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开尾巴同时立刻将其抖了抖,然后,以有些奇怪而幽暗的目光盯了一下少年,白发少女没多说什么,只是一点点朝着一旁的小房间走去。
还没接近太多,便听见了房间中若隐若现的歌声,像是一只小小的夜莺一样,稚嫩但悦耳,引人驻足。
诺曼也为此而被吸引了脚步。
他轻轻按住门,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敲,而是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刚刚一进去便看见乐许许多多的花朵,以及满墙的涂鸦。
精灵一族善于音律,对于绘画也颇有研究,因此,是艺术家幻想中最为完美的一种种族……而眼前的涂鸦却显得是如此粗糙,歪斜,多少显得有些滑稽可笑,在这一片潦草至极的涂鸦之中,一名小小的,穿着淡绿色连衣裙的金发小女孩,以有些肥嘟嘟的手抓着一只画笔,继续在粗糙的木质墙壁上作画。
她的脸上也脏兮兮的,倒不是故意画上去的,只是,因为这夏日多少还是有些炎热,于是小小的精灵,蹲着画了那么一段时间厚,总因为画累了便把手轻轻往脸上一抹,接着便带着一张脏兮兮但兴致勃勃的脸蛋继续“劳作”起来了。
“伊芙……”
这个小不点的身份昭然若揭。
回忆起自己脑海中所烙印的,那一名妙龄女子、却不失成熟的样貌,诺曼感到多少有一丝诧异,但这诧异并没有阻止他的脚步,使他走到小小的精灵身边,蹲下身,去仔细凝视被自己同样视作母亲一般存在的那人幼年的样貌。
幻境中的人影总是有些模模糊糊的,这一点,在幼年的伊芙身上也充分体现,单尽管如此,诺曼还是能看清对方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像是林中潺泉一般澄澈的蓝眼睛,樱桃一般的嘴唇,和泛着一丝粉红色的尖耳。
容貌依稀有些相似,但无论如何,要将这个似乎应该被羽毛和布匹轻柔包裹起来、可爱却易碎的陶瓷娃娃与那温柔中带着不怒自威的女士联系一起,实在是还有些困难,前者的可爱纤尘不染,后者的温和历尽千帆。
她在那之后到底又经历了多少事呢?诺曼想。
精灵们的外貌不存在老年,在到一定年龄后,便一直维持在年轻的样貌中了,而同时,婴幼儿时期也格外漫长,可能持续个几十年……即便如此,一般的精灵也不过只有几百年的寿命,像伊芙·法尔蕊门这样以强大魔力支撑着寥寥可数,也因此,这幻境中除伊芙外,也并无诺曼熟悉的精灵样貌了。
只是看着这个无忧无虑,一边哼歌一边绘制着毫无艺术造诣画作的小精灵,诺曼莫名感到了心中隐隐压下的一股沉重,历史的尘埃一瞬间以他所亲近之人的形式倾倒进他心中,令他喘不过气来。
“伊芙女士,在这里生活得好吗?”
问出的话语简直如废话般,却分外干涩。
“不错哦,她啊,被森林赐予了相当意义重大的名字呢,不过即便如此大家也没有立刻把她当女王对待,只是围在一起起哄一番,然后便载歌载舞,像每天一样渡过了庆祝新女王候选者出生的一天……不过如此。”
“她的父母?”
“都是再普通不过的精灵哦,她的父亲,是一名巡林者呢,一边砍掉一些老旧的树木,一边种下新的种子,既尊敬生命,也不吝于自然的优胜劣汰,是典型的精灵呢,母亲是一名画匠,擅长在建筑身上勾画花纹,外面的建筑,就有不少是她的杰作,那份带有灵性的画工,即便是魔法师所绘制的强大法阵,说不定也有所不及呢。”
一一平静地讲述着一无所知的小小精灵家庭的故事,伊泽沉着眼,那本来炙热燃烧的眼瞳黯淡了一些,却并非蕴含悲伤或失落,只是,像是怕伤到一只熟睡的雏鸟一般,为了不引燃那蓬松的绒羽,而黯了一些。
她的眼一直紧紧落在那攀爬绘画的小精灵身上,不久,那可爱的、像是一只小小史莱姆一样柔软的小东西便扔下了手中的东西,像是为自己创作而高兴一般,把两只圆乎乎的手互相使劲拍了拍,发出“咦哈”这般含糊不清,也毫无意义的笑声,她很快又调转了方向,接着高高兴兴地踉跄走到一个花瓶旁边,把它抱住。
诺曼盯着这一幕继续发问:
“那么,他们是……”
“英勇的查德,死于他日日巡逻的森林,灵巧的佐伊,在病痛与岁月中离去。”
“……”
这样的话,曾经的美好到底是好是坏呢,说不出答案,诺曼走过去,把手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搭在了那正把花瓶摆在自己前面,而自己努力挺直背,学着大人一样正襟危坐的小小金发精灵身上。
“伊芙……”
他轻声出声,像只猫发出友好呼噜声接近一样,一边小声而亲昵地叫着那人的名字一边凑近。
“伊芙芙。”
那是和与白发少女亲近时截然不同的情绪,最最单纯的亲近,即便没有血缘,却的确如家人一般毫无阻隔,他把额头抵近了小小的精灵,仿佛将两个灵魂穿越时空与虚幻、穿越生理与灵魂,贴合在一起。
诺曼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担忧与坚定:
“你,接下来会遇到很糟糕的事。”
“咿呀……花花,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啊?”
