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林星曜和孙阔海面对面地坐着，而安婉则找了个椅子放在两人中间的位置，翘着二郎腿看着眼前的两人。
“怎么？你不是说有事要谈吗？愣着干什么？”安婉瞪着孙阔海说道。
“那个...我记得我只邀请了林星曜小姐吗？您...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孙阔海抚了抚厚重的镜片，尴尬而不失礼貌地问道。
“你在我的场子，找我的下属谈判，我亲自过来看看有问题吗？”安婉双手环抱着不耐烦地说道。
“......”
孙阔海被这么一怼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明明安婉当年还是个挺纯真可爱的丫头，怎么性格越长越歪了，显然是受到了当年同期的魔法少女粉萌性格的影响。
“安婉长官，其实没事的，我一个人也应付得过来。”林星曜在一旁配笑脸道，再这样被安婉瞪着，怕是正常的对话都不能展开了。
“真是个好孩子啊。”孙阔海在心中感慨道：“就不不知道为什么长得有点眼熟，有点像那个谁来着...”
“安婉，我提醒你一下，待会我和林星曜小姐所谈的事可能会涉及到华南收容所的高级机密，按照规定，你可能必须得出门避一避了。”
在孙阔海和林星曜的双重劝说下，安婉的态度才逐渐缓和一些。
“切，不听就不听，老娘还不稀罕呢，林星曜别怪我没警告你，一会儿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可得自己解决。”安婉抛下这句话后便起身潇洒离去，然后把门重重地关上。
“嘭~”
只留下了扶着眼镜的孙阔海和林星曜两人面面相觑。
“咳咳，额，抱歉。”林星曜为自己长官刚刚的失礼行为表达歉意。
她也很清楚安婉只是为了来给孙阔海一个下马威，并且让他注意在自己的地盘上不要做得太过火了，虽然目的达到了，但行为也的确太过粗暴了。
“没事没事，这里面也有我个人的原因。”孙阔海扶额苦笑道，毕竟当年自己做的事的确有些对不住安婉，被她记仇了这么多年也是应该的。
当他再抬起头时，看到的是林星曜充满了八卦和好奇的眼神。
“林星曜小姐，我觉得我们还先谈正事吧？”孙阔海赶紧转移话题道，要是被小辈发现了自己当年的黑历史地区挺尴尬的。
“额，好吧。”虽然林星曜也对这对曾经的绯闻情侣间的事挺感兴趣，但还是正事要紧。
“我们此行的目的，相信你也是知道的。”孙阔海调整好了情绪，将注意力重新放到眼下的事情上来。
“嗯，都是关于曦的事对吧。”
目前曦正在实验室内，在苏雪千等人的监督下，进行着来自华南行省科研人员的检查。
“那个，我能先提一个问题吗？”林星曜率先问道。
“你说。”
“曦真是的A级收容物吗？我看你们也完全不急的样子，按理来说她出事后应该会被在第一时间找到吧？而你们则是在她失踪几天后才找上门来。”还有一句话林星曜没说，就是她并不觉得曦有能造成A级危险事故的能力。
“说对了一半，曦，或者说A-107，全称应该是A-107-1，她其实是华南收容所A-107收容物的衍生产物，也是A-107项目的一部分。”
“衍生产物？那她的本体是？”此前林星曜从安婉那里听来的一直都是A-107这个编号，关于衍生物这件事她还从没听过。
“别急，A-107涉及的是华南收容所内更高的机密，我必须进一步确认后才能和你洽谈。”孙阔海打断了林星曜的问话，接着说道：“我只能告诉你曦是我们对A-107进行试验所得的产物，对外我们也宣称她就是A-107身，但二者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我们之所以现在才赶来，就是因为作为本体的A-107出现了异常，华南收容所在排除威胁后才开始寻找A-107-1，我们认为一旦让异常状态中的A-107接近曦会造成更加危险的后果。”
孙阔海长叹了一口气，明明刚刚才从华南那边的致命加班中缓过来，结果当天晚上就被遣调到天海省来，每个月就这点工资，玩什么命啊，打工人落泪。
“总之，也正是因为华南那边将A-107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们才急需找到A-107-1，以判断二者的异常之间是否存在着什么联系。”
“我大致懂了，也正是A-107本体的异常才导致了曦的行为逻辑出了问题，所以才找上我？”林星曜点了点头，随后好奇地问道：“那安婉长官知道吗？”
“你问这个干吗？安婉和这件事又没有关系。”孙阔海否认道。
“这样啊，我还以为安婉长官作为天海收容所的指挥官会知道点内情呢。”
“像这种涉及一省高级机密的项目，各个收容所之间不会互通，而是统一上报给总部，此外各省指挥官之间也不会相互询问，除非该类收容物影响到了周边行省。”他向刚入职没多久的林星曜耐心解释道。
“所以说，我今天和你说的事涉及到华南行省收容所的机密，我希望你能够遵守保密原则。”孙阔海盯着林星曜认真地说道。
“知道了。”林星曜也同样真诚地回应道。
回头就准备和安婉汇报去。
林星曜不相信孙阔海真的会将一切真相和盘托出，毕竟他连安婉当年和A-107任务相关的事都没有向自己坦白，要不是自己从小千那里得到了小道消息，自己可能还真就信了孙阔海的鬼话。
“行，那我们接着说吧，由于A-107-1是在五天前，也就是10月17日晚上9点三十分突然从华南收容所的机库离开的，并且她在走之前发射出的电磁脉冲还破坏了周围的电子监控设备，因此我们也不清楚她这今天的行踪。”
孙阔海从一旁的皮包里拿出了几张曦失踪前的照片，以及华南收容所对这件事的后续处理报告。
