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
南宫翼突然想到了《老人与海》里的名句，他看着冰川上白衣少女，突然有了一种明悟，关于无名的事情夜樱跟他讲过一些。无论是真是假，南宫翼或多或少都会被影响一些，现在看着这个娇小的身影，他回想起了那一天的情景，那个人面对万界律令的执行者也不曾畏惧，更别说这个人很有可能要对抗的是……
他虽然心中感慨万千，但脸上却依旧如常的冰冷，只是在看向被封在冰层里的游轮和快艇时心中有了疑惑。他不知道为什么麦道威尔家族要让他们带这艘游船，而东方清远也检查了船上的设施，甚至还自己开了上面的一艘快艇，结果自然是安全的。
作为一名魔法师，尤其是经历了上一个世界残酷天启时代的死灵法师，南宫翼是绝对不会相信打赢了可以开船上party这种鬼话。不过，他也不会点破拙劣的谎言，也不关心这艘船有什么问题，他向来喜欢以力压人，即使曾经的他很讨厌这样，可是在经历了世界毁灭与重生后，南宫翼已经成长了起来，已经开始成熟。
然而，现实再次让他感到残酷，即使他布置的阵法并没有完全开启，但眼下的情况却让他感到无力，是的，是无力，经过这些年的调查他和夜樱基本认定无名失去了往昔的记忆，能发挥的力量也就大魔法师的水平，之所以强过其余大魔法师，是其战斗本能的作用。
为什么，再一次面对这个人，自己依然心生恐惧？
南宫翼咬着牙，拳头紧攒，这让细心的驱魔师们心生疑惑。他们从未见过南宫翼如此大的情绪波动，这个男人可是将神代文明带来的导师啊，是的，说是导师一点都不为过。当这个世界的神代文明失传，当人们将那些传说只是当成传说的时候，当苏美核战一触即发时，这个男人出现了，他展现的力量让当时世界最强大的两个国家不得不放弃第三次世界大战。时至今日，这个男人依然那样年轻，好似少年，即使他们现在已经不是弱小的普通人，但对这个男人，他们依然保持着尊敬。
“恶魔！”南宫翼鼓起了勇气大声喊着，或许是为自己壮胆，或许是为了喊走心中的忌惮，他漆黑的镰刀散发着血光，天空上黑云笼罩，仔细看却发现红色的闪电映照下，无数鬼影飞来飞去。“显出你的真身，无名！与我一战！”
少年死神冲了下去，黑色的死亡之风吹向四方，而随着少年的宣言，少女身形也开始了变幻，这一变化让一旁围观的东方清远心头一颤。
“是他……竟然是他！图书管理员……”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将心里话说出口了，这让周围的驱魔师很是好奇，只是下面的战场让他们的注意力被死死拉了回去。
轰！
哗！
巨大的浪花冲天而起，白色的泡沫刚出现就被更为强劲的海浪击碎。黑袍少年挥舞着巨大的镰刀，每一次劈砍都将阻挡在他面前的海浪斩开，而那个图书管理员却只是与其保持着距离，时不时地掀起海浪阻碍南宫翼的步伐。
然而，天空的驱魔师们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实际上，他们看着无数从他们身边奔腾而去的幽灵军队，顿时就没有了任何参与的想法。这种战争场面，可是足以毁掉一个国家的，是的，这个数量远不止眼前这些！
呜——
战争的号角响起，海面上蒸腾而起的幽灵大军奔赴战场。气势浩荡，无人能挡。即使它们手中扔是冷兵器，但科学的炮火并不能伤及它们，这幽灵的特性让它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将目标斩杀，将繁盛的土地化为死域。而在亡灵大军包围中，南宫翼仍然肆无忌惮地挥舞着镰刀，追击着无名，亡灵军团的攻击对他是无效的。
“气场变得这么强？亡灵魔导师吗？不过能召唤这么多幽灵想必也差临门一脚就可以成就大魔导师了吧？”平光镜后褐色的眼瞳透着严肃，他有些庆幸地自语：“阑珊不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魔导师？”南宫翼停下了攻击，但幽灵骑士继续策马攻击，但都被无名呼唤起来的海浪击碎，是的，那海浪竟能伤及幽灵。
“看来我被小瞧了，我已经成为大魔导师了。”南宫翼黑色的眼睛突然泛起了红光，仿佛火焰一样跳动，似乎感受到施法者的愤怒，幽灵一片片哀嚎，但更大的死亡压迫感降临这里，即使不是攻击对象的驱魔师们也感受到了这可怕的愤怒。
