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去我那儿?”我心中狐疑,心想回去会不会遇见江成伟,更不想让沈洪误会,吞吞吐吐,“我那公寓……之前江成伟经常去,所以我才一直不敢回去,现在去会不会撞见他?”
“你怕什么?不是有我在嘛!”沈洪一副天下独大的架势,令我更怀疑,“你现在回去,他还不一定在那里,要是我走了,你再自己回去,真想好了要嫁给他?!”
闻言,我吓了一跳,立刻把证件都收入手提包中,急忙说:“那现在就走吧!”说完拿起手提包,抱起装鸡蛋的纸箱,作势就要往门口走。
“看你猴急的,总算有你怕的时候!”沈洪带着一丝讥讽,起身抢过纸箱,帮我抱住,“实在不行,还是跟王之云说明天跟我一起走吧?”
“我不!”我和沈洪抬脚往门口走,准备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回头盯向他的眼睛,试探问,“你跟我说实话,你这伤,”指向他的左肩,“不会是江成伟干的吧?”
“怎么呀?!”沈洪满口不屑,眼神轻蔑,“你知道我为什么偏偏不怕江成伟吗?在这东城里,有名头的我多少了解点,自然有所准备,哪怕他来惹我,就怕他惹不起!”
沈洪的口气虽大,却不像有假,顿时去掉了我心里的疑虑,我接着问:“不是他?!那是女人咬的?!”嘴角升起无尽的冷笑。
“方紫苑,你再不开门,那你以后就直接去住那人的别墅得了,还躲什么躲?!”沈洪恨恨地直瞪眼,语气不善,“再不走,我可没时间陪你了!”
“好好好,走!”我转身推开大门……
郊区的绿松在冬季里似乎比其他地方更绿,在积雪的覆盖下,微微压低,却更显得生命力无比的坚韧。
公寓大门口楼梯下,看门的齐大爷见我回来,眼尾淡淡地扫过,一见我身后的沈洪,顿时眼睛一亮,笑起来:“姑娘,你总算带个像样的回来了!”意思是我带回来的男人不止一个,而是很多个。
“什么呀?”我哭笑不得,难堪之极,“那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神神秘秘的的士司机今天来了?”
门口没有江成伟的的士车,也没有发现他的人,可我仍有些担心,故此一问。
齐大爷又失笑:“你这孩子,一面想否认,一面又问我有没有人来过,”一边烤着面前的火炭,一边阔声喊起来,“那我告诉你,没你说的人!”
“那就好,谢谢了!”我松了一口气,回头看看沈洪,沈洪脸上仍是浅浅的笑意,那笑意却别有意味。我心下忐忑,向他招手,“走,我们上去吧!”
我公寓里一切如旧,门锁没换,家具清亮干净,在这个冰雪天气里,四周还是鲜花满布、清香四溢,尤其难得。
一进房门,沈洪把纸箱放到茶几上,跟着我四处游走,到房间里走一圈,我担心他会和沈真一样看到满柜子的男装而误会,没敢当他的面拉开衣柜的门。
沈洪看完屋里的所有陈设,回到客厅里坐下,嘴角竟起一抹冷笑,淡淡的说:“还以为你有多节俭,看这架势,可比谁都奢侈!”目光扫在各个墙角的鲜花,“我那里挺多是种在地里的花,哪敢使用这花期不过三天的新鲜花枝,你倒好,满屋子都是!”
我顿时苦笑:“您就别嘲笑我了,这都是江成伟布置的,他喜欢这些,”又眉开眼笑,“当然,我也喜欢,只是这地方被他霸占了,我就不敢回来!”把茶几上的电茶壶插上电,接水烧水,在他对面坐下。
沈洪嘴角又一阵寒意抽动:“女人都是口不对心!”
看他仍小心翼翼地避免扯动左肩肌肉的样子,我忍不住问:“这伤既不是江成伟干的,又不是女人咬的,按推理,那是你爸打的吧?”若有所思,“你说你爸有什么事动这么大的肝火,把自己亲生儿子猛揍一顿,”幸灾乐祸似的,笑意涌动,“难道是你出来找我这事被你爸发现了?”
“我又不傻,这时候还告诉他我出来找女人,不被他揍死?!”沈洪笑容放大,嗤之以鼻,“就你这脑仁,要猜对这件事,恐怕不够用!”指向茶几上装鸡蛋的纸箱,嘴角嘲意更浓,“都要离开这儿了,还要给他备鸡蛋放在这里?”
“胡说八道!”水烧开了,我从消毒柜拿来两个玻璃水杯,倒上了一点开水,又冲冷泉水下去,待温度合适,推一杯放到他面前,笑意盎然,“这鸡蛋是准备给你疗伤的,你要不要?!”
