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年1月10日,温蒂返回克莱芒特的第二天,他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处理了所有自己不在CUMA时积压下来的未处理文件档案报告。而他返回克莱芒特的消息在9日就开始在全大陆疯传,10日的时候两个大陆都知道温蒂回归CUMA了。
赛扬的死导致了第三次大陆战争的终止,温蒂的突袭导致了狄威菲琉斯打算再掀战火的计划破产,他们的一唱一和则是震慑了整个世界。现在,每当有人打算打巴菲特或者异色发精灵的主意的时候,就要考虑一下,自己是否有可能同时面对莱布尼茨级G型战巡舰和885工程的二重打击了。
来自阿斯拉蒂的使节受到了温蒂的邀请,商量关于铺设电网至阿斯拉蒂并引入发电系统到阿斯拉蒂的事项,温蒂承诺铺设电网但是暂时没有同意共享发电系统。狄威菲琉斯索多玛王国的外交使节来访巴菲特,希望以索多玛王国的名义和巴菲特建交,但是斯杜尔特参考了温蒂的意见,严词拒绝并且声明“巴菲特共和国及其友邦,只认同一个狄威菲琉斯原则,拒绝承认任何非法政府”。这一做法的目的,在意引起狄威菲琉斯的内战,一方面是进一步削弱狄威菲琉斯的国力,以便大陆反攻第二大陆,彻底解放这片被帝制所压迫着的土地及其居民。而另一方面则是把阿斯拉蒂赶鸭子上架,既然阿斯拉蒂没有好意思反驳“巴菲特及其友邦”这一说法,那么代表阿斯拉蒂承认自己也是巴菲特的盟国,一旦开战,狄威菲琉斯将面对两个对手而且必定在还击的时候也是针对两个对手。光让巴菲特和狄威菲琉斯掐架而阿斯拉蒂在一旁看热闹可不行,打架一定要连着周围的围观群众一起揍才行,要不然总有人打着小算盘,想着什么时候可以浑水摸鱼一把。
马里亚纳的计划落空了,但是他对温蒂仍然保佑一种错觉,他误以为温蒂的意思是“只要铲除你国内剩余的敌对势力,我就认同你并跟你合作”,于是开始从伊芙塞洛向克鲁德斯特进军。索多玛王国是新兴的帝制国家,当然会很希望得到强国的支持,现在狄威菲琉斯四分五裂,阿斯拉蒂战后国力衰败,唯一还有极强战斗力的就是挺过三次大陆战争而屹立不倒并且拥有赛扬和温蒂这对绝代双骄的巴菲特共和国了。只要抱住这条大腿,狄威菲琉斯全境不过是探囊取物罢了。这时候,思维看起来和人类差不多但是其实十分落后的精灵没有意识到,他们处在一个矛盾的中央。既然和强国结交是为了夺权,那么为什么温蒂的意思要被理解为先夺权再建交呢?
没在脑海里打这么个问号的马里亚纳不由分说地就挑起内战,而瓦格雷家族则是以平叛名义对其进行讨伐,狄威菲琉斯内战一触即发。位于艾利希恩的格里斯在后勤方面提供支持,位于克鲁德斯特的瓦格雷家族在军事方面提供支持,双管齐下,马里亚纳可不好受。
温蒂这时候也没有闲着,他很能考虑到一些别人都没办法考虑到的事情,特别是当他有能力去做自己想实现的计划时候。
以巴菲特的内战为例,巴菲特经历了确切地说是两次内战,从“冬至洪流”开始,巴菲特人就学会了在战火中顽强地生存下来,全民义务制服兵役已经是巴菲特的传统。第二次大陆战争结束以后,巴菲特人甚至习惯了在战火纷飞的时代中找寻自己最合适的生存方式,甚至连农民都可以一边听着枪炮声在自己头顶响个不停,一边种田劳作,绝不会受到影响。第三次大陆战争的时候,巴菲特将温蒂视为自己的庇护和领袖,只要追随他的脚步,一定可以夺取胜利,而解放这个词语也越来越普遍地在巴菲特被使用,连六岁孩子打架的时候都会说“为了自己的解放而斗争”这样的话。
斯杜尔特和温蒂就解放第二大陆的事情进行了商量,温蒂说现在不着急,巴菲特需要恢复的时间,斯杜尔特才放心地同意了这个计划。温蒂思考的事情是,狄威菲琉斯内战的时候,必定有数不胜数的无辜居民伤亡,很多精灵都将面临着家破人亡的绝境。这种情况要是持续到狄威菲琉斯全境解放的话,精灵对人类的恨意将促使他们进入一种再复仇的循环。温蒂要竭尽全力去避免这种状况,最好的办法就当即介入狄威菲琉斯内战,解救所有他能够解救的和平居民。而且,瓦格雷家族的三个女儿是“外部时钟”的成员,同时也是CUMA44级的学生,温蒂于情于理都不能把瓦格雷家族置之不理,任其自生自灭的话,CUMA内部必然出现风言风语。