自然，无名更能感受到这压迫感。他脸色凝重，双手平伸，顿时七颗冰球出现在半空。
极寒之气散发出来，以无名为圆心，百米为半径的圆圈内成为了不可侵犯的寒冰领域，任何踏入其中的幽灵都被无情的冰封，然后碎裂成尘。这不是数量能弥补的，这是一种不可侵犯的掌控。
“无名，曾经的你，是让我只能仰望的存在，可如今的你，只不过是个大魔法师，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的挣扎没有任何意义。”南宫翼一步一步走向对手，他这番话说给对方也说给自己。
是的，那是过去，现在的他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自己怎么可以被过去所束缚，真是可笑啊！夜樱，我觉得你有些地方太过谨慎了，你和我都太谨慎了，现在的他跟一只蚂蚁有什么区别。
是的，现在的我，可以杀掉他，和捻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与此同时，这里的影像正分秒不差地传送到远在万里的一处神秘基地。这是一座太平洋不知名的岛屿，此岛外看荒无人烟，但在那裸露的沙石之下，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和手持工具的技术工人正忙活着。
火炮？生化？物理电磁……这一切一切都被一件件工作室，一个个厂房分开。而在整个地下基地的中央监控室，穿着各色服装的，有着各种肤色的人员正围着一个大椭圆谈判桌开会。
不，与其说是开会，不如说是看着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红发少年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大屏幕上的战斗。自始至终，一切都在他们眼里，包括那可怕的寒冰领域。
“不要紧张，诺克先生，我们今天来到这里可不是单纯地看魔法的恐怖威力。而且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我们有的是，你怕什么。”
“怕什么？早晨出去拿报纸，你还要担心路过的环卫工是不是伪装的魔法师，自己的生命随时可能被飞来的火球终结，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怕不怕？”黑色西服的白人男子站了起来，他脸上满是愤怒，他紧紧握着拳头，质问道：“普林森，你这是在玩火！半个世纪以来，我们不是没有尝试过，但结果是什么？我想在座的几位很清楚，苏联的结局就是最好的答案。”
一时间整个会议鸦雀无声，诺克的话并无道理，尤其在座中海油垂暮之年的老人，他们年轻的时候是领教过那个人的厉害的。
“简直糟糕透了，我退出，你们根本没见过那个场面！他根本不是人，是怪物，不，比怪物还要可怕，简直就是在人间的路西法！”穿着军服的老人扶了扶眼镜，起身抄起拐杖就要离开，但是门上锁了。于是他转头，愤怒地咆哮：“普林森！你个毛头小子，你什么意思？给我开门！你们想死，不要拉上我！”
监控室顿时炸开了锅，这种情形代表着太多含义，是敌对政客的阴谋？还是敌国的暗杀？甚至军政要员已经拔出枪对准白褂子的少年。
“我说，你们是不是被吓破了胆？人类的科学创造了多少奇迹，如今你们却害怕一个魔法师？科学和魔法都是探寻真理的工具，没有什么可怕的。”红发少年冷冷地看着面前的这些人，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人的背后有着怎样的势力，不在乎这些人一句话就可以搅动超级大国的市场，因为这些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普林森，我们军队做出了多少牺牲才将你从中国那里解救出来？我要你给我们一个明确的解释，不要让我的部下白白牺牲！”持枪者是一名中年人，看他的装扮是一位将军，他的眼神比鹰隼还要锐利，他的话语掷地有声不容置疑。“我再次说一遍，这个人是比移动核弹还要危险的存在，如果你的计划不能成功，我们的国家，这个救了你的国家，很有可能从地图上消失！”
