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千。”
“千...大人......”
蜜柔尔的开口很艰难，但依旧固执的结结巴巴说着。
“等...等我长...大，我可以成为...千大人的妻子......”
“不可以的。”
神明大人没有半分犹豫的拒绝令少女眼神黯淡，变得沮丧。
“我是有夫人的。”
“亡...亡灵吗......”
“是啊，我家夫人与我形影不离。”
白色的骨手从逸散的雾中出现，没有操控下，千被温柔的搂住，形象越发像是一名邪神。
“很，很帅气呢......”
少女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语形容着眼前古怪的画面，只不过因为情绪灰暗的眼睛变得越来越明亮。
“是吧，我家夫人很帅气吧。”
因为被夸奖而笑容满面的千抬起左手放在蜜柔尔的面前，右手笼罩住左手指，在放开的时候，一枚骨戒出现在无名指上。
而在搂住他的骨手同样的位置上，一枚大了一大圈的戒指同样在其中。
“所以，我已经结婚了，你是不能成为我的妻子。”
“是，是这样呢。”
少女的眼睛越来越明亮，高高在上的神明暴露着属于人的特质，神明那耀眼的神性不再，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抓住千的手臂。
千的世界姑且不论，但在她的世界里，她的认知中，男性与女性又不是只能娶一位。
“所以，乖乖长大，到时候完成憧憬的东西。”
“嗯...”
乖巧听话的蜜柔尔决定只听千这位邪神大人一部分的话。
“你你你！你是神......”
意识重新转换，厄忒亚结结巴巴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无助。
她一直守在这里，千和教皇一直都没有离开房间。
可随着千因为圣光的轰击，撕开一道完整的空间裂缝，隐藏着自己和教皇的时候，厄忒亚不满的脸色才变得错愕。
只不过已经来不及解释了，千和教皇的情况都很奇怪，身上有着她看不懂的一切，不过与她进入梦境有些想象。
“嗯，我以为把菲雅抢走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怎么可能知道啊！菲雅那种蠢家伙根本就不会反抗的好不好。”
迫不及待的眼神充满了激动，已经忍不住拽着千的衣角。
“什么时候成为神明？”
“很早的时候我就已经是你认为的神明了。”
千不解的看着厄忒亚比他还激动的样子。
“有什么问题吗？”
“神欸！这可是神明，连我都不是神明的，我加上菲雅才是一个完整的神明，你居然可以以自己的能力成为神明，这难道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厄忒亚完全不理解千这么平静的样子，成为神明很难得的好不好。
“还好吧。”
千指了指灵魂已经消失，留下一具腐朽枯骨的教皇。
“我吃了他的灵魂，你不应该很生气吗？”
“嘛...本来应该很生气的啦，他没有过做什么坏事。”
厄忒亚的语气有些可惜，但没什么遗憾的感觉。
“但是我跟菲雅不一样的，设下陷阱，被引诱进来，想要你的生命，你正常反击，以你方式处理，比如吃掉他的灵魂，我觉得合情合理。”
“守序善良吗。”
千看着在圣母菲雅体内与她性格差异极为区分开的厄忒亚，表情有些奇妙。
“不管这个了，成为神明的感觉怎么样？你可是这个世界第一个成为神明的欸！”
厄忒亚的小手在他的眼前晃荡，他随手将它打落。
“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怎么会没有感觉呢，这个世界就你一个人成为神明了哦。”
“在我的家乡，神没有那么高高在上，所有描述神的故事都在告诉你，只要达到足够的能力，你也可以成为神。”
“我是在问你感受，又不是让你讲大道理，成为神明的感觉怎么样？”
“感觉吗......”
空气中隐隐传来哽咽的呜咽声。
明明没有除了他们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厄忒亚错愕的看着眼前千因为自己的发问愣住，哪怕流着泪也浑然不知。
他呆呆的擦了擦眼泪，可根本没有办法擦干净。
透明的眼泪越来越多，落在地面上，可在厄忒亚的眼中，眼泪变成一滴滴鲜血落在地面汇聚成潭，吞噬掉千正在站着的位置。
刺鼻的血腥味道慢慢从他身上涌出来，在厄忒亚想要伸出手想要抓住千，无数枯骨吞噬了站在原地呆住的神明。
血污交织出一副朦胧的画面。
沐浴鲜血的身影啃食着地面上鲜血淋漓的血肉，提供血肉的生物是朦胧着的，厄忒亚无法看清。
退化成野兽的人用力咽下什么，味蕾除了鲜血腥甜的味道再也品尝不到任何。
明明这样的场景不值得怜惜甚至是同情的，厄忒亚自认如果看到这种场景，她会第一时间湮灭掉这个已经被**占据，不值得成为女神护佑的怪物。
可嚼着血肉的野兽跪倒在地上，厄忒亚在他的嘴唇颤动着读出了
祈求，神明，拯救，付出的言语。
可召唤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神明从未回应过他。
没有得到神垂怜的身躯开始扭曲癫狂，可他用力砸碎了自己发抖的腿骨，鲜血流淌，跪在地上，嘴巴咬出了血，默默读着歌颂神明的祝词。
可无论多么虔诚的颂词都无法得到神明的半分垂怜，当一切希望湮灭，绝望已经到达极致，含苞欲放，绽放出最绚丽的恶之花。
连可怕疯狂的恶鬼都无法忍受跪在地上野兽疯狂笑声。
鲜血在他的身边奔涌，汇聚成河流，围绕在他的身边。
开始如潮水退下的血液中，数不清的枯骨裸露出来，一点点聚合在一起铸下长阶。
身体里的亡灵们在没有召唤的情况下出现在他的身边，在亡灵们的搀扶中，疯掉的身影狂笑着跨上长阶，坐上王座。
精巧的骨冠被制作出来，所有的亡灵们伸出手，贡献自己一部分的灵魂，为骨冠中央镶嵌了一枚银色的宝石。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画面那个身影的开口还是眼前被枯骨吞噬的神明在自言自语。
王冠被珍重的戴上，亡魂们低下了自己的头颅，吟唱着死灵才能听懂的祝福。
无尽的悲怜中，本应该交付神明的权柄再也忍不住，迫不及待的向前，用力拥抱住了他。
在这份来自死亡的拥抱应该是冰冷的，再度成人的身影却从未感受过连灵魂都被安抚的温暖，无法止住的狂笑逐渐变得安静。
因他而诞生的权柄与他链接，再无彼此，怜惜的抚摸着他的头，用死亡编制了黑色的被褥，温柔盖在他的身上。
新生的神明安静的酣睡，微笑着。
陷入连世界都会艳羡的美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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