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皓月清辉,云儿静悄悄。
月光吹过窗台,林葬天坐在窗前,手中拿着许多古朴的书籍,都堆在了窗边,借着月光看书,其实也别有一般滋味。偶尔有清风吹过,带着新鲜的空气进入身体,带来全身酥麻的快感。雨后的天地灵气更为纯粹,在这个时候修行是很合适的,因为精纯的灵气环境下,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过滤”环节,在这样的环境下修行更有效率,所以洛梅他们都返回了各自的房间,没有人来打扰林葬天安静地想一些事情。
林葬天左翻右看,查看了很多的典籍和史料记载,大致地算出了【镇灵山】具体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和上次告诉洛梅的时间有些偏差。想到这,林葬天不由得神色有些尴尬,因为自己算错了时间,所以那个丫头才会一直催促我快点走的吧?
林葬天笑了笑,其实这也不能怪他,那个地方自己也好久没有去过了,很多事都已经变了,每当自己轮回一世的时候都需要去好好地确认一下时间线的正确与否。这是一件劳心劳力的事情,所幸林葬天早已经习惯,也就不觉得有什么累的了。林葬天看着堆在窗边的书,放下了手中的笔,将其好好地放在书页间,然后靠在椅背上,仰起脖子,然后扭了扭,太久没有抬头,导致脖子有点僵硬酸痛。
林葬天伸出手来,在后颈揉捏着,他看着无人的街道,视线低垂。空气中还是有些湿冷的空气在徘徊,拂过衣襟,绕到脑后,就像是一个柔情的杀手,不言也不语。
林葬天突然站起身子,收拾起了放在窗台上面的书,在整理书籍的过程中,其实也是一个修心的过程。一页又一页的纸,将其折起又抚平,看着书页上的微微痕迹,就像是一条条纵横的河川,百川东到海,纷纷汇聚在这些尘封多年的书本中,就像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平静的海域。
林葬天将手放在书页边缘,突然有些感慨。
这些书籍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人的手,他们也曾翻阅过,在书上记录过。那些随手为之的批注,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愈发地显露出其真正的可贵之处。那一个个的闪光的思想,无论其正确与否,都给后人留下了无比珍贵的财富,敢为人先,登山涉水,走遍天地间,记录下来这座天地的种种神妙之处,记录下一座座山、一片片水、一个个难以忘却的人。
其实这本书具体是从何而来的,林葬天也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自己在上一世轮回的时候,曾经无意间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山洞里遇见了一座高耸的亭台楼阁,其中有着不少的书画、不知年代的笔墨纸砚,瞧着那成色,也不是俗物,墨过千年而不干,是谓“珍品”。走入其中,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书
架,里面摆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书籍,类型多样,题材丰富。整个楼阁内,可以说是一尘不染,就像是时常会有人来此打扫似的,可是观其内部的样子,倒也不像是有人来过。
最关键的、也是让林葬天最震惊的就是:每一本书上都有书本原主人的亲手批注,字迹认真,显然是彻底地将书本读透了。这样的人,是如何看得完这么多的书的?难道他不用修道延寿吗?要知道:整个书架上面的书摆得满满当当,粗略估算的话,也有百万本了。这样的人,如果每天读书批注的话,是无法看完这么多的书的。那么唯一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个楼阁的主人,真正地从书中读出了“黄金屋”和“颜如玉”。
以书证道,“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其中“神”之一字,最值得细细地琢磨琢磨。
世间万物生灵,得道的方式千千万,此中的玄妙意味,也唯有当事人才能完全明了。而一种与众不同,脱离了刻板鄙陋的传统修道方式,其特性,就是可以最快地冲破所谓的修行“关隘”,势如破竹,一骑绝尘,直奔大道的远处,更远处。
林葬天将那些前人遗留的所有东西,都带回了自身的“乾坤小天地”,收拢袖子,洒然离去。然后在这一世的时候,林葬天再次去到了那个地方,因为上一次他进入轮回前,曾经将那些东西都归还回了那座楼阁内。
那一次,依然没有见到人。
不过这一次,山洞内多了几个人,也就是上一次林葬天带洛梅他们去的那个洞窟,上一次的时候林葬天带他们去的那个洞窟旁边,其实还有一个洞窟,只是深藏得比较好,很难发现那条极细的线。于是上次在洛梅他们在进行传承的时候,林葬天进去了一趟,取回了上一世留在那里的东西,空手进去,满载而归来。
来去匆匆。
林葬天回到有着十八副壁画的洞窟内,传承还没有正式开始进入到最关键的时刻,所以也没有误事。在洛梅他们接受完传承后,就只能看到坐在原地的林葬天,微笑着看着几个人。
世事变迁难测,那座楼阁内的东西落在林葬天手上,也不能算是蒙受灰尘了。想来以林葬天的能力,会选择将这些书留在这个世间最需要它的地方去。
这件事,无需置疑!
