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
“你们女人是不是都特么幼稚,老爱玩这一套,动不动就要男人背,就像猪八戒背媳妇?”
我忍住笑:“哦?还有谁让你背过?”突然作大悟状,“对了,像你这种公子哥,那想往上贴的女人多的是,平常让你背的女人不少是吧?”
沈洪苦笑不已:“我没你那么随便!动就动就要人背,你小时候缺爱,长大了还有这嗜好,想要补过来?”
我厚颜而理所当然地说:“那是!像你这种从小在蜜罐里泡大的人,哪里体会得到像我这种无亲无故的人的感受!”
“呵!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怎么过,兴许比你还惨呢!”
“哦?”我站起来,饶有兴趣地审视他,眼睛逼近沈洪脸前,深思,“你家就两个孩子,你爸你妈不疼你宠你,还揍你?”
沈洪莞尔一笑:“你的哪只眼睛看到我像是被宠大的?”
“嗯,也是,像你这么变态,总跟一个女人过不去,小时候那是得多阴暗!”
“去!”沈洪失声一笑,大掌作推我状,轻轻抚过我肩膀,“方紫苑,你会不会说人话?我就整过你一次,你给我下了多少套?我不跟你算账,你反倒说我阴暗?!”
忽然话锋一转:“是!我阴暗了,你有药吗?”
这思路转换太快,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嗯?那你也想弥补弥补?”
“怎么补?”
这时,林间山道有人来往,从我们旁边经过。
沈洪的节奏变化太大,我脑筋短路:“要不,我背你试试?”
“好!”
沈洪这家伙,看着旁人走远,当真站起来,转动我的身体,面对山下,两只长臂猿似的结实胳膊就跨过我的肩膀,壮硕身躯真贴上我后背,“你走两步,我试试!”
我去!
我瞬间无语了,思想几秒钟,试着把这大家伙顶起来。
“……”
我使尽吃奶的力气,愣是纹丝不动!
我低下头,蓦然发现,沈洪这厮,居然两条大长腿稳稳地撑着地面,不动如山,就把我往前推。
顿时,我怒火冲天,立刻给他来个过肩摔——
那台阶我在下,他在上,按杠杆原理,大个儿当下就侧身滚到我面前!
“喂!方紫苑!你太过分了!”沈洪狼狈不堪,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霸气纵横,“我逗你玩,你竟敢真摔我?!”
“该!”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我不禁又笑,“我真心让你试试,你居然架两个大长腿一动不动,存心玩我?!”
“你这女人,真没法跟你交流!”沈洪指向远处的游客背影,“我一个大男人,哪能真的让女人背?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逗你开心,你怎的这么不识趣?”
我掩嘴笑:“那也是你耍我在前,摔你活该!”
我明知道自己错了,嘴上还死犟。
“那还走不走?!”沈洪气得直瞪白眼,“还是今天就到这里,你自己滚回去?”
“那怎么行?!”我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又站到他背后,“做事有始有终,你不至于让我以后再找你背一段吧?”
沈洪禁不住又笑了,从容地弯下腰,我又攀爬上去,他壮实有力的长臂又箍住我,把我背起来,接着往山下走。
他一边走一边嘀咕:“屁股都被你摔成两半,还好意思让我背……”
那一刻间,我痴痴笑着,贴着他温暖的脖子后颈,心里真的无限感慨——
沈洪这个人真的太好相处了,就任由我整他,毫无芥蒂。
我想到,从来都没有人像他这样,对我那么温柔体贴,事事处处为我着想,忍让我,心里的暖流像那喷泉汩汩,漫涌上心头……
“怎么不说话了?”
走了一段路后,感觉我好像在背上睡着了,沈洪温柔地问,“怎么我背着你,还显得你比我还累?!再说俩笑话来我解解乏!”
“好啊,”想起了什么,我轻声问,“对了,那天晚上,你打电话给我,说一句什么原来你是这样的人,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意思?”
沈洪又笑了,把我往背上托了托,气息越来越沉重,说:“你自己说呢?唯我独尊,自大自恋,还无法无天!”
“还有?”
“你还嫌不够多是吧?!”沈洪带着笑,却明显开始喘气,“爱耍小聪明,自以为是,小肚鸡肠,目无尊长,恶毒凶悍,手段卑劣……”
“停停停!”我恨得牙齿痒痒,啃上他的脖子,牙磨着他的后背衣领,“照你这么说下去,我就没一样好!那你呢?”
沈洪开始大汗淋漓,但步伐依然坚定,脚步仍沉稳,喘着气,说:“至少比你好多了……”
“是吗?”
