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樊珢柔的语气里不再有一丝平日里调侃的意味,只是严肃庄重的意味。
“先讲边疆,边疆之事,已经蔓延到北境的长城了。之前派遣去探风的技击……
也只有冉裘活着回来。”
樊珢柔的声音顿了一下,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之前北境十六州收留的妖族已经全部汇聚到了千湖之城,狐族给出了我们唯一的可能……
樊珢柔没有说下去,看向了皇帝和她身边的冉裘,显然是不想再说下去了。皇帝开口了。
“那我也先讲边疆之事。这次不是妖族内战了,你这一年不是之前被我派遣过很多次吗?当着百官的面,冉裘,你描述一下你遇到的魔物的基本属性,简略一点。”
“是。在下之前几次出关,所遇魔物皆通体漆黑,身上并无鳞甲羽毛,似是流体一般反光。背部均勾勒有一条长线,联至额头点有一处硬核,坚硬无比,非蚩侯无从斩裂。魔物之形有如猛兽,但在下也不能分辨。每次出关,魔物愈多,体型力量愈强……”
“你有无见到过边疆屯戍的士兵和农户?”凤羲和开口,声音异乎寻常的冷静。
“在下……似乎只见到过零散的石料木片……在下不能确定是不是……”
“去掉似乎,说你记得最清楚的几次,你不是粗枝大叶的人。”
“是……每次出关都一样,屯戍之兵户,无一幸存。”
凤羲和起身,指向一处朝列。
“不谈边疆魔物。兵部户部,为何不报?”声震大殿,百官均俯身顿首,犹是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磕的最大声。
“在下,在下不敢啊!在下以为是小事,只是妖族内战,不小心触足边疆的斗士罢了。也就没想着上报……上报给樊珢柔大人!陛下最近深居宫内,小的不想打扰陛下……也就没报!”
兵部尚书先开口了,言语里满是惊恐和悔恨。户部尚书更是嘴唇紧闭,连一个字也发不出来,眼里却是复杂的神色。
“不上报樊珢柔,是以为她宰相之位做不长久了,是吗?”凤羲和开口。
“你以为下一个宰相就是你了,对吗?”凤羲和看向户部尚书,那人跪倒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凤羲和冷笑一声,转头看向北境十六州的郡守。
“北境十六州啊北境十六州,怎么我才垂拱多久啊?就欺上瞒下,变成北境一州了?”
话音刚落,凤羲和的目光恶狠狠地盯在了五个人身上,手心慢慢运出一点火焰。
“啊啊!”大殿里传来尖叫,五人转瞬间被移至到皇帝正对的殿阶之下,五人被捆在一起,火红的烈焰燃烧在细线上。
“陛下,这样做,有违王法……”
“他们设计谋杀你,在地方汇聚力量准备割据一方,在中央伙同兵部户部尚书欺上瞒下,该不该杀?”
“陛下……但先王规定皇帝无以个人好恶而掌生杀予夺之权……”
“樊珢柔,我看你也是傻了,之前这么假的奏书和政书都看不出来?我亲自一翻,比五岁小儿编的还假,这就是我放权于你的结果?念你苦劳也念你今天差点丧命,我不追究你。你不是背得所有王法条文吗?刑律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是什么?背给我听。”
“谋逆,叛国,谋杀罪无可赦,予应就地正法,判死……”
“所以,我是不是个人好恶喽?”
“不是,陛下。”樊珢柔话语里尽是颤音。
“呵呵!别急,这五个人只是前菜。现今百官在此,我给这五个人一个机会。珢柔,刑律第一条是什么?背给他们听。”
“是。帝国为政于帝,归政于民,故若帝不纳谏议,驰日荒淫,理应官相仲裁,坐罪实,处死。由庶子代之,宰相摄政。”
“好!官家今无兄妹子嗣,坐罪实如何?无人继位,如何?宰相摄政,如何?阳夏就是‘宰相’的了吧!若是樊珢柔,我还不必担心仲裁失实,坐罪不实,你们可都比我担心吧!最好,宰相也不是樊珢柔,再来一次官相仲裁,这天下,便名正言顺的变了朱颜吧!”
凤羲和几乎是咬牙喊出每一个字的,这回不止兵部户部跪倒了,百官即刻下跪,无一人起身。
“好啊,先父总是教导我纳谏纳谏,我倒是满足了‘不纳谏议’,那谁来谏议两句呢?哦不,我是不是改用‘弹劾’一词?在场的有想要谏议的大胆直言,王法在此,不必畏惧月令,我定会悉数采纳!‘弹劾’者只需说出来,有理的,重金奖赏!”
