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半才从医院回来,朋友人没事
“小静,你知道吗?”夕雨提高了音量,用充满了后悔和歉意的目光看着已经泣不成声的雨宫同学,眼泪也不知不觉中再度涌出。“曾经的我,把你们所有人都当作乔班尼,都把你们视作衬托我的附属品而已。但是,在后来我成为乔班尼之后,在现在在大家的帮助下终于理解了《银河铁道之夜》之后,我才意识到你的付出与努力。就算承受了我给你带来的这么大的痛苦,你依然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的活着……”
夕雨再也无法说下去了,呜咽着看着雨宫同学。
“小静……你永远是我最爱的人之一,”而最后,少女还是呜咽着,断断续续地说道。“所以说……所以说……一定要,努力勇敢地微笑着活下去啊。”
“……带着我的那一份一起。”
努力地微笑着,努力地想要把内心最真实的情感表达出来,夕雨温柔地注视着泣不成声地雨宫同学,随即把目光转向了我,轻轻地埋怨着:
“真是的……你们为什么都在哭啊……这样的话我也想哭了呢……”
“对不起……”
“不,这种事情不需要道歉哦,小朝也没有做错什么。”夕雨抬起手拭去了眼角噙着的泪水,深情地注视着我。“一直以来小朝都没有做错什么,反而该道歉的是我呢。”
我不由得愣住了。
“擅自扰乱你的生活,擅自引出你痛苦的回忆,还那样胡来……就连今天也是。果然,小朝对女孩子的包容和温柔就算是过了再久也不会改变丝毫吧。”
“真正让我痛苦的源头并不是你啊。那种黑暗的,对于当时的我来说绝望无比的生活并不是小朝造成的,我对你的怨恨也只是先前过于依赖而产生的拥有感遭到了破坏而产生的。上神学姐告诉了我很多事情呢,有关于小朝你的。更加绝望的痛苦,就连活着也是一种赎罪,小朝明明都变成这样了,我还用自己微不足道的痛苦来伤害你……对不起……”
“夕雨,不是这样的。当时要不是我,你也不会……”
我仍不敢置信地说道,夕雨却摇了摇头,悲伤且心痛地望着我。
“就算那天如剧本写好的方向进行,我迟早也会因幻象和现实的差距而崩溃。选择这条道路的是我自己,这反而给你们带来了痛苦。”
“小朝,你知道吗?在治疗的那一个月里,我一直在思考着上神学姐、你和臣给我的心意,一直后悔自己就选择了这样的一条道路。原来后悔的滋味才是最令人痛苦的呢,那种像是窒息了,心如针扎的感觉,那种没有了更好的未来的痛苦,我总算是体会到了呢。这也许就是我的[赎罪]吧。”
少女的话音落下了,我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震惊、悲伤等情绪几乎要把我淹没。泪水止不住地流出,在脸庞上由温热变得冰凉。夕雨站在原地,流着泪微笑地看着我。
我的情绪突然就变得平静了,也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谢谢你,夕雨。”
“不用谢~我也想为小朝做些什么呢~”
我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但少女听懂了,露出了一个俏皮的笑容,头也很可爱地歪了歪。
“小朝,看来你已经猜到了我们今天约会的结局了呢。”
过了一会儿后,少女轻轻地说道,而我也沉默地点了点头。秋风呼啸,少女的长发随风起舞着,她用手把耳边的乱发梳至耳后,抬头看了看繁星锦簇的夜空。
“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了,”夕雨看着星空,轻轻地说道。“我已经是死去了的人,再在这个世界上停留怎么都说不过去呢。能够再次回到你们的身边,能够再次回到你的身边,能够再次相处这么长的时间都已经属于上苍的恩赐,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和雨宫同学都没有说话,夕雨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我们两人。
“所以说……小朝,小静,不要感到伤心,这可是夕雨自己作出的决定啊。我也在大家的努力下,迈出了这一步呢,所以说,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才对啊。”
“夕雨……”
雨宫同学呜咽着,呼唤着少女的名字。我则看着少女,用沙哑的声音做出保证:
“嗯嗯,不会伤心的,夕雨。放心吧。”
“嗯,那我就放心了呢。”
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少女微笑着点了点头,她的身影看起来有些虚幻。
“我马上就要离开了哦,这一次就真的是最后最后的告别了,小朝。”夕雨轻轻地、温柔地、充满爱意地看着我,说道。“我是真的、真的非常喜欢你,哪怕你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
“……谢谢。”
“几十年后,一辈子后,你还会记得,有这样一个女孩子吗?我的心意是不会变的哦。”
“我会记得的,一辈子都会。”
“嗯!!我也会记得小朝的,无论发生什么。我的心意永远都不会改变,我的爱意也永远只献给小朝。你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最爱的人啊。不是那种普通的爱,而是那种想要和你白头偕老的爱!!”
“……我知道,夕雨。谢谢你。”
我只能这样回答,少女带着满足的笑容,幸福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这样就够了呢……小朝,我现在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幸福哦,”夕雨将双手放在胸前,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还剩下最后一个心愿了呢,完成后夕雨就可以安心地离开了。”
“小朝……我……你能让我,亲一下吗?”
我先是愣住了,看着少女充满希冀的、期待的眼神,和她变得更加虚幻的绝美面庞。
随后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我张开了双臂,温柔地看着欣喜无比、泪水不断流下的少女。时间仿佛静止了,只剩下我们两人的目光相对。
少女跑了过来,长发随着身体的起伏而舞动着。红色的连衣裙和她白皙的肌肤相称,在柔和灯光的照耀下美到令人屏住了呼吸。少女幸福地闭上了双眼,扑进了我的怀中。
肌肤相触,我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肢。少女睁开了紧闭着的眼睛,欣喜地看着我。呼吸打在我们的脸庞上,怀中的少女用她柔软的小手捧住了我的脸庞,泪水禁不住地涌出,但幸福地微笑着。
随后,嘴唇相触的瞬间,我的双手抓不到任何。
仍保留着先前姿势的手臂无力地垂下,嘴唇上仍残留着先前的味道和温度。我沉默地、无力地抬起头,看向仍然璀璨的星空。身旁只有雨宫同学的痛哭声,划破了这空无一人的游乐园的宁静。
夜中独舞的彼岸花,终将凋谢了。
耳边还回荡着先前少女的,代表再见的话语。
我长长地呼出口气,拭去了脸庞上挂满的泪珠,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再见了,”
“我的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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