我满口不屑,语气轻缓,紧紧地攀住他的肩膀,唯恐掉下来,“是谁一开始就自以为是,说我跟踪谁来着?”假装糊涂,意指很明显,就说他第一次在“唯一茉莉”闹的大笑话,“后来又在我酒水里放辣椒,还有,最龌龊下流的,居然聚赌想玩弄我!”
“嘿,是谁玩弄谁?!”
沈洪哭笑不得,“是谁在那儿装醉胡指乱划,我要个大个儿的!”学着我那晚在章文君家装醉的语气,笑起来,“我要背,我走不动道儿了……”
“哈哈哈……”我禁不住大笑……
沈洪仍坚持背我,走走停停,又行进了两三公里,终于来到山脚下。
在一处没人的地方,他将我放下,假意冷眼瞪我:“怎么样,这会儿两清了吧?”
“那好吧!”我故作轻松,看着他的满头大汗,其实心却很沉重,“那我走了?”便作势要离开。
“怎么?!”沈洪似乎极不甘心,叫住我,“就想这样走了?”
我转身回头,浅笑温婉,故作一切无所谓的样子,说:“嗯,不是你说两清了?那我还不走,你还有事?!”
沈洪上前一步,来到我面前,二话不说,抬起我左腕,手指熟练地往那指纹扣的地方按下去,打开我的手表,脱了下来。
我心里一片凉浸,以为他要收回去。
他却从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备用电池和小工具,更换电池,调整腕表,又帮我把手表戴回来,说:“好了,给你换副蓄电量大的新电池,可以多用几年!”
我又笑了,得意滋然,说:“既然脱下来了,还戴回来作什么?这玩意儿杠地方,害得我这两年洗澡还要戴着它!”
“哪能不给你戴回去?!这手表换了我这裤子,要是你在这里非让我脱下来,那我怎么回去?”沈洪俊脸还是一本正经,眼角却已笑意飞扬。
“好吧!”我点点头,转身走掉,脑海中却浮现沈洪没穿裤子的狼狈样,一路笑个不止……
临近中午十二点,太阳升至当空,。
我步入“唯一茉莉”的财务室,年近五十的财务部部长琼姐抬起头,见是我,松了一口气,其他人也朝我望过来,似乎都在等着我。
琼姐站起身,把早已备好的文件递给我,说:“你再不来,我就要让王姐打电话给你了!”
签了用工合同和保密协议,琼姐又给我一张新的银行卡,微笑着说:“你原来那张卡,已经给了保育院,这是新办的,也是你的名字和现在使用的电话号码。你现在身份不同了,王总又重新给你分配了股份。”语气慎重,“王总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走了,这股份分配协议一时半会儿还弄不出来,不过我这几天会抓紧,到时候你再过来签!”
“好!”我接过银行卡,顿时心里一沉,心想,我本打算只在“唯一茉莉”呆一段时间,以后想去哪就去哪,王之云又重新给我分配股份,这回想走,没那么容易了。
忽然间,有种被约束的感觉,我竟有些不适应。
想了想,我刚要离开财务室,又转回头,问:“琼姐,这两年公司财务状况怎么样?”
琼姐已坐回去,闻言,抬起头,微笑依然,眼神却有些惊愕,说:“嗯,挺好的,一直在增长!”
既然接了王之云这个活,那我就得好好干,我严肃认真,说:“这样,这个月,你们把这两年的财务报表整理一份给我,我要好好看看!”
不仅是琼姐,这次,财务办公室里所有听到这话的人,都朝我望过来,一脸的不可思议。
琼姐说:“紫苑,虽然以前你也查过账,可这直接涉及到公司的核心机密,不太好吧?要不,你还是问过王总,她叫我们做,我们再做吧!”
“好吧!”我不想存心为难他们,从账务室里走出来,直奔王之云的办公室……
在“唯一茉莉”忙了一天,回到公寓后,我累得直想趴下,决定暂时不去姜靖坤那里。
姜靖坤眼下还是在准备演唱会阶段,我去不去对他没什么影响。
我无非就是挂个名头而已,没真心想要什么报酬。
洗澡躺下后,我忽然想起,去年毕业时由于我不在东城,学校还有些手续没办齐,于是起来找证件,打算这段时间去把它办完了。
翻开我的抽屉,看着那被撬坏的门锁,我顿时心蔫了。
找来找去,竟不到我的户口簿,带着一丝郁闷,我又回到床上躺下。
以前去北京时,我把所有的证件都带齐,可前两天回来后,我又把户口本放回了抽屉里,平时只带身份证在身上。
谁想到,户口本竟然不见了!
我第一反应是,会不会江成伟又来了,他拿走我的户口本干什么?
想来想去,朦朦胧胧中,我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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