自然，还有别人要说，但是少年却单手拍了拍会议桌，清了清嗓子：“都给我安静。”
这声音透着无尽的冰冷，让众人一时噤声。似乎满意现在这样的状态，他侧目看向拿枪指着他的将军，是的，即使心中一颤，这将军也没有放下枪。
“如果你们这么害怕他为什么不秘密处决我，而是来这里听我的研究报告？另外……”他的话语停顿了一下，左手摸了摸额角，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却产生了匪夷所思的力量，那漆黑的枪管竟然打了个结。在众人倒吸口冷气的时候，被称呼为“普林森”的少年露出诡异的笑：“我不喜欢被人用枪指着，当然，也不喜欢被别人说成毛头小子。”
说到“毛头小子”的时候，他眼光一斜看向老人。顿时门口的老人感到胸口一闷，心脏疼痛无比，他根本没有喊出声的力气，只能依靠着墙坐在地上，不多时已汗如雨下，随时都可能被死神带走。
没有人敢劝，没有人敢把这个红发少年当成不谙世事的小孩子，现在的他执掌着他们的性命。
“四年前，我在北京进行了一场制造活死人军队的实验，很可惜，我低估了他们的执行力度，事态还没有扩散到半个城市我就被捕了。不过当时，我也是在赌，赌我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很显然，我赌对了。”普林森似乎在回忆过往，他拿起教鞭按下了上面的红色按钮，续道：“各位，请允许我向你们展示科学的力量。”
鬼哭狼嚎，绿光浮现，森冷的让海面结冰，只是这个男人本身就执掌着冰雪。
“大魔导师……南宫翼，你让我感到惊讶。”无名脸上的凝重之色愈发浓郁，他身前的七颗冰球悉数破碎，强大的力量顿时加诸在身。
一声凤鸣，他背后仿佛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凤凰虚影，只是那凤凰由冰霜组成。
“这是……”南宫翼愣了一下，他指挥着自己的军队不断涌向那里，但始终无法突破那寒冰领域，尤其在凤鸣声后那航并领域竟猛然扩大，显现侵占了自己这半边天空。
“情报有误吗？这是……大魔导师的气息，这个家伙现在不是只有大魔法师的实力吗？”南宫翼眯了眯眼，但握着镰刀的双手却有些颤抖。
“你那副见了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七颗冰魄珠让我暂时有了可以与之一战的力量，很奇怪吗？尽管只有半个时辰罢了。”无名笑了笑，右手握了两下，随手一甩，顿时离自己最近的幽灵骑士被一道寒风冻结消散。
南宫翼试探地挥了一下镰刀，顿时黑色的气旋劈波斩浪飞了过去，但是无名只是回了下左手，那气旋就被集散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半个时辰，你能干什么？当然，你也可以只是随口一说，我也没想过相信。”南宫翼一步步走向他。
“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
“是吗？”南宫翼不知何时出现在无名的身后，黑色的镰刀斩向了对方的头颅。
“不是吗？”当镰刀斩下，无名整个人都消散成了冰霜，而在不远处，冰霜凝结，无名完好无损地对着他，如是说。
恰在此时，那冰层中的轮船没有预兆的发生了爆炸。红色的光球从船体中出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这似乎很慢，但这只是在南宫翼和无名眼中这样，而在外界，光球的扩张十分迅速，甚至来不及眨眼，方圆三百里的一切都被光球吞噬。
一切的一切悉数湮灭，海水还未来得及蒸腾就消失不见，鱼虾更是瞬间消散，留下的只有不停向空洞涌入的海水漩涡，和有些狼狈的两人。
“这破铜烂铁还有这作用吗？这也是你的杀招？不过怎么把你也伤了？”无名咧嘴一笑，身上破损的地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甚至衣衫都恢复如常，而在他面前，南宫翼也是如此，黑气正修补着他的身体。而且，他的幽灵军队也不见了。
“哼，不是我准备的，这事以后再说，现在重要的是我要消灭你。”南宫翼冷哼一声。
“消灭？刚才的攻击虽然没有重伤你，但对于你我的战斗，你真的要继续吗？你的恢复力看来不如我啊。”