“我没办法帮你……也说不出什么鼓励的话,说实在,我这样并没有经历你所经历一切的人,说什么都不过是说风凉话罢了。”
没有什么大不了,这句话,只有当事人才有资格说。
这是某个异世界游戏中曾经出现过的话语,同时也是诺曼坚信的一句道理。
“但是。”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有可以说的一些话的。
“你并没有被那些糟糕的事打倒,你,最终成为了很好很好的人。”
这是诺曼发自内心的话语。
无论是现实与日常中,那在小时的自己眼中几乎无所不能,又温和如水的金发精灵,还是幻境与几次危机中,那威风凛凛,指挥着精灵们严阵以待的精灵女王,伊芙在少年心中的形象,永远是美好的代言词。
甚至于,一些方面,即便是老猎人也远远赶不上这位伟大的精灵女王,伟大的……母亲。
“精灵一族也会重新过上好日子的……老师没有完全完成的事,我会去做的,如果,我完成了国王陛下的任务,然后赶跑了那些人的话,这点要求他肯定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思考乐一番之后,少年又下定决心一般继续开口,松开了按在已经朝着花瓶,装模作样咳嗽两声然后放声歌唱的少女头上的手。
“一起努力吧。”
最后一句话落下,诺曼也便站起来。
他回过身,看向远远看着这一幕的白发少女,对方便抱着双肩,然后吐了一口气。
“话说啊,我是精灵女王的力量,所以我,等于一部分的精灵女王。”
这样吐出一口气之后,白发少女只睁开一只眼,接着,忽然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口中呢喃着一些让少年感到不妙的话语,于是一边装作默默听着的样子,他悄**地、一声不吭地一点点朝伊泽背后绕了过去。
“精灵女王是精灵们的母亲……所以伊芙也是澳贝莱的女儿,也就是,她也是我的女儿?”
“……你想说什么。”
“但是,如果我和诺曼在一起了的话,那么小伊芙就成了我岳母了?不得了……相当禁忌的关系啊,诺曼,你爱好可真……呜噫!?”
啊。
在心中居然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在对方完全说出什么奇特过头的话语之前早就悄悄走到了对方背后,然后一把抓住那饶有兴致打着圈圈的尾巴,原本还在开心地讲着不着边际话语的伊泽,顿时浑身像是炸毛一样僵直了起来,而在诺曼手中的毛茸茸的尾巴却是先是痉挛了一下,接着像蛇一样把他的手缠了起来。
力度还蛮大的,稍微有点疼痛的感觉,不过,即便如此,终于抓到对面一丝弱点的少年还是显出一丝难得的愉快笑容,得意洋洋地眯着眼睛,以威胁眼神盯着缓缓转过身来的伊泽。
像是雕像一样一点点转过身的白发少女,表情却和他想象得稍微有点不同,精致的面容上显出一丝带着幽暗意味的微笑,雪白的肌肤上泛起一丝奇怪红晕,点缀在耳尖,像是什么装饰一般,与其说说是羞耻……不如说……
“诺曼啊,你,知道吗?”
“怎么?”
“龙变成原型的时候,手脚和身体比,往往相当短呢。”
露出怪异的微笑的伊泽,一点点像丧尸一样伸出了手,感到不妙的诺曼迅速朝着后面进行一个全速逃跑……嗯,理所当然的身体忽然一僵,完全动不了了呢。
可恶,主场优势也实在是太赖皮了……即便心里再怎么抗议,诺曼还是一点点战栗地看着脸上多少有些压抑不住的白发少女以看见食物一般垂涎欲滴的表情凑了上来,然后,紧紧抓住他的身体并立刻把他往地上一压。
“所以,要做什么的时候……尾巴就取代了很多东西呢,这也是那个词的来源呢,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扯我的尾巴,你猜猜是什么行为?”
“……不、不行啊、这真的不行啊喂,伊芙!伊芙还在旁边!”
“啊,放心……还不到这种地步?”
虽然这么说,明显被他这焦急一喊才如梦初醒的白发少女歪起头,跨坐在他的上方,眼睛似乎多少有些躲闪。
“只是……稍微、激烈地贴贴而已……嗯,没事的!”
不不不,怎么看都不是没事的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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