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癫男子此时竟然旁如无人的拿下自己手腕处的红绳，把自己那凌乱的长发扎在了脑后。
卫凛渊盯着对方的脸，虽然脸上沾染着污垢，可是五官的轮廓还是能够看的清晰的，这是一个长相很俊逸的男子。
有着不错的长相，不错的身手，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把自己搞的灰头土脸呢？
如果在街边遇到这样的人，绝对会把他当成一个乞丐对待的。
“我叫卫凛渊。”
卫凛渊淡淡一笑：“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
疯癫男子吐了一口血水：“岑景龙！”
卫凛渊慢慢的向对方靠近，脸上掠过一丝笑意接着问道：“你的军体拳连的炉火纯青，那股子气息也是经受过炮火的洗礼的，想必参加过不少战役吧？你这样的人不会是无名之辈，不知道为何会成为如今的模样？”
岑景龙身躯一震，眼里划过一抹异彩，看向卫凛渊的眼神也多了一丝好感，他如今这副模样，所有人都避之不及，更加不要说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过去了。
曾经的边境敢死队，军神手下第一门徒，龙组的提名成员！
他有着太多的荣耀和名头了，只是如今都烟消云散了。
岑景龙望着卫凛渊，久久无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见到对方不出声，卫凛渊接着问道：“你和东方家有什么深仇大恨？”
“哼！”
岑景龙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身躯，一抹嘴唇上的血迹，随即对着卫凛渊冷喝：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今日有你在，我动不了他们。”
“以后，我会继续找机会，一定会把这些所谓的权贵全部都送下地狱！”
卫凛渊叹息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发生过什么，可是就凭你一己之力就想杀光权贵，是不是有些太可笑了？”
岑景龙转身头都没回，伸出右手一挥：“小子，我劝你一句，最好离东方家的女人远一点，否则我的现在就是你的未来！”
卫凛渊踏前一步望着对方的背影，喃喃自语：
这家伙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在岑景龙走后，严管家也带人赶了过来，他们清理了一下现场，又把受伤的人挨个抬上了车全都都送去了医院。
有些疲惫的卫凛渊直接坐在一旁，东方依人在帮忙处理着他的伤口，双拳在对轰中破了皮，手臂上也被岑景龙抓出了数道伤口。
虽然都不是很严重，以卫凛渊的性子这种伤痕一般都是无所谓的，可是架不住东方依人的念叨，只能任由对方消毒止血。
“都是小伤，你不用太担心的。”
卫凛渊歪着脑袋看着东方依人的侧脸，露出了温馨的笑容，这么多年来他早就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人舔舐伤口，老头从来都是对他不闻不问，只要不死，只要双腿还能走动，那就没有大问题。
如今感受到了别的人的关心，这种感觉还真的挺好的。
“什么小伤啊，处理不好会留疤的。”东方依人皱着眉头抱怨了一声，只是语气中夹杂的关心却无法掩饰。
“东方姑娘，你和我讲讲今晚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吧。”
卫凛渊忍耐着身上的疼痛，淡淡一笑道：“他真的是你姐夫吗？只是你姐夫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又怎么会和你们家结下这么深的仇怨？”
“要不是我拦下他，他今晚绝对会杀了你父亲的。”
正在处理伤口的东方依人闻言抬头看了卫凛渊一眼，轻声叹道：“其实我并不是东方家唯一的女儿，我还有一个姐姐，只是她在我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卫凛渊咳嗽一声接着问：“是因为刚刚那个男人吗？”
东方依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悲伤：“算是吧，当初姐姐拒绝了京城吕家的求亲，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偏要和姐夫在一起，为此向来乖巧懂事的姐姐还和母亲大吵了一架。”
“没有办法，母亲只能把姐姐关在了家里，哪都不让她去。”
“姐姐那歇斯底里的哭喊声，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当初我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反对姐姐和姐夫在一起，如今长大了好像有些懂了。”
大家族的女人哪有什么婚姻自主，在享受着普通人享受不到的荣华富贵之后，也是要做出牺牲的。
比如自由！比如爱情！
卫凛渊点了点头，能够想到东方依人姐姐当初爱而不得的那种绝望。
东方依人似乎对卫凛渊格外的信任，把所以的事情都告诉了他道：“后来姐姐还是无力抵抗的和吕家大少定了亲，在成婚宴会上姐夫冲了出来，虽然打倒了所有阻拦的他们的护卫。”
“可是一个人的武力再强大，又如何和那么多权贵那么多把枪相抗衡呢？”