温蒂发布了CUMA搬迁回大陆工会中立区的公告以及在克莱芒特设立CUMA分校的命令,同时他把所有救出来的异色发精灵都安置到了大陆工会中立区原来留作保留土地的那20%的地区里面。中立区原本有200平方千米的土地,阿斯拉蒂占领以后减少到了180平方千米,但是他们撤军之后不但归还了中立区的所有土地还额外附赠了40平方千米的土地,这是因为测量不够准确所造成的误差,如果阿斯拉蒂采用舍伍德实验室标准测量工具和测量单位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么扯淡的事情。40平方千米的误差对于200平方千米而言算20%的波动值,这在舍伍德实验室看来就是一次错误的测量。
不过,这样也好,解救出来的13200名异色发精灵可以在总共80平方千米大小的土地上建立自己的家园。不过对于什么都不懂的异色发精灵,温蒂指派了人文系首席副教授,大略特·安特迪斯,和43级学生兼陆军系主任,赛德利·索伦,前去进行指导。出乎意料的是,由于这两个家伙都是那种虽然有学问或者一身武艺出类拔萃的人,但是他们都是直肠子不会弯弯绕,做事也是讲求实在,因而特别得异色发精灵的欢迎和拥戴。大略特和赛德利分别提交报告给温蒂,申请在中立区异色发精灵聚居地建立CUMA分校,而这两份报告竟然同时得到了批准,就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的那样。
伴随着CUMA本校,阿提拉公司也全部搬迁回了大陆工会中立区,克莱芒特仅仅留下了一部分工厂和生产设备,所有的资料文件全部就地销毁,备用的都存放在CUMA本校的档案室里面,到时候再申请提取就完事了。CUMA的管理机制如此的细腻,频繁的搬迁对于他们而言并不是难事,但外人就不这么看了。凡是那些不了解CUMA底细的人,在第三次大陆战争结束以后的现在,基本上都已经把CUMA视为望尘莫及的神秘领域,它可以撼动世界的走向,改变人类的未来,甚至帮助大国赢得战争的胜利和浴火以后的重生。故此,CUMA在大陆还有另一个绰号,“人间神殿”。
斯杜尔特看着巴菲特国内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知道复兴共和国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温蒂已经帮他赢得了足够长的时间来恢复国力,于是他发布全民大生产的号召,倡议所有巴菲特人都参与到重建国家,为共和国的强大而做出自己的贡献。热情高涨的巴菲特人就像是九死一生以后迎来了全新的挑战那样,什么困难都经历过了,还怕一点点的重建工作吗?巴菲特国内的各种问题,教育、经济、交通、农业、工业、军事等,都因为之前克莱芒特的CUMA本校的超负荷运作而得到切实有效的解决,因为斯杜尔特明白他吃的是现成,所以在给温蒂的信中他明明白白地写道:“我斯杜尔特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你敬我一尺,我就还你一丈。巴菲特的军队目前装备充足,陆军海军和后勤,只要你需要,随时告诉一声。”
温蒂也没有客气,他要求斯杜尔特想办法参与到狄威菲琉斯的内战当中去,设法救助那些处于战火中的纯血精灵。并且作为宣传和舆论的材料,温蒂提出“种族无界,共同繁荣”的主张。在第二个世代刚刚开始的现在,政治、舆论、宣传还没有完全被归类到学术界当中,其重要性只能说是某些特别敏锐的领导者才能发觉,一般人不会了解和体会到的。斯杜尔特碰巧算是那些少数尖子生中的一员,温蒂的意思他懂,而温蒂明明白白告诉他这就是宣传和制造舆论以后,斯杜尔特当下思路清晰,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
目前不能确保狄威菲琉斯的情况如何,也没有任何的内线可以提供情报,“外部时钟”已经完全转移到了中立区内,并且全员并入CUMA扩展区当中。关于CUMA的扩展区,其实就相当于附属中学和家属住区的联合体那样,在义务制教育没有被提出来的时候,这算是非常先进的设置了。
