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少年一脸茫然。
时间不长的恍惚过后,卡里的意识逐渐恢复,记忆中刚被那紫色的光芒笼罩,而此时便已置身于另一方天地……
鲜红的土地血色的天空。
“什么都别问,看着,这便是一切的真实。”
若不是殇传来的声音,卡里一定会怀疑自己是否是在梦中,他这才定下心神,环视四周——
战斗的嘶吼萦绕在耳畔,无数战士的热血染红了整片土地,刀与剑肆虐出火光,这一切,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难以想起……
这儿,确实就是卡里记忆中那让他永生难忘的炎都,世纪之战的战场。
战士的头颅被一刀砍下,生命之火燃尽了最后的光彩,目睹这血腥一幕的紫凌紧紧地抓住了卡里的胳膊。
的确,对年方十六的他们,战争的残酷还是太过沉重,但这又是二人必须接受的真实。
“不用害怕,这都只是幻象。”殇迈开脚步,从厮杀的人群中凭空穿过,好似这逼真的场景根本不复存在,“我们只是见证者罢了,跟我来。”
三人就这样在这片战场上不合时宜地漫步穿过,在看到无数炎都战士用生命堆砌保卫家园的最后防线时,卡里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个不好的想法……
他猛地停下了脚步,然而,为时过晚。……
他仍然看到了,再也不愿回想起的一幕。
在炎都圣地的高塔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奋勇地捍卫着最后的领地与荣耀。他强壮的臂膀挥舞起怒火的圣剑撕裂着敌人的身体,他是帝国的将军,是炎之都城的利剑,用自己的锋芒迎击面目狰狞的侵略者。
一个黑影盯上了将军,只是一瞬,无情地掠过,手中的匕首如毒蛇般对着将军的胸膛吐出致命的信子……
“不!!!”
在那雄伟身躯的倒下的同时,卡里的怒吼也随之响起——那,就是他的父亲。
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到了卡里的身上——那本应什么都没有的地方——那黑影就这么看向卡里,他的左眼已然失去,右眼中散发出的寒气让卡里为之一振。黑影弯起了嘴角,那是死神一般的笑颜,随即,他消失不见。
在那目光投来的刹那,堕天使殇也产生了自与他们相会一来从未有过的精神波动,只是过于短暂,不被察觉……
这个人,到底是谁?!
那强大的实力尽管可以让卡里感到畏惧,但丝毫不能阻挡少年想要找到他的欲望,从卡里亲眼看到父亲被杀的这一刻开始,复仇的种子已然在执念的土壤中生根发芽,终有一天,它将会结出命运的果实。
接下来的事,和回忆中的如出一辙,血色的天空被万丈光芒撕裂,四个天使,以守护者的姿态降临——其中一个,还在以旁观者的角色回顾这过去。
天空中那个光芒最甚的,有着六翼的天使缓缓降落在人群中,安抚着暴动的人们。一切都被还原得如此真实,以至于本没有出现于此的卡里和紫凌都被六翼天使身上的圣洁所感染,对战争产生了无比的,前所未有的厌恶。
而战场上的士兵们无一不放下了手中罪恶的武器,向着六翼天使聚拢而去,接受上天的洗礼。
“六翼天使,他是上任Seraphin。”殇淡淡地解释道,幽蓝色的双瞳流露出悲哀,盯着那神圣的天使,仿佛知道下一秒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空间,凝固了。
即使知道一切都只是幻象,但当那死神的冷笑响起,人类心中的脆弱还是被无情地打破,禁不住一个寒颤,这笑声,似乎预示着死亡的降临。
还是那道黑影,如风般从人群中穿过,对他而言就好似那群战士都如同卡里三人一样不存在一般的简单,径直袭向六翼天使。
是他!在天使的圣光下暴露在阴影之外这张面孔,卡里会铭记于心!
冷笑声在空气中停滞,交杂着战士们方才缓和的呼吸声,下一刻,那夺去卡里父亲生命的匕首已经插在了六翼天使的脊背之上……
Seraphin专注于释放神圣的力量洗净参与这场莫名战斗的人们身上的邪恶与戾气,浑然不觉身后无限放大的黑暗。
这把匕首,沾染过太多的鲜血,这些远远不能满足那黑影的嗜血,或许只有天使圣洁的血才能让这份邪**入最纯正的黑暗——而他,真的这么做了。
真实得好似发生在眼前,清楚得能听见刀刃刺入血肉的痛苦声,和人类无二的鲜红血液从Seraphin背部流出,浸湿那已被染红的大地。天使眼中的光芒渐渐散去,被惊愕取而代之,他倒下了,身后的天使之翅也被染上了凄惨的色彩,双眼最终聚焦在圣地高塔的顶层……
紧接着,回忆中那道抹去一切的耀眼白光不期而至,巨大的能量在天使身上瞬间释放,化作无数白光重新汇聚,飞向无人知晓的所在,进入新的宿体。
光芒散去,带走了天使长高贵的灵魂,他也完成了最终的使命一般——
Seraphin死了。
他的身体正巧倒在作为旁观者的殇的脚边,那往日充满了睿智的双眼,却再也无法睁开……
跨越了记忆的雷池,解除了禁地的封印。
“这,只是真相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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