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珺骅和何语鹤没有跟随大部队回到教学楼收拾东西离校,他们再次前往仓库。
时间渐渐靠近中午,高悬的太阳不知疲倦的放出热量,却不能使仓库附近的冷意消散。
“老王,确定就在这里吗?”何语鹤蹲在杂物中翻找,扬起的灰尘让他不停咳嗽。
“东西应该是不久前放进去的,这里怎么落了这么多灰尘,你是不是记错了?”
眼尖的王珺骅伸手就从那一堆二十几年前的报纸里挑出了一对乳白色的玉佩,狠狠打了何语鹤的脸。
“我靠,找东西还是你彳亍啊。”何语鹤拍掉手上的灰尘,站起身,但被报纸的内容吸引,又蹲了下去。
“2002年x市市长选举……这不是我们校长吗?”
“管他那么多干嘛,我们拿到东西就赶紧走,时间不多。”王珺骅踢了一下何语鹤的屁股,让他一下子弹了起来。
“你别在这里踢我,有本事踢你的小女朋友去。”
“闭嘴。”
“话说,她还真是厉害啊,明明杜晓涓平时都不说话的,在她面前居然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诶,还有还有,你老爸的话可信吗,这东西看着很普通啊,怎么看都不像会有那么神奇的作用。”何语鹤的嘴也是闲不住,本来其实长得有种高冷帅哥的感觉,只可惜多长了张嘴。
“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他。”提到王君烨,王珺骅现在的心里只有愧疚,特别是他阻止王珺骅把真像告诉马婳,误会也解开了,父亲并没有抛弃他们,所以他愿意无条件相信王君烨。孩子是可以无条件相信父亲的。
他们要前往下一个目的地——体育馆二楼,找到王珺卿,然后把她带走,带她去见王君烨。
王君烨告诉他,这个游戏早在二十年前就开始了一轮,但是上一轮游戏最终活下来的有两个人,一个是真正的胜利者,另一个就是他,漏网之鱼。
当年所有人都以为他的分裂者死了,但是只有他知道,他关于她的记忆没有消失,她应该是还存在着的。正是这样,那个胜利者——现在的x中校长,也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然而就在一年前,神明开始着手准备新一轮游戏,那时,他的分裂者再次找到了他,把一切都告诉了他,希望他能够阻止这一切发生,因为王珺骅极有可能会被强征去参加。王珺骅是他的孩子,同时也是她的孩子。保护孩子是父亲的天职。
那时所有人都以为王君烨抛下妻儿,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跑了,其实他却在和自己研究神明的游戏,他为此找到了那个胜利者,冒着风险和他合作,他们四个人一同制定了一个计划。
“那么这个计划是什么呢?”何语鹤好奇的问王珺骅。
“我也不知道,老爸没给我讲,他说讲了会影响计划的实施。”王珺骅无奈的表示无可透露,因为他也不知道。
“上一个胜利者居然是校长吗,我看刚才开会的时候他一直往你们那边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你爸不会被他给骗了吧。”
“不会,因为没有必要。”两人当时在谈判的时候就不是站在平等的位置上的,所以他根本没必要去欺骗王君烨。
而且两人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让这场游戏无法进行下去,就算方式不同,最后也是殊途同归。
两人来到体育馆楼下,就听到楼上剧烈的动静——一声枪响,以及惨叫。
“王珺卿!你在里面吗?”王珺骅飞快的跑上楼,却发现门在里面被反锁了。他和何语鹤两人一时半会没办法破开这扇结实的门,他只能在外面焦急的呼喊。
“我在里面!”我一面不停保持快速移动,一面求救,“快去楼下叫人过来,他有枪,快报警!顺便去把电闸拉开!”
何语鹤当即拿出手机拨通报警电话,王珺骅直奔楼上配电室恢复供电。
黑暗中我和对方处在不对等的情况,他不知道为什么能获取到我的实时位置,我却只能通过枪声来判断他的位置。把灯打开,我就还有机会,不然迟早在黑暗里被冷枪射中。
抵达配电室的王珺骅和一个男人撞了个满怀。
“怎么又是你?!”王珺骅和之前酒店那个黄毛同时惊叫道。
黄毛显然是被王珺骅打怕了,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王珺骅没有管他,径直走到配电室,拉下电闸。
滋滋滋……王珺骅试着把灯打开,房间里的光源依然只有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
黄毛趁他失神,一下子把配电室的门关上,并从外面锁上。
“省省力气吧,”他的声音带着怨气,“整栋楼照明的电线早就被切断了,我留在配电室只是为了把你拖在这里。啧,要不是说好了不能动你……”
王珺骅试着踢了一下门,很结实。他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发现没有信号。
他找到信号屏蔽器的电源开关,切断。等到整栋楼恢复了信号,他赶紧打给何语鹤。
“河鱼?你在哪里?叫到人了吗?我被关在配电室了,你赶紧去就王珺卿!”