作为对狄威菲琉斯介入的另一重保险,温蒂去见了柯久林。
提到柯久林,他大概算是所有已知世界当中有名号的人当中,结构最为复杂的一个了。这么说是因为,他具有人神二象性,就和光具有波粒二象性那样,不能单独从某一方面透彻分析。
柯久林的真身是神之子-天之子,和作为神之子-思维的温蒂一样,柯久林·圣·莫达亚纳是表层世界神主之子,温蒂·圣·莫达亚纳同父异母的弟弟。由于温蒂的母亲是智慧的化身,迪丽丝丽雅,属于圣·莫达亚纳家族旁系血亲,所以温蒂只能获得先天的不完整神格,完整神格必须依靠后天的开发才有可能补全。而和哥哥不同的是,柯久林的母亲是天空的化身,斯科利娅,她是圣·莫达亚纳家族嫡系血亲,故而柯久林一开始就拥有完整的神格而不需要进行后天的努力然后凭着极佳的好运气才能补全神格。但是相对的,温蒂没有拥有完整神格就表现出了非凡的神象征性,而柯久林则是相对的默默无闻,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的神象征性。这就是说前者的潜力和价值远大于后者,神格的完整与否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所谓神象征性,指的是拥有神格的人在人间做出了一定的贡献和事迹以后,其形象被世人作为典范并加以神化或者作为某种象征,这种性质体现的强弱就是神象征性的强度。举例说,赛扬·舍伍德就拥有极强的神象征性,而且和表层世界并存,他将被世人铭记于心,流芳百世。
柯久林在表层世界一共有三部分,柯久林·阿留申·阿斯拉蒂、柯久林·巴菲特、柯林·圣·莫达亚纳。
柯久林·阿留申·阿斯拉蒂,作为柯久林的肉体,负责进行各种按照他的意愿所进行的动作,为了方面某些事情,柯久林的肉体被创造为女性。
柯久林·巴菲特,作为柯久林在第一个世代时的傀儡身份,潜藏在巴菲特内,让他有机会安定下来,伺机寻找自己流落人家的哥哥。
柯林·圣·莫达亚纳,作为柯久林在表层世界的灵魂容器,以防止圣·莫达亚纳家族的仇人冲他下手,保存了灵魂的神格拥有者,受时间的照顾,如果生病就会康复,如果受伤就会痊愈,不会死亡,不会衰老。
三个独立组分加上真身,柯久林可以说是实际上最复杂的存在了,而且是一个既非单纯的人类也非一般的神灵的异类。目前,巴菲特三王子失踪就意味着柯久林已经没有足够多的神力来同时支持除了真身以外的所有分部了,不论如何充当灵魂容器的柯林是必须保证的,那么要是继续削减分部数量的话,只可能是柯久林的女儿身了。温蒂这一次来见柯久林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的。
……
沙发放在办公室正中间,温蒂坐在沙发上面,柯久林则是坐在温蒂的大腿上面,而且还不断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好久不见,你爱捉弄人的个性还是这么糟糕透顶。”温蒂毫不客气地冲着面前的女孩说道。
“唉?但哥哥你不也不反感吗?”柯久林笑得非常甜,足以迷惑那些毫无防备之心的好色之徒。
“作为防身的手段,算是不错了。不过我这次来可不是为了让你废了我的腿的,能麻烦你挪动一下自己的屁股吗?”温蒂依旧是面不改色地说道。
“切~哥哥还真是不解风情呐。”柯久林极不情愿地从温蒂身上跳下来,她刚刚坐着的地方已经有点水润透亮了。
温蒂十分清楚,在大陆摸爬滚打从未依靠过任何人的柯久林,他对自身以外的任何存在都有着一种本能的抗拒。毫无疑问,神之子也是拥有智慧的,为了保护自己而改变自己的心理状态和思维模式,这简直和人类如出一辙。想到这,温蒂不觉有些感到好笑,身为神之子,最终却如同人之子一样,唯一的不同只是拥有了神格,至于其他的方面,和人类相差无几。
再来说说柯久林,温蒂知道他虽然使用了女儿身,但其实他只不过是依靠她来欺骗对方隐藏自己罢了,而且由于这种类似于职业病一般的自我保护措施,柯久林甚至习惯性地来诱惑自己的哥哥,温蒂。不过温蒂知道,去纠正一个人的思维是非常困难的,特别是当这个人拥有完整神格并且长期没有人关怀而导致心理变相扭曲的时候。