凤羲和松开紧握的手,除下五人虚弱得气若游丝,目光扫过百官。
“一个个男人,还不如珢柔一个女人有骨气?!这样,无论是知情北境之事,还是想对我提出谏议的,但有话说,一人赏赐五石黄金!”凤羲和话音刚落,百官中响起了窃窃之声。
不久,窃窃之声停下。
“凤…… 羲和!你身为女子却坐在皇帝的位子上,不念老皇帝之名,你早该下来了!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改革前朝所有旧制,说的好听,中书省自古传下来,你却硬是又分了三省!搞得百官鸡犬不宁,天天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地方也是,先王传下来的制度,你硬是把一个位子分成三个人来做,竟然还给那些农民直接来管,你让原来的人怎么办!更过分的,你居然把北方的土地也像南方一样分了那些农民,你怎么给北方的世族们一个交代!除了那该死的三法司估计是没人代位也不会审判你,说不定你也早就废掉了!你心里哪有还政于民这四个字!你忘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了嘛!你不配在这个位子上!”
惊讶的是,之前跪在地上的户部伙同那五个快要断气的郡守爆出了这一串话,喊得脸颊通红,脖颈上黑色的青筋暴起。
“哦?那你觉得什么是还政于民?中书天天交给那帮文人打理,恐怕我想起草诏书是一个人也不想动笔吧!没有樊珢柔看着,中书又有几个在干事呢?”凤羲和的眼神只在这些斗胆大叫的人身上停了一秒,转头便笑眯眯的望向中书舍人和其后面的几个侍从官。那家伙看到皇帝转头看来了,只是低头一言不发。
“地方就更不必说了,不分点事给能干的人干,难道指望像这五个家伙,天天翘着脚不干事,欺上瞒下朋党营私?那土地更是搞笑。我爹去世的时候,北境的农民还有几块地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瞒报了多少土地,还有脸讲?可笑。我上次巡游的时候怎么没见着农民围着你欢呼啊?躲着你们走的倒是不少哦!”
“你们说了这么多,不只是为了黄金吧!若只是为了黄金。恐怕这数量,也不及你们仓里的千分之一吧!”
“离舍?出来吧!”
凤羲和一声令下,一位身材魁梧的男人如惊雷劈下,落在她身侧,俯身递上一幅火纹。凤羲和看都不看,抬手便点燃了布帛。布帛缓缓燃烧,火光中映出十几副图像。
“活久一点的知道这是什么吧。现在还有人想跟着他混吗?倒也可笑,你们也没想到,这事会在这一步捅出篓子来吧。不过也好,你们直接自报家门,我倒是喜欢快一点解决。”
火焰里显出的图像,满是灿灿黄金!凤羲和话音刚落,眼神一扫殿下神色可疑的家伙们,调动月令,火红的细线随即缠上了一半以上的官员,直接凭空将他们拉了起来。
“你……你不是说你没有私利的嘛!你怎么敢!”
“对啊对啊,陛下啊,我们没有敌意的啊,之前都被这些该死的家伙骗了……”
“我也是我也是……“
“陛下饶命啊!”
被抬起的官员似乎早已料到了,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凤羲和不愿去看那些惊恐的双眼,也没必要,只是,那些人中有着自己父亲在位时也对自己特别好的官员。但她早已暗中派离舍和雕坊查明了,之前明着说是去探探那殷秋兰,只是掩人耳目罢了,垂拱了这么久,查出这么多想着反她的,奇怪到也不奇怪了。
只是,凤羲和希望这和边疆的魔物没有联系。毕竟,这两件事分开来她到有心思解决,合在一块的话……
她不知道背后会有什么。
但之前那小户部尚书和小郡守有那个胆子向她喊话,还面目狰狞,她觉得有点不对。凤羲和也希望只是那家伙不知好歹罢了,如若有什么事到朝堂上来,她怕处理不好。
“你不是要我给世族们一个交代嘛,现在你想要我交代的世族都在这了哦。之前,你是不是说三法司要是有人,我就会废了它?正好,上一任技击首长创设的三法司,也让这一任来代这一差事!这事就此解决,别耽误军国大事。”
“冉裘,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凤羲和挥袖,坐回了龙椅。
“是。当皆按谋逆罪,叛国罪坐死。”冉裘的声音没有一丝情感。
一声哨声突兀地在大殿中响起,下一刻。
刀身微鸣,人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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