“姐夫带着姐姐，再加上母亲在后面以死相要挟，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以失败而告终。”
“得罪了京城吕家，当着那么多权贵的面得罪了十大家族的吕家，姐夫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难活下去了。”
东方依人忽然向卫凛渊问道：“知道姐姐是用了什么办法才救下姐夫的吗？”
“什么办法？”卫凛渊的声音有些低，想着岑景龙的样子他似乎有些猜到了答案。
东方依人眼眶变红：“姐姐用自己的命换下了姐夫的命，用着早就准备好的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胸口。”
“谁能想到新娘子的婚纱里竟然藏着匕首？”
“也许她早就算计好了，不管姐夫会不会出现，她都会以死来证明自己对姐夫的爱吧。”
“卫凛渊你知道吗？那件被鲜血染红的白色婚纱，在那一天格外的耀眼。”
卫凛渊很是心疼的看着东方一依人，没有想到小丫头的记忆中还有着这么一段悲伤的回忆。
东方依人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姐姐死了，姐夫也疯了。”
“也许是那些权贵自诩高贵，不愿对一个疯子下手，又或者是想要看着姐夫在疯癫中痛苦的过完这一生，所以姐夫才能活下去。”
“别害怕。”
感受到对方低沉的情绪，卫凛渊呼出一口长气，轻轻抚开对方眼睛的泪水后笑道：
“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你身上的，你一定可以选择你自己想要的一切。”
东方依人下意识问道：“你真的觉得我能自己选择自己的生活？”
“当然。”
卫凛渊用着温柔目光看着这个单纯的女孩子：“只要你不愿，不管是谁都别想逼着你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看着卫凛渊的脸，东方依人恢复了一丝笑容，只是想到母亲和自己提过的事情，她又咬着嘴唇挤出一句：“希望如此吧！”
“不要这么悲观！”
卫凛渊拍着她的后背，想给予她一丝力量：“虽然我不懂你们这些大家族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我始终相信每个人都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而不是为了什么利益牺牲自己。”
“谢谢你。”
东方依人抬起脑袋，深深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卫凛渊，今晚我们东方家又欠你一份情，以后只要你有需要都可以提出来，东方家都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你的。”
卫凛渊看着对方认真的样子，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坏笑，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掌：“那如果我让你以身相许，你也会答应吗？”
东方依人瞬间脸红，从小到大都被保护很好的她，完全招架不住卫凛渊的这种玩闹。
“依人，该回家了！”
就在此刻处理好现场的东方傲走了过来，看着靠在一起的男女他有些无奈，如果没有背负那么多的话，他真的不会介意自己的女儿选择和什么人的靠近。
可是他现在是真的没有办法，本以为地位越好越有选择的权利，可是现在才发现地位越高越是身不由己。
如果他只是一个父亲他一定会为了自己女儿考虑，可是他还是东方家的当家主人，背负着东方家上下数千人的荣辱，他真的没得选！
听到父亲的话，不知所措的东方依人立刻脱离了卫凛渊的手掌，之前哀伤的情绪也已经恢复了正常：“卫凛渊，以后你能当我的朋友吗？唯一的朋友？”
卫凛渊微笑着点了点头：“好。”
目送着东方家的车队离开，卫凛渊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已经十一点了。
这个时间想要赶回去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最后想着要不然随便找个公园的长椅对付一晚算了。
口中叼着一根棒棒糖，卫凛渊漫无目的在行走着，仰着脑袋凝望着宁静地夜空，躁动的心境渐渐平缓下来。
不喜欢城市喧嚣的卫凛渊选择了一个偏僻的小道走着，只是没有多久他的步伐就突然的停了下来，眼神看向前方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嘴角勾起了灿烂的笑容。
不远处，一名穿着白色睡裙的女子正坐在树上，怀中还抱着一只小猫咪。
画面说不出的诡异，可是却让卫凛渊激动不已。
卫凛渊黑眸看着对方，突然感觉缘分这种东西实在是太妙不可言了，没有想到能够在这个时候遇到她。
这个长相普通却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的女人。
卫凛渊不知道这个看上去很是柔弱的女人是怎么上去的，也不知道这大晚上的对方爬到树上做什么，更加无法想象那纤细的树枝是如何支撑住一个人的重量的。
他现在的目光已经完全被对方给吸引住了，以至于大脑都忘记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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