“少废话。”
轰！
镰刀挥下之时，一道冰弧将少年震开。
“受死！”在被震开的同时，南宫翼左手一指，顿时一种难以名言的力量波纹状散开。
死亡之指，其实是灵魂震荡，这类似于共鸣的手段却是很多人的噩梦。但这场战斗，这样的技能并不是有效的。
“给我下来！”当震荡波被有些玄妙的护盾挡掉，无名想都没想的抬起左手一指，顿时虚空中出现两道冰链追了上去。
砰！
同样两条锁链出现阻挡着无名的攻击，虽然那银质锁链被弹开，但也成功让冰链改变了轨迹没能抓住飞向天空的少年。
阴霾的天空，驱魔师们紧张地看着下方的一切，而刚才的介入就是东方清远做的。
“亡灵……”
“呼风！”当南宫翼准备重新召唤幽灵军队时，无名伸出的左手一挥，顿时一道寒风呼啸而去。
这让南宫翼不得不中断施法，挥舞镰刀抵消了这次攻击。
哗！
巨大的拳头砸向年轻人的脑袋，拳头的主人是一个散发着圣洁光芒的巨人，是高大的天使塑像。不带有任何感情，仿佛它的存在就是消灭眼前的敌人。
而施法者自然是来自梵蒂冈的莫莱克特主教，只是这个法术释放的同时他就面色苍白，如果不是旁边的东方清远扶住他，估计会一个不稳从莫姚的重力操控里跌了下去，要知道，刚才的爆炸可是让刘小狐和莫姚损耗了不少力量。
“混蛋，回去后我一定要查出那艘船的问题，究竟是什么东西！要不是我强行开启S级领域就吃不上明天的豆花了！”莫姚脸上的妆早已卸掉，露出原本素净的脸庞，乍看起来很是好看。只是，在她说出这番话后，她直接吐出一口血，只是在重力场的影响下，那血并未落下。
而旁边的刘小狐脸色也很是难看，她只能勉强伸出手摸了摸少女的头，安慰道：“放心吧，不过现在的你怎么还有工夫关心豆花，现在可是战斗啊。”
“是战斗，白色恶魔远超我们的预计，怪不得南宫先生要亲自出马，咳……”莫莱克特身上的衣服浸染成红色，大口的鲜血从嘴里吐出。
见此情况，东方清远立刻掏出一管试剂给中年人灌了下去，所幸情况没有继续恶化，只是主教胸前的十字架化为了齑粉。
“这是……”东方清远愣了一下，他明白这代表的含义，也知晓为什么这位主教会如此狼狈。
自己的世界破碎了吗？而且看这情形，恐怕莫莱克特无法进阶……
恰在此时，下方的战局发生了变化，本耀武扬威的巨大天使发生了变化，那拳头产生了裂痕，然后裂痕继续延伸到全身，最终雕像倒塌化成齑粉随风而散。
但是无名依然完好无损地立在海面上，下面奔腾的海水并不能影响他。
“这么容易？现在的驱魔师的认识真的不行啊。南宫翼，让我来告诉你，我为何如此自信。”无名身边环绕着九个符文，而在话音刚落九个符文就一起轰向了黑衣少年。
“哼，那也要撕开我的防御才行！”南宫翼冷笑一声，他心中的火气愈发上扬，漆黑的镰刀散发出可怕的气势，除了刻意回避的驱魔师，一切的一切都被死气吞噬，包括下面的漩涡。“我还有很多手段没有用，让我来告诉你，无名，我和以前不一样了。”
如果说先前的爆炸代表了暴力的毁灭，那么现在的黑雾代表了寂静的终结。无声，无光，就那般被黑暗所吞噬。静谧的恐怖，绝望的美感，甚至让人有些沉醉。
“这就是南宫先生的力量吗？这就是大魔导师的力量吗？为什么……为什么我觉得自己无法拒绝这……”东方清远眼神有些迷惘，想要接近，但是被刘小狐拉住了，这一抓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南宫先生特意降低了我们这边的威力，不要接近。”刘小狐如是说，但心中也是澎湃万千，即使她不是第一次见到少年的恐怖，但这份可怕的威压还是让她感到窒息。在她心中，不，在大部分驱魔师心中，南宫翼，这个带来神代文明的使者近乎神明。
然而，这力量并没有让无名臣服，这死亡的气息也未能侵蚀他的肉体与灵魂。南宫翼眼中透着愤怒，但很快透着惊恐，因为本被死气包裹的年轻人再次出现，准确说，那死气被极寒的力量驱散开了，那一小片区域再次回到寒冰的掌控中，只是这不是让他感到害怕的，他害怕的是……
无名左手持着一张冰弓，右手撘箭在弦。
这个动作……南宫翼永远忘不了，曾经不可一世的真祖差点就死在这一箭下！而且据夜樱所言，当时的无名是留手的！
“极寒，诸神惊叹！”无名念诵招式之名，冰箭离弦，呼啸而去。比闪电更为可怕的撕裂着黑暗，它不是圣光的精华，不是烈火的焚烧，不是雷电的震怒，而是寒冷的侵袭。
