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深呼吸一下镇定了情绪,之前一直默默站在一边的恰尔也终于站了出来,把因为疼痛而仪态全无的老大抬了起来,往深处走去。
没多说什么的艾卡紧随其后,之前一直阻拦的军士重新列队,站在两旁,如正轨编制的军队一般摆出巡逻的模样。
眼前逐渐从昏暗变得光洁,一盏盏夜灯在这永夜之城中屹立着,通道也从狭隘变得宽阔。
最终,黑发少女看见的是一座熟悉的黑石之城。
无名之城屹立王城之下,宛如潜伏的恶性肿瘤,高高的号子从城中传来,路边有奴隶凄苦地埋头工作着,流氓、劫匪、骗子、垃圾,隐君子与酒鬼交错着觥筹,路边的屠夫贩卖着活着或死了的肉体,妖艳的女子与阴翳的男子拥吻,说不定下一秒两边就有一方要倒下。
恶之花已经开出颇为繁茂的模样,一时的杀戮只是让它从高位者眼皮子底下消失,埋在了六尺之下,与蛇鼠一窝。
“你,带老大去诊所……悠着点,记得看着点他们的脏手。”
把那只断掉的手和老大一起交给手下,恰尔在路灯下转过身,走到艾卡身前。
“你们的状况和你们描述的截然不同。”
“但我们已经履行了我们的承诺,无论那是什么方式,他对你很感兴趣,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对于我来说坏事远远大于好事……”
才怪呢,这才算是正式搭上一点正事了。
把这样的思绪压抑在冷漠的表情下,黑发少女埋下头,把双眼隐藏在路灯打下的阴影里。
“我们是去什么地方。”
“我们营地在这里的据点,放心,我们的住宿条件一向是被人称颂的。”
戴着头巾的男子所引导的路是那些破破烂烂的街道中较好的一支,毕竟,他们营地也算是比较重要的营地之一了,老大又仍带着些臭讲究,资金还是花了些在居住上面。
不过,在这个无法看到阳光的湿冷之城,也不过是矮个子里面挑高罢了。
“一会不要跟任何人对视,不准让他们接近你,这边可没地上那些法律,你就算被杀了也是因为实力太差,还有……”
“不吃,不喝,不要擅自买东西。”
对于这种菜鸟级别的告诫打真心地撇了一下嘴,艾卡心不在焉地进行了补充的嘀咕,恰尔也就不再说话了,而是自顾自地往前走。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处黑漆漆的房屋,里面并没有开灯,门前倒是挂了一条又一条的警告法器、散发着红光,可以看见一具尸体被钉在一个木桩上,早已腐烂,示威性地朝着四周展示着。
“不要指望这边没人企图闯入某个地方,即便里面空荡荡的也一样,即便有死人挂在门口也一样。”
恰尔提前走过去,在那道被许多锁锁上,又出现了许多伤痕的门上轻轻敲打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
他朝这门猛踢了一脚。
碰!
已经完全失去遮掩功能的门轰然倒下,伴随着后方一阵容器碎裂的声音,一阵紫色的雾气顿时渗透出来,恰尔立刻躲开,而艾卡则在身边开始燃起一阵火幕,那腐蚀性气体在空气中发生呲呲的声音,被火焰所蒸发。
“糟透了。”
闪身之余,恰尔立刻将一袋白色粉末也往屋子内抛出,里面顿时发出一阵挣扎的声音。
“你们一般都这么乱的吗?”
“不,可能只是出来太久了吧。”
并不这样,虽然的确,一般来说有强大势力驻扎的房屋不太容易被闯入,毕竟即便是下水道的疯子们也有些畏死之心,不是傻子或者本身强大,根本不会有人去招惹那些根本无法得到好处的强敌。
但是被那个人宣判死刑的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狗东西们,你们无非是觉得我们已经死了……你们以为我会给些机会让你们活吗?不!”
厉声暴喝着,恰尔等过了一段时间,尘雾散去后便提着刀冲了进去,男子一下提住一个闯入者的衣领,还未等那人做出任何挣扎便将刀刺了进去,血一下喷到这个之前一直遭受侮辱的放贷者身上,他抹了一把,让尸体随意地倒下去,像是洗了个沐浴,然后又将那双鹰一样的眼睛瞪向另外两个已经拿出武器的人。
那两人毫不犹疑地迈出步伐,在借了一段力后齐齐劈砍了上去……却是在半途中僵住了,一道薄弱的水流恰好得击中了他们的腹部,并以尖刺将其贯穿,丝毫不逊色于刚刚恰尔所做血腥场景的画面出现在了大厅之中。
“你这……”
有些不满地啧了一声,戴着头巾的男子似乎本想大声呵斥,但因着少女的实力还是压下了暴戾,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别打肚子,破坏素材还不好收拾……”
“我可没心情给一群不真诚的合作者打白工,好了,所以我们已经到这里了,你打算如何帮助我?”
