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下班之后，小队解散，我继续来到演练场练习。
“崔眉，怎么样了？”朵思走过来问道。
“不行。”我擦了擦脸上的汗，精神一直处于集中的状态，导致呼吸也有些气喘：“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朵思用有些担心的眼神看着我。
“如果不能突破这一关，根本就没办法进行下一步对吧，我明白的。”我说道：“魔力能量不足，也根本无法使用任何魔法技能。”
“虽然是这样……”
我继续持续着练习，经过一天的反复之后，总算时间上加长到了十三秒左右，魔力能量也在慢慢地增加。从夕阳落下到月亮升起，不知不觉已经练习了很久。
但是很明显，这种增长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崔眉，我说，还是不要太勉强自己了吧。”
“没关系的，我现在已经不会焦急了，只要持续做下去，你看还是会有效果的。”
“有效果很好啊，一点一点增长，总会达到目标的。可是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吧。”
朵思已经陪了我那么长时间，也确实不再好继续练习下去了。
“好吧，毕竟今天也已经有成果了，我们回去吧。”
接下来的三四天时间，我就在执勤，一些文书工作，抽空练习，早晚在演练场练习这些行动中像只陀螺一样不停的转来转去。在一开始有了些微的进步之后，结果没想到又停滞了。
“喂，这样下去，我都要快没信心了。”我有些沮丧地说道。
朵思在一旁，因为这几天都在不停地鼓励我，现在好像也不太知道该说些什么。话语的力量也是有边际效应的，重复得越多，效用就越小。
“嗯……也没关系呀。即使崔眉你不使用魔法，在这里也没关系的。你可以做些别的事情先转换下心情，我觉得你太累了。啊对了，快要到周末了，你要不要去拜见下王女殿下呢？”
我看向朵思。
朵思的眼神在躲避。
“喂，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没戏了。”
“嗯？没有呀，没有，崔眉……”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戏了！”我抓住朵思的肩膀使劲摇晃：“我是不是根本就没有魔力啊！这么多天我到底在干些啥啊！你说啊你说啊啊啊啊！”
“别——晃晃——啦啦啦！”朵思被晃的精神恍惚，眼睛里变成了旋涡状的圈儿。
放开朵思让她在一旁摇头晃脑缓神儿，我用手捂住了脸。
这下真的是没办法了。
“喂。”
鲁伯开口了。
“干嘛？”
“你打算怎么样？放弃吗？”
“……我不知道。”
“放弃，也算是一个选项。你大可以和你之前构想的一样，和王女打打乒乓球，随便在王都里执勤溜达溜达，可能不会让你出什么危险的任务，顶多让你去女王学院里面榨果汁。”
“你要放弃吗？”鲁伯问道。
……
我沉默了一会儿。
“不。”
“我不放弃。”
“即使你接下来的时间可能都是在做无用功，你也不放弃？”
“要放弃，那也是在做够了之后再说的。我不是冥顽不灵的人，但是区区几天时间没有结果便要退缩，那不是我的风格。”我说道：“即使最终的结果是什么也得不到，但我至少要尽我所能的尝试继续下去。”
要后悔，做完了再后悔也不迟。
“嘿嘿嘿……”鲁伯笑了。
“确实，我觉得你应该会是这样的人。有志者事不一定会成，但是什么也不做，一定不会成。看样子你已经下决定了。”
“是啊，没错。”
“那么，我也说说我的想法吧。”鲁伯说道：
“这几天你所做的事情，实质上就是不停地在驱动这你体内的魔力回路，但是明显提升很小。当提升效益不高的时候，那有可能是方法出错了。我这么说，是在我已经观测到你之前拥有巨大魔力潜能的前提之下。你无法使用出那般巨大的魔力，是否是因为某些条件上有所偏差呢？”
“你说条件……有哪里不一样吗？”
“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思考的方向。有句话叫‘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还有句话说‘不愤不启，不悱不发’。”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这是三千年的经验智慧，我的小朋友。”
“别卖关子了，我接下来该怎么做？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
我眼睛发光，期待着鲁伯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
“喂，你还在线吗？”
“……我的建议是。”鲁伯慢吞吞的说：“你接着做原本的训练。”
我倒。
“啥？你说了这么多，结果就来这么句：原样不变？”
“刚刚我说过，也许，你一直以来的练习方式可能是错的。”
“错的你还让我练？”
“对，就是要练错的。”
我一脸诧异。
“我这样说吧，你在做同样一件事情的时候，它有可能出现很多的结果。在这些结果当中，有的是正确的，有的是错误的，当然这个正确与错误只是我们作为观测者这样定义的。”
“那么，如果你想要得到正确的结果，你要怎么做呢？”
“那我就照着正确的方法去做呀。”我说道：“你在说什么废话。”
“是的，照着正确的方法去做，但是，这件事的正确概率和错误概率是不同的，你有可能有一百万种错误的方式，但是正确的方式却只有一个。那么你在寻找正确方式的时候，你就不得不做一件事。”
“那就是，不停地重复错误的方式。”
“……”
我越听越玄乎。
“那也就是说，我不停地做错就行了。”我说道：“那最后不还是错么？”
“如果你一味地只是去做错事，那当然结果也还是全错。但是你目前所做的，除了需要时间成本和精力成本，这些错事是没有重大影响的，你不需要害怕这种错误。练习，也就是拥有试错空间的犯错。你在做这些错事的时候，另一件东西就开始起作用了，那就是存在于你身体当中的纠错能力。”
“纠错能力？”
“是的，不断的练习会形成肉体记忆。你的思考就会结合肉体记忆去规避错误，并且体验到这件事情中的规律。直到你最终，理解并排除掉一切错误，也许加上一点运气，真正的正确答案就会到来。”
呼。
我明白了。
鲁伯的说法，挺有意思的。
但也未必一定就是如此。
“你这是扯淡，肉体记忆也许会记住错的方式然后就一直错下去了，这也是有可能的。”
“没错，的确也会有那种可能，相反的，也有寻找出正确之路的可能。所谓的想要做成一件事，本身就是一种赌博。”
你打算去挑战这种可能吗？
鲁伯问道。
“嘿嘿。”
我感到有种想要大笑的心情从胸腔升起，大脑开始因此而灼热。
“如果有两条路，一条大路一条小路，我就会是那个选择走小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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