“无法阻止……无法阻止……”南宫翼在见到那张弓的一刻就收拢着死气抵挡可能的威胁，他想过很多应对的方法，但是自己所拥有的力量并不能阻止他，如果这一箭真的如以前那般威力……他甚至想过逃跑，但是这种被锁定的感觉让他明白，无论自己跑到哪里都没有用。
他想到一个故事，狐狸曾经像狸猫吹嘘自己有多种技能，但面对猎狗群的追击却不敌狸猫一个上树……
无名手中的冰弓消散，他的双眼如同深深的湖水，不起波澜。他冷眼看着自己的一箭不停侵袭着死气，不停破开死气的阻挡，任南宫翼如何减缓它的前进也无法改变它的路线。
一定还有办法，是的，还有……
南宫翼周围早已恢复如常，他的力量全部关注在对冰箭的阻拦。驱魔师们只能远远观看，却毫无插手的能力，他们看到了南宫翼的恐惧，他们无法相信近乎神明的南宫先生竟会害怕。
“莉洁安缇！”南宫翼大声呼喊。
说时迟，那时快。金色的光芒从天际追来，那是一名背后有着金色翅膀的少女，她手中的十字剑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她加入了战场。
嗡！
她以剑身阻挡着冰箭的前行，但是寒冷正侵蚀着金光，她手中的圣器正凝结冰霜，而且，她被这冰箭不停逼退。即使如此，少女也没想过离开，依然在少年面前抵挡着攻击。
要死了吗？
南宫翼心中这样想，少女是他最大的杀招，他在赌，在赌无名并未完全丧失记忆，难道自己赌错了吗？
冰箭消散，无名最终放弃了攻击，他眼中充满了悲伤。
蔷薇花园，黄昏下的少女，她还是那般美丽，撑着洋伞，一袭白衣裙。
“呐，无名，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我无法忘记那个转身，夕阳的黄昏下，少女的问题深入我心。我想过是我求婚，没想到是她先提出来了，而且如此简单就提出来了……不，她的脸是那般羞红，很显然，她说出这句话需要勇气，而且那低下的眼眉透着的是怎样的期待和担心？
破败的城堡，一片废墟，曾经的地方是如此的凄凉。她在我怀里，看着我，笑着，鲜血衬托着别样的美。
“好好活下去，要快乐啊。”
我无法忘记……
冰天雪地。
“我还是无法记起一切，但我知道，你我的关系一定不寻常，不，或者说，就是恋人吧？而且，是感情很深的恋人，不然，我不会下意识地使用我根本不知道的魔法撞开你。”
“温蒂。”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喜欢那个人，所以我一而再再而三推迟婚礼。”
“自从这残缺的回忆萦绕在梦中，我第一次有了心悸的感觉。是的，是心悸，苦涩却又有点甜蜜。但是，我无法记起全部，原谅我。”
……
“世界……但是……我的心，告诉……我……你……不能死……好好……活下去，你……才是……我想守护……的珍宝。”
他想起了过去，不完整却足够了。无名散开了攻击，他已泪如雨下。
“翼，速度封印！”白色短发的美少女突然出现在南宫翼的身边，那猩红的眼瞳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南宫翼一愣，他看着下方流泪的无名，紧了紧拳头，开始了咒文。
大海静的可怕，数百里的海域被一股无名的力量笼罩。一道道锁链从海中窜出缠绕着无名的身体，但是无名不在意这些，他只是一步步向前，仿佛虚空中有台阶作为踏板。直到他走到了少女面前，他伸出手轻轻摸着少女的脸庞，少女的脸上满是恐惧。
是的，眼前这个人比她遇到的任何魔物都要强大。
“温蒂，终于找到你了。”
噗！
十字剑刺穿腹部，少女最终刺出了这一剑，但为什么自己的心莫名的疼痛。
“不要过来，怪物。”少女拔剑退后，她看到那怪物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有些苦涩，但突然对方不笑了。
要攻击了吗？
少女这样想着。
无名确实动手了，但他是将少女推到了一边，而在少女被推开的那一刻，她看到那个银发少女一拳打在了怪物的胸口。
砰！
这个怪物被轰进了大海，无数符文形成锁链封锁着海面，须臾间，大海如常平静。
封印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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