贺兰带着泪水的脸颊在女生们面前开出了一朵软弱而坚强的花。
“这样,我也能死心了。”
连同伊莲娜,其他女生都没有理由不去帮贺兰,她们都表示愿意跟贺兰一起去寻找那个该死的渣男。用拳头去和那位渣男聊聊人生。
而这群热血沸腾的女生根本就没看到,低着头啜泣的贺兰嘴角扬起的笑意,也没看到笑着的贺兰一脸“计划通”的表情。
采访结束了,周树的回答堪称滴水不漏,即便是二号怎么在对话之中埋陷阱,怎么在询问之中设置伏笔,周树都条理清晰回答完毕,没有丝毫的遗漏。
二号深深的吸气,如果周树真的不知道米歇尔在哪儿,这种回答倒也干脆直接,如果他是知道的,那么这个孩子可怕的程度,又要提升一级了。
任何的话语术,都有其漏洞所在,只要寻找到漏洞并加以攻击,慢慢用气势把敌人的心态攻破,胜利也不过是囊中之物。
周树没给二号这个机会,也没有在对话之中露出任何的破绽以便攻击,如果周树真的是知道米歇尔所在还能这么回答,那么这个孩子的话语术已经完完全全的凌驾于二号之上了。
他不单单看出了二号埋的陷阱,还掌控了全局,从更远,更广的方向将视线投入到对话之中,绕开了一个个可能会暴露信息的陷阱,用自己的节奏把二号的思维牵着走。
被牵着走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被牵着走还不知道。
至少二号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牵着走。
手指敲击在桌面,他感觉这个孩子可怕的已经不允许用代理人的方式去与他作战了。如果可以,自己必须亲自出马。
如他这般的精英很少会抛头露面的动手,若果可以,他会更加倾向于雇佣打手与申请代理人的方式来完成自己的计划。
用钱能解决很多事儿,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让自己动手。但到了用钱解决不了的时候,二号就会屈尊降贵的动手。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嬉笑间,刚刚打给周树的人的身份资料被送了上来。
二号摊开了,贺兰的资料出现在眼前。
“这孩子,难道还有那种龌蹉的爱好?”
原本的决定,似乎又开始踌躇了。
伊莲娜带着贺兰逛了一圈寝室,事实上有不少女学生为了省那一份宾馆的钱把自己的男朋友带到了寝室,但贺兰不可能说这些个男生是他的男朋友,于是在伊莲娜的眼前那些个男生一一被放过,等走完了寝室,伊莲娜已经开始怀疑贺兰消息的来源。
“小兰,你确定那个渣男现在在学校寝室?”
贺兰故意露出了动摇的表情,手指也开始相互纠缠,那一份软弱被活灵活现的表现了出来。
伊莲娜立刻抛弃了自己的怀疑,安慰道:“就算不在我们也会一直陪着你的,今天不找到我们就不回寝室了。”
贺兰感激的笑笑,淡淡的“嗯”了声,贺兰已经思考好了,只要牵扯到熄灯的时间,他就完全可以借着这些容易被欺骗的女人的同情心安安稳稳的待在女生寝室,等到熄灯之后,再稍稍卖卖演技,这件事儿就能滑溜的过去。
“诶,我们,或许可能还有一个地方没查过啊。”
一个女生突然想到了什么,但或许想的过于荒唐,才刚刚泛起这个念头,就已经笑出了声。
“你们说,那个男人该不会躲在女生澡堂和新的女朋友嘿咻吧。”
女生们一愣,贺兰精神一震。
记者们询问完了想问的话总算是走了,这一次采访不算是很开心,光从那位女记者听到贺兰打来手机通话以后厌恶鄙夷的眼神就知道这个女人已经确确实实的把偏见烙印在周树身上。
不过烙印就烙印吧,这个世界人这么多,周树也指不定将来还会不会遇到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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