“我已经报警了,他们赶过来还要一点时间,我现在马上就带人过去!”
打完电话,接下来就没有王珺骅的事情了,他破不开门,能做的只剩下了等待和祈祷。
我发现在离开杜晓涓身边之后的一段时间,有好几分钟那人一直没有开枪,尽管我故意弄出了很大的动静,他好像丢掉了我的位置。然后几分钟后的现在,子弹又开始长眼睛了。
我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但还需要证实。见信号恢复,我赶紧拨通了何语鹤的电话。
“何语鹤!你现在马上去学校有监控的地方,好像就保安室和校长办公室有学校里的监控!”我说话已经开始不利索了,连续的剧烈运动和巨大的压力疯狂压榨我的体力,我的时间不多了,大概再有几分钟我就会被那人活活磨死。
“去那里干什么?”何语鹤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他叫其他人继续前往体育馆,自己只身赶往校长办公室。
为什么不去保安室?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大概是受之前看到的报纸的影响吧,他总觉得校长有问题。
挂断电话,我决定放手一搏,也不去管我的猜测是否正确了,只有这样才有一线生机……
何语鹤只花了不到一分钟就冲到了校长办公室门口,绝境是很能激发潜力的。他在一众老师惊异的目光下直接踹开了校长办公室的门。
“你还是找到这里来了,比我预想的快一些。”校长在电脑椅上正襟危坐,眼睛静盯着电脑,电脑的屏幕整个被黑白的画面占去——这是刚刚动员会会场的监控。
“她往刚刚杜晓涓的位置赶过去了,你注意保护一下她。”校长拿着一个对讲机指挥着画面里手持老式猎枪的女孩。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何语鹤怒火中烧,上前揪住他的头发,把他拽倒在地,然后一把抢过对讲机,朝里面大吼:“喂!你给老子住手!你这是在杀人你知不知道!你tm犯法了!”
“这位同学,那你又知不知道如果不解决掉王珺卿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甚至死了就会被抹掉,可是他们这些的人的存在,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我这是为了不让无辜的人受到伤害,为了不让你们这些孩子步我们的后尘啊。”
校长坐在地上,语重心长的劝说何语鹤,但并没有什么效果,何语鹤依然大吼大叫,干扰着画面里持枪的女子,她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但她又不敢扔下耳机,只能把它抓在手里。
被动静吸引过来的老师先是吓了一跳,在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几个身强力壮的男老师马上赶往体育馆。
校长被控制了起来,似乎大势已去。
我的压力骤然减轻,大概是被我赌对了吧,何语鹤阻止了看着监控给那人报位置的人,我得以继续向杜晓涓的位置前进。
当我到达那里时,杜晓涓早就不在了。奇怪,按她的体力,应该根本无法移动才对,怎么会不见呢?
还未反应过来,应急照明就被打开,刺眼的灯光让刚刚还待在黑暗里的我无法适应,我暂时性的失去了视力。
虽然只有几秒钟的时间睁不开眼,但在这种情况下无疑是致命的。
又一声枪响,我闭上了眼,如果这样王珺骅会恢复原来的正常生活,那好像也不错,可惜我早就不是王珺骅了……
枪打歪了。我艰难的睁开眼,看见杜晓涓死死抱着张滢,张滢的手里拿着一把老式猎枪,难怪她前面开枪的频率极低,如果真是现代化的手枪,我恐怕已经是筛子了。两人扭打在一起,而瘦弱的杜晓涓显然不可能是锻炼过的张滢的对手,很快被压到身下。
我不可能坐视不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开始给张滢报我的位置,现在又阻值张滢射杀我,总之我还是冲过去帮她了。
“坦白说,我没剩几发子弹了,”张滢有些喘,也只是有些罢了,毕竟两人力量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她脸上还有挠痕,“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发现,又坚持这么久。但是,结果依然不会改变。”
我离她的距离不算近,她稳稳的端起枪,我试图通过扔椅子过去来干扰她,可惜收效甚微。现在彻底就是拼速度的时候了。
很明显,人是快不过以超音速出膛的子弹的,即使老式猎枪达不到这个速度,也能远远超过人所能达到的极限了。
痛感并没有出现,我和张滢只是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杜晓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倒下,鲜血就是她的风筝线。
“为什么?!”我和张滢同时问到,我冲过去把她搂在怀里,张滢甚至忘了给她那单发的破枪换弹。
“因为……保护孩子……是父亲的天职啊,珺骅,我决定……支持你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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