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嘴上说着不来,实际上还不是来了吗!”
露大笑着拍着阿尔特的背说。
阿尔特抱着怀,看表情似乎很不喜欢被这样对待,但还是极力忍耐着。
“这边的事怎么都好。倒是你们,怎么搞的?信誓旦旦的出征,结果到处都出现问题,作战被拖延。”
阿尔特看起来更像是在转移话题。
“的确,这是我们能力不足导致的,实在惭愧。真的非常感谢你们,如果没有西军的帮助,这次作战可能就要以失败告终了。”
哈吉纳斯低头致谢道。
包括被救出的人在内,执行作战的东军和前来援助的西军已经成功汇合,一路撤退到迪奥普赛特到深渊树海的中间位置,考虑到全员的体力问题,选择了暂时扎营休息。
无论是被囚禁在牢房还是被迫参与劳动,获救的反抗军成员们的体力都不支持立马回到战局中,纵然如此,他们依旧坚持拿起武器。因此,在撤离过程中,其中有不少人掉队阵亡了,好在有西军的增援,平民们几乎都平安无事地被带出来了。
人们在营地彼此呼应着,寻找各自的朋友家人,得以相见的人满含热泪相互拥抱,而没找到思念面孔的人,则一脸空虚独自叹息。
“付出的牺牲,真的很大呢……”
哈吉纳斯环顾了一圈营地,西军的反抗军战士们都已经去和家人团聚了,有的人拖着打满绷带拄着拐杖的躯体,也试图向家人们展露笑容。
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连家人的脸都再也没机会见到了呢……
“但是,也救下了很多人。”
露说道。
年幼的孩子与父母紧紧拥抱,两只小小的手用力地攒住父母的衣服,好似再也不打算放开;遍体鳞伤、灰头土脸的青年与因过度劳动、食不果腹导致骨瘦如柴的恋人四目相对,认出对方后又哭又笑,相拥热吻……
目之所及,皆在上演着微小的亲情剧。
“这次战斗,我们赢了吗?”
哈吉纳斯问道,又或者,是在自问。
“当然……我们赢了。”
露轻声说道。
.
已经到饭点了,营地里,到处开始升起寥寥炊烟。
托尔等人围着篝火坐着,静静等待锅里的食物煮熟。
“听说你被关在采石场时,我真的吓了一跳。”
托尔对坐在附近的星火说。
“因为是在白天被抓到的,就被当成普通市民了……”
星火用叹气般的语气说。
“不过,没事真的太好了!”
缇娜对她笑了笑。
“已经过了的事怎么都好啦……”帕格特的脸在饭菜的烟雾里若隐若现,“我想问的是,为什么女孩们都凑在托尔那边坐着?”
帕格特和托尔以火堆为中心,面对面坐着,他们的位置好似南极和北极,而就以女孩们的分布情况而论,帕格特所在的北半球仿佛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而托尔所在的南半球则是春暖花开……
“因为帕格特毛手毛脚的嘛,我可不想等会儿吃饭时被人打翻饭碗。”
缇娜说。
“你是在损我吧?你百分之百是在损我吧!”
帕格特发出抗议。
“总、总觉得坐帕格特旁边的话,又会被拿来开玩笑了……”
苦笑着说出这种话的蕾比,又稍微朝托尔那边挪了挪。
“你居然是这么看我的吗!”
“不熟……”
星火只是淡淡从嘴里蹦出这两个字,双眼死盯着锅里的食物。
“你是例外。话说……口水!口水都要流到地上了!你真有那么饿吗!”
“那还是我过去,和帕格特坐一边吧。”
说着,托尔站起身。
“托尔别过去,会被传染笨蛋细菌的。”
缇娜说道。
“被说到这种地步,就算是我也会受伤的哦……”
帕格特撇着嘴说。
只见索菲娅站起身,用小小的步伐跑到帕格特身边坐下,对他笑了笑。
“哇,还是索菲娅爱我!你们这些家伙!太过分了!我要和你们绝交!托尔也是!”
帕格特摆动着双臂大喊道。
“为什么我也算在里面?”
托尔指着自己问。
“闭嘴!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叛徒!”
“诶?!”
“噗哈哈哈……”
缇娜和蕾比同时笑出声来。
用餐时间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
返回了深渊树海据点的反抗军们,开始协商今后的前进方向。
在用木板临时搭建的演讲台上,阿尔特、露和哈吉纳斯三位英雄在上面站着。
“托尔你也是英雄吧?为什么不上去?”
帕格特问。
“这次要说的事,不太适合我参与。”
托尔挠挠头说。
“他们要说什么,你已经事前知道了?”