“我们之前也得到过消息了，曦的记忆系统损失严重，从出逃到和你遇见之前的记忆大多无法读取，所以我想问问看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林星曜诧异地问道。
“没错，我们之所以找你谈，就是因为曦这几天都是和你相处在一起，并且对你产生了明显的依赖性，所以我想知道你是否在这几天的相处中有发现任何异常？”孙阔海食指一顿一顿地敲击着桌子，向林星曜问话道。
“嗯...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们在遇见曦之前她好像一直在被一个机械怪人追击，而且还像是魔导机械会的产物，我觉得关于这几天的经历你问那个机器怪人会更加清楚。”她老练地把皮球踢了出去。
“我们还不确定A-107-1的记忆损失是由于本体异常造成的还是魔导机械会的影响，这方面我们待会也会去问，并且也经向安婉递交了申请。”孙阔海重新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镜片与白炽灯交错让人看不起他的眼神。
“但我希望你明白，我是一个科学家而不是调查员，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研究A-107-1这几天发生了什么，而是造成这次异变的原因。”
“我希望能问你最直观的一个问题，你觉得A-107-1是否诞生了感情？”孙阔海直视着她，露出了值得玩味的表情。
“感情？”
“没错，感情！这才是我这次华南之行最大的意外和收获！”他的语气变得慷慨激昂，声音也越来越洪亮。
“A-107-1本身只是一台超级计算机，即使我们这么些年来不断地为其更新AI程序，但她依旧只是一具会遵循命令的机器罢了。”
“但是今天，有趣的事发生了，在面对我们的要求时，A-107-1产生了动摇，还有那无意识的细微动作，如果她真的产生了名为“自我”的意识，并且拥有了感情的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激动之下，他甚至双手猛地拍到了桌子上。
“我觉得仅仅是这个世界上多了一个人罢了。”面对孙阔海博士的激昂，林星曜倒是显得丝毫不感兴趣。
“不！你不懂！这将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之一，真正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
“又或者，你们不觉得这是只是曦的本体控制了她的意识吗？”林星曜对着激动的博士泼了一盆冷水。
“呵呵，A-107-1和其本体的联系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如果诞生了自我意识，那必然是属于她自己的。”孙阔海笑着否认了林星曜的话，但没有再透露更多的信息。
这样的态度倒也是在林星曜的预料之内，反正她也不准备将自己知道的有关召唤仪式的事和盘托出。
“当然了，除此以外，我们还被要求调查A-107-1的最高权限为什么会被转移到你身上来。”孙阔海缓缓说道，言语中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我不知道哦，可能是她的系统出了问题，然后恰好撞到了我的身上的原因吧。”林星曜打着哈哈，撇清着和自己的关系。
“的确，我们也无法判断A-107-1身上究竟发生了哪些故障。”他重新坐到了椅子上，审视着眼前的少女，接着说道：“但我可以肯定，你身上还有某些我们不知道的信息。”
“彼此彼此。”林星曜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
孙阔海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年轻的少女居然这么能踢皮球，自己问的问题都被她搪塞了过去，明明自己抛出了不少信息等她上钩，她却一直十分警惕。
特别是眼前这样不耐烦的样子，像极了某位故人，不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林星曜小姐，我总觉得你看着眼熟，你家中是不是有哪位我认识的长辈？”孙阔海摸着下巴，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少女。
“家母，林璇音，魔法少女粉萌。”她淡淡地回了一句。
“卧槽！”孙阔海仿佛如同膝跳反射般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他永远忘不了，那个曾经把自己实验室弄爆炸过无数次的少女。
以及，当年自己和安婉绯闻传出后，在黑暗小巷中给了自己一闷棍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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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发的晚了些，一天都在高速上，笔记本都没电了，六点回家码字，待会还得码明天早上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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