林葬天突然回过神来,笑了笑,然后收起这些辗转多次最后传到了自己的手中的书。林葬天站在窗边,望着那天上的月色,突然想起一事,于是便走出房门离去。
林葬天走到赵静直门前,伸出手,犹豫了一下,然后微微弯曲两根手指,轻轻地叩门。
过了一会,房内亮起灯光,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谁啊?”赵静直实在是奇怪,这么晚
了,究竟是谁会来敲门?因为隔壁就是林葬天的房间,所以赵静直并没有多么的担心和害怕,反而多了些安心。因为她知道,林葬天是不会让他身边的人受到伤害的。不过她还是有些奇怪,这么晚了,到底是谁会来敲门呢?
林葬天站在门前,突然觉得自己此举有些不妥当,哪有大半夜敲人家姑娘家的门的,这样传出去的话,赵静直的那个神秘莫测的弟弟赵明溪会怎么报复自己啊?最关键的是:这样传出去……真的不太好。
林葬天沉默了一会,在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说话。他突然转念一想:这也才熄灯没多久,还算是有个理由可以说得过去。于是林葬天开口道:“那个,我是林葬天。”
赵静直心里先是一惊,随即脸就红到了耳朵根,她抓起被子,盖住了羞红的脸蛋,明亮的大眼睛转来转去,心中羞涩不已,心道:他怎么大晚上的来找我啊?难道?该不会……一想到这些,赵静直的心脏就扑通扑通地直跳,耳朵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响动。
她咬了咬牙,心道:“我的心脏啊,你快点安静下来吧?我……”赵静直双手捂住脸,含混不清地说道:“你……有什么事啊?”
林葬天尴尬地咳嗽了一下,然后还是决定说一下,“那个,现在窗外的月色不错……”
赵静直心道:“窗外月色不错?难道……他想要约我出去?!”
可是随即林葬天的话就彻底把赵静直的喜悦给熄灭了,“窗外的月色不错,比较适合你那个传承的修炼,现在的时间刚刚好,在这个时间段内修炼,会事半功倍的!”林葬天肯定地说道。
赵静直淡淡地说道:“哦,我知道了。”
林葬天叹了口气,心中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看来她没有误会,这样挺好的。南宫那个家伙还说若是男子晚上去敲女子的门房,一定会让对方误会,我看也不尽然嘛,这不,她不就没有误会吗?”林葬天心道。
林葬天有些洋洋得意,觉得他终于在男女之事上有了些突破。
————
不知名的一个地方。
一个披着白色大衣的年轻男子正在河边悠闲地钓着鱼,突然,南宫七溪打了一个喷嚏,身体前倾,手腕一抖,刚上钩的鱼顿时挣脱鱼钩,一摆身子,重新地跃入水中,悠然远去。
南宫七溪哀叹一声,“唉,刚到手的鱼又溜走了,到底是谁在说我坏话?”