“算是吧……”
“咳咳。”
哈吉纳斯干咳两声后,四周逐渐安静下来,所有目光向演讲台上汇集。
在崇拜者的搀扶下,圣女莉莉娅也从一旁走上了演讲台,看见她无恙的身姿,不少人神情放松下来。
“身体的状况怎么样?不用勉强哦,莉莉娅。”
哈吉纳斯问。
“托您的福,没有什么大问题,只需要休息一下,就能恢复了。”
圣女的脸色有些疲惫。
“那么,开始吧。”
阿尔特说。
首先由哈吉纳斯,为其他人讲解了至今为止发生的事,主要是为了让被救出来的西军成员们理解现状。
“综上所述,今后我们东西两方将会一起行动。在此基础上,再由两名首领分别管理难免会出现混乱,所以,我们决定改用新的体制。”
哈吉纳斯说。
“从即日起,东西反抗军正式合并,更名为东西方面统合军!”
露接话道。
人们小小地议论了一阵,随后再次把目光投向演讲台。
“新的统合军,自然需要新的领导者,新领导者将会在我们四人之中选出。”
哈吉纳斯接着说。
“我就跳过,如果是指挥小部分人数还好,我可没有纵览大局的眼界。”
露耸耸肩。
“那么我也……本身只不过是一介勇者的我,就没有资格和各位英雄大人站在同一高度。”
圣女说。
“这话就错了,莉莉娅啊。”哈吉纳斯摇摇头,“与身份无关,你拥有我们没有的东西,那便是德与望,那是引导人们,必不可少的。”
“但是……之前那次就是因为我……若不是相信我,那些人也不会……”
圣女低下了头,她的声音就像快哭出来了一样。
“你并不具备军略头脑,军略的不足,是光靠人望无法弥补的。那时没有采纳我的意见的你,导致那些人的死,也是注定的。”
阿尔特冷冷说道。
“阿尔特!说得太过了!”
哈吉纳斯说。
反抗军中也有不少受过圣女帮助的人,听到圣女被这么说,纷纷用愠怒的眼神望着阿尔特。
“你说得没错……我早已……没有领导大家的资格了。”
此时的圣女,更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女孩,低着头用双手攒着裙摆。
“圣女大人……”
崇拜者们不知该说什么是好,面露苦色地看着她。
“人望固然比不上谋略,但是——依旧是一支军队不可或缺的东西。”
阿尔特接着说道。
“诶?”
圣女抬起头看向他。
“意思就是,虽然战略上用不着你,但抚慰、引导民众的心,依旧需要你的力量。”
“是……这样的吗……”圣女环顾了一下四周,人们都用温暖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这样啊……原来我也……有能做到的事……”
“哼。‘倍还’,看来统合军的领导者,将会在我们两个之间定夺了。”
阿尔特看向哈吉纳斯。
“那么我也弃权。”
哈吉纳斯说道。
“你在说什么蠢话?”阿尔特神情不爽地问,“本来就是为了让其他人投票,决定出谁来做新的首领,我们才站在这里的吧?”
“经过此前的作战,我已经深刻意识到,自己还差得远了。”哈吉纳斯说,“若不没有你们的增援,说不定作战会就这样失败,甚至反抗军走向全灭。”
“你……”
“若论失格,我和那边的圣女一样。”
哈吉纳斯看了一眼莉莉娅。
这样一来,新的首领,几乎就确定是阿尔特了,人们纷纷议论起来,其中不少声音,是对阿尔特能否领导众人的怀疑。
“我觉得阿尔特能够胜任哦。”
突然,从人群里冒出一个声音,是托尔。
“庶民二号?”
阿尔特也以略带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托尔。
“阿尔特是曾经带过我们的人,所以我也挺了解他的。”托尔接着说,“虽然嘴很臭,性格也差……”
阿尔特的表情,仿佛在说“你是来找茬的吧”。
“但是,他是个思维灵活,能理性思考、纵观大局的人!我们阿尔特组能成长到现在,也有他的一份功劳!”托尔看了一眼同伴,同伴们笑着对他点了点头,“我相信,他一定能带领我们,带领人类,走向更好的未来!”
“那一系列对我污蔑的言辞姑且不论……我承诺,若成为统合军首领,我将尽我的全力,将势态向更好的方向诱导!”阿尔特面向所有人,说道,“你们大可把性命,寄托在我身上!”
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终有一日,我会将那些威胁人命的恶魔们都消灭干净,把人类的日常归还于你们!”
阿尔特接着说。
“噢!”
全场齐声爆发出喝彩。
这一日,由兰泽尔·阿尔特统帅的东西方面统合军,正式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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