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间，感觉到自己被抬上抬下，然后意识又被拨离，第一次。自己的身体的某个地方被切开了，耳边似乎有说话声，意识逐渐涣散，第二次。不知过了多久，动了下手指，但一瞬间刺痛令自己无法接受，晕了过去，第三次。听得见自己的心跳，但手脚似乎被固定住了，试图移动身子，倏然间，又麻痺了过去...第四次。
赵凌做了个梦，是李懋和某位女性结婚的梦，很简单的一张纸...还有一把插在桌子上的刀，而李懋瑟瑟发抖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话说她是谁...看不清楚啊...嗯，好亮，谁打灯啊？
"哪个浑蛋把灯放到我眼睛上的？”赵凌撑开了眼睛，眼前一道刺眼的白光直射自己的面部，看了下四周..纯白？这裡是...
"喂！剂量不够多，再打一些进去！”
"啊？”赵凌瞬间察觉到自己可能在进行手术，连忙闭上眼睛，似乎要打麻醉了
"没事，你先睡觉”医生用有磁性的声音说着，然后看了下赵凌...这样还能醒来啊？等等得好好看一下他的身体数据..
"....”赵凌又觉得自己想睡觉了，刚刚似乎是被痛醒地...
...........................
自己又做梦了，梦见一个波涛汹涌的大美女站在自己面前，秋水盈盈的看着自己。
"妳是谁？”赵凌一脸懵逼，不是说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啊..
"不告诉你，再见囉”
女孩华丽的转过身，极黑乌丝在空中飘逸，将橘子递给赵凌后，转身离去了。身影缓缓消散...
"...话说我对橘子过敏来着？”
赵凌摸摸鼻梁，盯着这一袋橘子....
"梦裡应该不会过敏吧...来吃吃看好了”
...草，痒死了，是荨麻疹！
而且送橘子是几个意思？该死...
...........................
"...草，我对橘子过敏啊！”赵凌撑开双眼...不对，是单眼，对着空荡荡的病房哀号，在梦裡的痒也跟着带来现实。
"你醒了啊？”李懋赶紧从折叠椅上爬起，要是再不醒，自己就得回家了。
"老懋？你...你在哪裡？”赵凌慌张地问，现在自己只看的到天花板...人呢？
"我在这裡，你昏迷了两天了”李懋走到了另一侧，认真的看了下他剩馀的眼球...湛蓝色的。很漂亮。如同蓝水晶般晶莹。
"两天？那作业还写吗？”赵凌想起了报告还没做...似乎这周要交。
"...你还想写作业啊？”李懋无语了，你自己也先看看自己是什麽情况吧...
"...那个男孩...”
"左脚被几根铁条插入，感染截肢”李懋看了下自己手机裡与那位男孩母亲的对话内容，幸好眼前这位都能保住....
"我的左眼...没感觉了，老懋”赵凌说话的声音愈发颤抖，眼皮完全感受不到东西...原本有的似乎不见了..
"你...你的左眼被细铁丝插了进去，所以...”李懋也只能实话实说，儘管不知道赵凌会有什麽反应...但是不说又能怎样？
"所以拿掉了？”赵凌的声音拔高，用剩馀的独眼看着李懋...
"对..”李懋觉得这样子着赵凌有些恐怖...身体直直发颤啊。
"...喔，那我的眼睛在哪裡？我想看看...算了，也不好看”赵凌撇了撇嘴，难怪那时候自己的眼睛上打着大灯...
"你还想看自己的眼睛啊？”
"...毕竟是身体的一部份啊，一开始是想带回家作纪念”
"...”
行，赵凌你受的了，我李懋可受不了啊...。
"医生呢？”赵凌扭头看了下窗外..."我草，外面是黑白的”
"...现在大中午呢”李懋蹙起眉头，拉开了窗帘...太阳在那边你没看见？
"虾？等等，让我缓缓...”赵凌深了几口气，确认自己的右眼还是能看见东西的，李懋看起来很正常，但是不知道为什麽往外看却是黑白的..
"...赵凌？”
"...我的右眼也可能..病变了”
"...我去找医生”李懋急了，连右眼也病变，这还得了啊？虽然说那隻眼睛很漂亮就是了....
"去吧”赵凌总觉得自己身上似乎变得有点奇怪，四肢还被绑住....哀，老弟还活着，还能跟自己打招呼...
"叩叩”
"请进”听到外头传来的敲门声，讲赵凌的思绪拉了回来。
自己身上的绷带，还有被绑住的四肢...估计伤的很重，然后还有点想睡觉...麻药？还是吗啡？反正是哪一种都不重要....
医生走近看了看，然后将资料夹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你好...我是你的主刀医生，你的左眼情况你朋友已经和说过了，再来是手脚，你先看看X光的部分，手脚骨裂，很庆幸没有骨折或是截肢的部分，再来，由于你断了几根肋骨，所以我们也做了固定...最后这是额外的报告，你的骨质...比一般人再好些，所以应该会恢復的更快....”
"...那眼睛呢？”赵凌只想知道这个部分，自己的手脚都在就没事，休养就行了...
"你现在看到的是什麽颜色？”
医生指了下窗户外头
"灰色”
又指了下窗帘
"那这个呢？”
"粉红色...灰色...呃...”
"...那我的眼镜是什麽颜色？”
"灰色...医生啊，这是什麽情况？”赵凌只想给这医生一拳，自己不是做过全身检查了吗？怎麽还有其他问题啊？
"可能是眼睛病变或是大脑方面的问题...还有...我的眼镜是棕色的”医生将放在胸口袋子裡的东西交给了站在一旁的李懋。
"这个部分...我们还在讨论，不过希望不大...”
"...喔，那就这样吧，医生，谢谢你了”赵凌听见没什麽希望就知道没救了，先睡一下把这事情忘掉吧...这下可好，变成另类色盲。
会不会是飞出去之后撞到脑袋搞的？
"谢谢医生...”李懋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朋友这麽爆脾气...不过能理解就是了...
他没有大吼大叫大闹...这就够离谱了。这是心大成什麽样子啊？
"喔，那他的家属...你们能联络的上吗？”医生停下脚步，转过了头"当初就是没办法了才进行手术的...”
"...联络不上，他爸爸很早就去世了，而且妈妈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李懋自己也用过赵凌的手机试图联络...但都没人接，其他亲戚除了在C市的爷爷外，其他都不在了。
而他爷爷似乎也时日无多了。这话是听赵凌他自己说的，好像是肺癌的样子...
"那可真是...那你打算帮他请看护吗？”
"...我有在学校请假了，我有点不放心他”李懋抬起手抓抓头...
而且他在想什麽自己又不知道，如果想不开自...了怎麽办？
这可不行...
"有人照顾就可以”医生满意的点点头，自己也知道女护士们也会抱怨。
听过最扯的一句竟然是....这男孩子的皮肤竟然比我好，老娘不做了。
...那时候听到就觉得....没素质的女人。呵。
"那他几天能出院？”
"大概八到九天”医生认为最大的问题还是在眼睛上面。得在这几天做出一个完整的报告...
"那就行”
既然只有几天就跟学校请个假吧，如果真请了看护惹的赵凌不开心就不好办了。那还不如自己照顾...就能请假了。嗯，绝对不是不想上课什麽的...
想了想就美滋滋，喔，到病房门口了...
"赵凌，医生说过九天左右能出院”
"喔...我睡个觉啊”
赵凌现在呈现大字形...什麽时候可以把结弄掉啊？不能翻身很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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