柯久林坐会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的软椅,一只手放在腿上,另一只手平放在桌子上,从温蒂这个视角看过去,就像是柯久林在暗喻“忍无可忍,**焚身”一样地在勾引他。温蒂叹了口气,随后说道:“第二大陆还有不少精灵,我不说他们个个都是罪有应得,十恶不赦。我只想说,好比是第二次大陆战争以后的巴菲特那样,和平居民占据多数,他们不想和战争挂钩,不想和死亡共舞,更不想承受失去亲人而自己苟活的痛苦。”
柯久林没有说话,温蒂不得不考虑一下,他是否在认真听他说。
“当人类的家园被精灵践踏,生命被屠戮,自由被剥夺,尊严被侵犯的时候,人类真心实意地憎恨着精灵。但是反之亦然,第二大陆的战火是从大陆烧过去的,虽然罪魁祸首是精灵,他们引起第三次大陆战争以后才导致最终引火自焚。”温蒂说道。
“那就行了嘛,哥哥,有始有终才是最好的呢。”柯久林说道,她舔了舔嘴唇,好像在品味当精灵遭受同样的经历时所产生的恐惧和绝望一样。
“但是,我得说,统治阶级的罪过和平民阶级毫无瓜葛。对于下层人民而言,服从是一种义务和生存的规则,不是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吗?再说,教育的普及只在大陆实行,平均素质我觉得看得上眼的,也就只有克莱芒特了。CUMA只有一个,分校的设立是在一段时间以后了,而且不会立刻就看到成果。”
“你想说什么?”
“绝大多数精灵都是胁从或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比如那些精灵魔法师,他们得到的命令就仅仅是对指定目标进行魔法释放,一团爆炸的火焰就表示他们的工作完成了,可以得到相应的报酬。平均素质的低下导致现在的绝大多数精灵都不具备独立思考的能力,政治素养在这个世界尚未成为居民的必备素质,所以我说精灵也是战争的受害者,该死的仅仅是他们的领导者罢了。”
但是,也有相当数量的精灵,沉浸在杀戮其他种族的快乐当中,从纯血精灵对异色发精灵做出的一系列事情就看得出,他们和人类一样,对同胞也是毫不留情的。恃强凌弱不论是在什么地方都有,巴菲特不过是因为战火不断,人们不得不军民团结一致对外才能生存。
温蒂突然发现,似乎只有战争才能带来真善美,这可真是一个伪命题,要是想不清楚一些事情的话,绝对会陷入这个悖论当中的。柯久林现在用这个意思来反驳温蒂,尽管她没有说明,但是温蒂知道她就是想这么说的。
有什么办法可以最大限度地把世界拖入一种和平的节奏?
温蒂想到了在CUMA里面过着充实校园生活的那些学生,还有每天奔波劳累但是兢兢业业地投身教育事业的那些副教授……
“我要一步步地,扩展CUMA,直到某一天,连你的办公室都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会办公室。”温蒂简直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柯久林浑身打了个激灵,“听起来疯狂?我告诉你,我有能力和时间来完成这一点。我想了很久,最后我发现一种最为行之有效的管理方式,那就是世界校园化。”
温蒂站起身来,柯久林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这时候温蒂的神格已经趋近于完整,最后的那一点,仅仅是当他彻底成为了众口一词的传奇以后的加冕而已。
没有再多说什么,温蒂已经从柯久林的眼神中确认了,他会想办法不让阿斯拉蒂来碍事的,而且一旦巴菲特占据了领导世界的主动权以后,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在返回大陆工会中立区的途中,温蒂想起了那个曾经和他并肩作战并且用自己的生命来叩开第二个世代大门的人。
“老伙计,你兑现了你的诺言,现在我也要兑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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