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下了,程筱枫松了一口气,一股畅快之意游走于心头,有些窃喜,便鼓足勇气主动搭话。
“大哥你叫啥啊?”
“我叫……”他顿了一下,好像在想自己要叫什么名字,程筱枫正要追问,他便开了口,“吴中生”。
程筱枫报上自己的姓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今晚无论如何也要背下来“吴中生”这个名字,第二天他一定得毫无犹豫地用大名称呼他高中以来认识的第一个同学。
“我会画画,我给你画个画像吧”吴中生扶了扶眼镜,从书包掏出笔袋,摸出一根笔,铺好纸。
然而这张纸是卫生纸。
程筱枫心里惊呼“这是什么操作!”但也不好说出口,反而恭维起来。
“这么厉害吗,我看看”说着凑到吴中生跟前。
一个火柴人歪歪斜斜躺在皱皱巴巴的卫生纸上,还不忘戴上一个傻傻的眼镜框。
“……”程筱枫无语。
程筱枫原以为点班都是些只知道学习的大佬,现在这样倒也让程筱枫放松不少。
“画的真像嘿”程筱枫打趣。
“谢谢夸奖”吴中生不动声色收起笔,双手提起画像捧在手心,程筱枫双手捧着借过,画面是相当滑稽。
随后无非是些互问户口的闲聊,老师还没有来,教室里乱成一锅粥,连原子弹掉在地上的声音也不会被听到。
程筱枫感受到后面有人用手指戳他的后背,回过头去,看到一个面色很黑但很漂亮的女生用眼睛盯着自己。
吴中生也转回了头,女生便发问:“你俩是一个地方来的吗?”
程筱枫和吴中生异口同声地回答“不是”
“那你俩是自来熟吗?”女孩用天真的语气问询。
程筱枫笑了笑,心思再次无边游走。
自己原来是个自来熟的人吗?并不算是吧,毕竟刚刚在门口还碰了一鼻子灰,吴中生也是他强行绑来坐旁边的。要是提起初中那便更是如此了,直到初二才把班上的学生姓名记全,初四快毕业时才逐渐了解每个同学的性格习惯。但记忆里的自己好像有时也很勇敢?是什么时候?好像有个女生站在自己的回忆里,她背对着程筱枫的目光,任凭周围是黑暗在延伸,不改步频地向前走,走得越来越远,直到在程筱枫的视野中变成了一个黑点。
“嘿!问你话呢,你怎么不搭理人家小姑娘啊,真是的”吴中生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并用胳膊肘怼了几下程筱枫,总算把程筱枫从莫名不存在的记忆里拉了回来。
女生在问的问题无非是来自哪,叫什么名字,中考多少分,想考什么大学一类,倒是也跟吴中生谈论过的话题。
至于女生叫什么名字,倒也没必要提,毕竟咱主人公程筱枫就是个会主动与女生保持距离的老实人,指不定哪天他就把人家名字忘了嘿。
外面的风声雨声车鸣声吵吵闹闹,里面的笑声议论声纷纷扰扰。程筱枫有些头疼,说起实话他不喜欢呆在人声太多热烈的场面,他想回家,即使淋上一场大雨。但转念一想,刚认识一位新同学就打退堂鼓,真也对不起补课那几千块钱。
就在程筱枫硬着头皮都要坐不下去的时候,班任走进屋来。全班瞬间鸦雀无声,个个老老实实板板正正坐在座位上。
“内个……”梁堃柱老师清了清嗓子,迅速扫视班级,“应该没有没到的了吧。”
同学们环顾四周,足够茫然相视。我们上哪知道有多少人啊?
“嗯差不多齐了应该是。”
哦原来您搁这自言自语呢。
“刚组建这个班级啊,我先得说几个事。”
“咱高中……”
几个事讲了有一个点,程筱枫一开始还很感兴趣,随后昏昏欲睡,但第二排的位置总归是让自己保持着端正坐姿。
一旁的吴中生也是如此,端端正正地坐着,俨然一副好学生模样。老师偶尔说几句很有意思的话,班上便乐成一片,须臾又转为安静,接着老师再次发言。
程筱枫有这样的习惯,他喜欢观察别人,尤其是群体,而把自己置身于这实验容器外,就像在补课班里坐到最后一排一样。
班级里的同学是集群分布的,很容易看得出哪些人来自同一个地方,而多半是同性同桌,不会有第一天就男女混坐在老师眼皮子底下硬跳的傻子。后排的学生有时窃窃私语,笑声混杂在老师讲话的声音里,程筱枫坐在第二排也不好频频回头,便用心听教室里的声音。
瞬时不困了。
据观察,这个五十人的班级至少一半来自壶泉初中,这一猜测在老师后来的统计里得到认证。
老实说,程筱枫对壶泉初中的印象是极其不好的 。
像是X水中学一样聚敛着周围地区的优等生,在联考以及中考把其他学校打败个落花流水,最后再得意洋洋地做宣传,来年的招生即使不用亲自聚敛也有了着落。
优越的环境,强大的资金,并不属于壶泉初中的每一位同学,反而是学校养蛊一般的策略,培养出能冷酷的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所谓甲甲班,然后余下的,那些曾慕名而来的求学者,如今只是供料,供给一座巨大的金字塔擎着那光芒万丈的少数人。
他们堕落,不再是纯洁的孩子,以一种看似让自己成熟但事实上可笑至极的态度对待自己的人生,在步入高中时,一切优越感不复存在灰飞烟灭,却还要在偶遇初中甲甲班“老大哥”时殷勤地献上问候,仿佛自己得到了周围人的羡慕。
程筱枫清楚,自己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曾在初四开学前,农场中学的一个教导主任便联系了他,想让他去尝试壶泉初中的外招考试。
主任的心是好的,她认可程筱枫的学习能力。事实也正如此 ,若是程筱枫在壶泉初中念完初四,也一定是甲甲班的一员。但程筱枫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甚至亲自前往校长室,表明志愿。
“我不相信只有那破地方能有好成绩,咱学校哪都不比人家差。”
这是气话,事后程筱枫明白。
只因几次演讲比赛的场地选定在壶泉初中,程筱枫亲眼目睹了不只是学生,乃至学校老师骨子里的傲慢。
咋着,咱就是牛,壶泉初中一届能有几百个能考上壶高,每次中考状元都是我们的。
程筱枫越想越气,好在几次演讲比赛,只要他参加,一等奖就没留给别人。但还是年轻气盛,在校长室夸下海口。
“等上了高中,我就证明那都是废物。”
与预料相反,校长没有生气,甚至在下一周的升旗仪式后做了一次演讲。字里行间是对程筱枫的支持,校长大概也气盛了一会,说什么“咱就让那些离开咱学校去外地上学的傻子后悔!”之类。
有待观察吧!
正好赶上班任讲完事情,同学们再一次喧闹起来,老师前脚刚踏出班级门口,程筱枫就听到有同学亲切地称老师为
“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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