“你需要的很简单,大量的魔药素材,但是这件事需要老大康复以后来解决,事实上,这个渠道就是给他做手术的那个老家伙。”
抱着双肩,恰尔终于找回了一些杀人如麻的大恶人的感觉,脸上血的温热将他心底的冷痛稍微驱散,男子叼住一根烟,笑着露出一口锋利的牙齿。
“我打赌那个人也会很快重新接待我们,没有什么生意他不会插一脚的,如果不,你反而应该担心,因为这代表你的活计没利可图。”
“需要几天?等个十天半个月的话,我不如去找其他人合作。”
“很快,如果老大没很快死,那么他就会会快康复,没有中间和调养,在这里,不能很快重新站起来就代表已经死了。”
把坏掉的门重新放上,恰尔一边哼着歌一边用刀背一点点把钉子重新钉回那烂木板上。
“至少这段时间不会有不长眼的来找我们麻烦了,这些家伙传播消息就跟传播x病一样飞快,我知道你很有价值,不过,为了入伙,之后老大可能会安排你去干一些一般活路。”
“我不在意,只要不浪费时间的话。”
“什么是浪费呢?价值只取决于对方需不需要……所以,如果老大叫你去做,那么就已经是有价值的活路了,只是,有可能,你不这么觉得。”
把最后一根钉子打入门框,恰尔把脸转回来,他那张许久未洗的脸似乎烂得更严重了,原本还有些野蛮的美感,此时却彻底堕入了丑陋,只是,那双鹰一般的眼睛始终亮着。
他仔仔细细地将目光在年轻的魔法师身上扫了一遍,在对方以略带一丝不满的目光对视过来的时候,耸耸肩,然后上楼,去帮着准备房间去了。
……
诺曼现在正把已经死去的军士尸体往草里埋去。
“太傻了。”
“……那么?”
显然这一行为并不得在一旁城墙上坐着观望的白龙少女的心,而祭司则以要减少接触杀人越货之类的事为理由,正守在外面望风。
“一把火烧掉不就好了?”
“嗯,龙炎的话可能确实可以吧,但是这里这么暗,太亮了的话会被发现吧。”
“起码,起码,比起藏在草里指望别人发现不了要强上一些吧。”
从城墙上跳下来,虽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伊泽德拉还是姑且想了想,然后,突然之间她一弹手指,一缕火焰从指尖溢出。
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性格恶劣的苍白之龙将自己的爪子恢复原状,然后一脚踩在了那具本就不太好看的尸体身上。
诺曼默默走到一边,他拖拽出军士那件厚实得如同罐头一般的铁甲,面无表情地看着伊泽德拉的一举一动,然后,歪起头询问:
“这是……?”
“不藏了,说道理也没必要藏,迟早军士少了一个的消息也会传出来吧,只要不把事情牵扯到我们身上就行了”
接着,苍白之龙把那利爪握在了死尸的脸上,随着清脆的一声,那本来只是有些惊恐的表情被扭曲了,变为了极度的恐惧与扭曲,简直……
“把这个传闻交给怪物不就好?这样,这具尸体可显得有些不够凄惨呢。”
“嗯。”
倒是没什么抵触,白发银眸的少年自己默默蹲到草丛里,然后换上了那件又重又丑的铁甲。
后方穿出一阵阵可怖的蹂躏声,看起来还需要很久的样子……所以安吉拉的直觉果然很强呢,想着这一点,换完衣服的他先一步默默走出了角落。
在面前的早已不是身着祭司装扮的圣洁祭司,而是,手上被镣铐被束缚,身上也看似“伤痕累累”,仅穿着一身破布的“奴隶少女”。
“哎呀,解决了?”
“姑且……”
以军士和奴隶的身份混入城内,虽然有些草率,但确实是可行的计划。
毕竟,这座城市没有法律,也不会有人一一检查带入城中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是相对的,如果面容一旦被城内人发现,一瞬间就会被传遍全城,到时候,即便是手持圣剑,诺曼一行人绝对不可能对抗一整个无名之城的人。
军士的服装有面具,这是一件好事,而伊泽德拉的面容可以改变,因此也不容易被发现。
唯一的问题就成了没有伪装手段且还有明显外貌与精灵特征的安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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