一个灵巧的毛笔轻灵地飞到南宫七溪的肩头,微微地蹭了蹭这位有着“书圣”之称的男人。南宫七溪无奈道:“知道啦知道啦,鱼很快就会有的。”南宫七溪愁眉苦脸的,自顾自地咕囔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惯出来的毛病,一支笔,偏偏
喜欢喝鱼汤?”南宫七溪仰头长叹,“唉,我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呦~”
那支被誉为“天地间最有灵性的毛笔”顿时不满,甩了南宫七溪一脸的墨汁。后者敢怒不敢言,只能竖起大拇指,灿烂无比地说道:“这一招,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愧是被誉为天地间最有灵性的笔,真的是有灵性。”
那支旋转在南宫七溪身边的毛笔突然减缓了速度,似乎是在认真地听着这位“书圣”的夸奖,它突然飘在半空,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
真的是有些飘飘然了。
南宫七溪无奈地笑了笑,长叹一口气,然后抓起鱼竿,决定今天只钓一条鱼已经完全不能够了。
要来,就来两条!
鱼竿高高地抛起,然后落在了那片“水”面上。
烈日下,一位总会感到无聊的男人,准备钓鱼给自己那位贪吃的笔煲鱼汤喝。
而那支毛笔呢,仿佛是不会感到疲倦似的,就这样一直围绕着男人旋转,偶尔凑到他的脸庞旁边,看一看自己的“杰作”,然后欣喜地飞起远去。
————
客栈内。
那位陶姓老人和那位较他年轻不少的李姓读书人散步归来。两人缓缓地走到楼上,突然面色一喜,然后冲着那位独自发愣的年轻人打起招呼:“又见面了,林公子。”
林葬天回过神来,笑着回答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两位前辈。”林葬天做出读书人都会有的礼节,微微点头。
陶姓老人笑道:“小友为何半夜站在房门前,莫不是被人拒之门外了吧?”李姓读书人微笑着看向林葬天,同样有些疑惑。
于是林葬天就把刚才的事情大概地和两位前辈说了一下。
两位读书人顿时没了读书人的姿态,笑得前仰后合的。年轻些的读书人率先反应过来,示意老者现在已是深夜,这么大声音的话,会吵醒别的客人的。
林葬天一头雾水,不知道两位前辈为何会如此。于是小声问道:“两位前辈,这是何故啊?”
陶姓老人笑道:“你还不知道我在笑什么吗?哈哈!”李姓读书人笑了笑,然后问道:“林公子,问一个比较私人些的问题:你可曾有过心仪的姑娘?”
林葬天看着两位前辈充满期待的眼神,然后疑惑地摇了摇头。
陶姓老人抚须恍然道:“那就应该是如此了,不奇怪不奇怪,哈哈……”李姓读书人责怪地看了老人一眼,然后笑着说道:“林公子可以多看看一些有益的书籍,关于男女方面的书籍更是要多看一看。”
林葬天问道:“为何?”
陶姓读书人干脆从袖口中掏出一本书页翘起的泛黄书籍,显然是翻看了许多次的。老人将书递给林葬天,郑重地说道:“
林小友,答应我,一定要回房间内后再打开,不然的话,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的。这是我收藏多年的绝版之作,你可要好好珍藏啊。”
李姓读书人突然脸色有些泛红,扭过头去。不过眼神中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林葬天收下了书本,放在衣袖内。
两位前辈和林葬天告辞离去,走之前老者还特意地强调了一遍:“回房间之前,千万不能打开啊,切记,切记。”直到看到林葬天点头示意后,两人才放心离去。
林葬天回到房间内,犹豫了一下,然后决定打开书本。
过了一会,林葬天脸色羞红地跑出房间,羞愤道:“前辈!你怎么可以……”
两位“始作俑者”乐滋滋地站在窗口,老人看向年轻读书人,问道:“怎么说?”
年轻人笑了笑,叹道:“发挥罄尽的余意,犹有藕断丝连的迹象。”
老者双手拢袖,胡须扬起,大笑道:“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啊……”
窗外明与月,不是他人的瓦上霜,而是心中的净土地。
如此这般。
才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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