“真的假的?”沈洪喝了水,放下水杯,满脸戒备地瞪我,一副准备撤退的姿势,“你别再玩我了,上次在酒店差点被你玩死!”头摇得像波浪鼓,好像坚决不要再要上我的当似的,“你哪像会像疗伤的样子?!”看来他是被我耍得心里阴影很重,一脸的不相信和警惕。
我浅笑安然,眯着眼看他,从容认真:“保育院里很多孩子都有伤病,我从小在那里长大,经常帮忙,多少学了点皮毛,你要不要试试?!也许明天你就不会那么疼了?!”
“真的?”沈洪将信将疑,身体还是不自觉地后缩,似乎恐惧阴影挥之不去,“别让你整明天我就残了?我要是废了,你可得养我!”
“呵呵……”我再也控制不住,放声一笑,“既然对我没信心,那就算了,你继续,反正疼的又不在我身上!”站起来,伸手抱纸箱准备收起来。
沈洪犹豫了一下,抓住我的手腕,笑容难堪,说:“别啊,那就试试也无妨,反正我命硬,你怎么整都死不了!”
我放下纸箱,他这才放开我,沈洪仍用狐疑的眼神盯着我,问:“你要怎么办?”
“你先脱下衣服我看看,”我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纸箱,从里面取出两个鸡蛋,利用茶几上的茶电壶装水,把鸡蛋放进去,通电开火,“我没看到你的伤势,哪知道怎么下手?”
听罢,沈洪更是一脸的惊恐,望向门口,门已经关了,屋内开着空调热气,温度上升,靠近走廊的窗玻璃上白朦朦一片,看不到外面。犹犹豫豫后,他才慢悠悠地脱下西装外套,盯着我的眼神,又缓缓地脱下贴身的保暖上衣。
我默默地看着他,笑容收敛,浅淡若无,关注他的左肩膀,等他脱完上衣,把上半身坦露在我面前。
难怪那么多女人对沈洪痴迷,从外形就可以看出内里的大体情况,他的上半身肌肉硬实、精光闪闪,条条肌理清晰,肩膀宽厚,腰干挺拔,连一丁点多余的脂肪都没有,马甲线像画出来似的,这完美体型,让人垂涎三尺。
我见过高远完美的身材,没想到还有一个比他更有男人味的。
我就怔怔地坐在那里,像欣赏一件艺术品般盯着他,他的身躯如鬼斧神工精雕细琢而成,每一尺度恰到好处,不偏一丝一毫,皮肤闪亮,像丝绸般光洁动人,我目光往左一移,顿时看到了他左手臂、肩头、后背一大片大煞风景的淤黑,触目惊心!
“嘿,方紫苑,你不会真的在耍我吧?”沈洪十分不满,叫起来,“怎么看着就不动了?想让我冻成冰雕?”
我轻轻一笑,极不耐烦似的说:“着什么急,人家医生还得望闻问切,我才看一眼,你就不耐烦了?”站起来,“那要不要我给你疗伤?!”
沈洪眼里一片迷雾,无可奈何:“要!你看都看了,我还能白脱不成?!再耍我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盈盈笑着,绕到他身后,细细地查看伤情。沈洪的伤面大,从左肩膀一直到大半个后背,甚至左手臂后也有一道长长的淤痕,血丝大面积渗出,可以想象当时打他的人下手之重。
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总是刻意避免动到左边的身体,可见身上的疼痛,若非难以忍受,他绝不会轻易让人注意。
“看够了没有?”沈洪急躁,语气微苦,“看出什么来没有,可想好了怎么帮我处理?”
淤黑处散出一股浓浓的跌打酒气味,显然沈洪已经用药酒擦过多次,可伤得重,乌黑的淤血难以散去,只是消肿罢了,让人单从外部衣着上看不出异样。
“我要看看有没有伤口,然后才知道怎么下手,”我不急不慢,“你等着,我去拿点东西……”走到茶几旁看了看,鸡蛋已经煮熟,用茶夹把鸡蛋夹出来,放在茶盘上,然后进厨房。
过了一会儿,我从厨房里拿来一个干净的碗,又从房间里找来医用棉和酒精。
沈洪愣愣地看着我,像个乖孩子似的老老实实坐着等我摆布。
我先用酒精给他消毒,然后打了一个生鸡蛋,把蛋清倒在空碗里,摸了摸熟鸡蛋,温度还有些烫,于是用医用棉包住熟鸡蛋,蘸上蛋清,轻轻地抹到他背后的淤黑伤处,慢慢地往下按压,轻慢地揉动,让蛋清和热度同时进入伤处,说:“幸亏没有破皮,否则这个我可不敢给你用,容易感染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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