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无不长成。
这个季节多得是春衫薄的少侠男女,快意时高歌纵马,红尘滚滚中浪迹天涯叫人痴迷难忘。确实暖和多了,但当下这个节气也没到稍微站了一会儿就会让人汗流浃背的时候,可瞧着跟前站着的这八个满头大汗,衣衫被汗水浸透贴到前胸大气都不敢出的家伙们,花韵实在是无语至极。
花韵将所有客人赶出大门外,众食客倒也理解,毕竟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更何况花韵未收他们一分钱。
“就因为我不让你上二楼,你就生出了打人的念头?”现在的修者都这么生猛了吗?初初下山就敢一脚踹向当世唯二的天级高手之一,所有修者视其为领袖的落神宫佛塔塔主?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死法。“而且被我弟弟赶了出去后竟然还想着报复?”
傅仇的确后悔,他哪儿能想的到洛不易是酒楼老板娘的弟弟,而且还是个货真价实的玄级高手,能徒手捏碎煞气的恐怖存在?听闻老板娘说了这两句话,他也无奈,本来以为在这小城里他父亲是城主,他自己又是二等宗门的弟子,可以说基本上在这晴雨城能够呼风唤雨了,于是低下头沉默不语,反正对方也绝对不敢把他怎样,等回过头来,让父亲找人把面子要回来就是。
相对于傅仇的心有底气,天刀门众却只能哭丧着脸了。以往他们不是没有与玄级初阶高手切磋过,甚至还合力重伤过玄级初阶实力的妖魔,可对上洛不易这人却一点也不占优势,由此判断,洛不易起码是个玄级中级的高手,玄级高阶也不是不可能。
“洛少侠,咱们多有得罪,若有教诲,一起承受便是!”宋祥苦着张脸,完全不负刚来福林楼时候的意气风发,踢到了铁板上也只能怪他们。
洛不易坐在椅子上揉着眉心,暗叹自己大意,明明在妖谷的那段时间已经吃过不少次喝醉酒的苦头了,醉后经常被妖谷那群人各种作弄。于是练就了一项本领,一旦自己醉的不省人事的话,就会下意识地防备任何靠近自己的人,若是来人想伤害自己,本能之下就会立马还手。但饶是如此仍是常常被那群人灌醉,自己这身本领也完全派不上用场,因为十三辰中任何一个人都能够轻易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想不到出了十万大山,不用担心那群“无赖”,反而这项本领能够有机会施展了。
只是现在回想了半天也没有刚才动手的半分印象,也不知道自己不经意间有没有用出什么非常规的手段,毕竟他在十三辰手下被操练一年还是学到了不少东西的。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肯定动刀了,因为黑刀才刚刚被他封印插回后背,顺手摸了摸背后的行礼,少了一样东西…
“给你。”花韵递过来一把红纸伞,她就知道洛不易肯定会找这把伞,所以从地上捡了起来带回屋里,毕竟这可是华凝留下的。
道了声谢,将纸伞接了过来。这把伞自己出了妖谷后花了好几天才找到,幸好伞是油纸所制,伞骨质量上乘这才没有被破烂不堪,可明显是陈旧了不少,也不知道还能带在身边多久。伞是如此,华凝却已经……
定了定神,洛不易才想起来面前的八位,眸光微颤,问道:“谁动的?”
天刀门众齐齐望向一个方向,好吧,傅仇站了出来,说道:“如何?是小爷动的!别以为你是玄级高手我就会怕你,不怕告诉你,小爷我是紫明宗内门弟子,宗主是半步地级的高手,比你高出不知道多少!”
“紫明宗?沙常大哥可好?灵枢、灵琪两位妹子如何了?哦,对了,郑芒大哥还欠我一顿大餐。”
洛不易漫不经心的说出一个又一个令傅仇惊讶的名字,尤其是这四人都是宗门内正炽手可热的弟子,一年多前他们不知从何处带回了好多好多的玄级灵材,宗主和门内众长老都对其赞誉有加,乃是他们跟前的大红人。
“你认识沙师兄他们?不可能,肯定是从别处听说了他们四人的名字而已!”傅仇圆眼瞪的老大,越说越觉得可能。回来时听说沙师兄和灵枢师妹马上要突破黄级高阶的修为了,届时宗门对其定然更为看重,眼前这小子虽然修为高了些身手好了些,但观其一招一式不像是出自什么名门大宗,甚至更像在随意挥舞而已,怎么可能结识门内精英弟子呢?
洛不易不置可否,虽然对方与沙常他们师出同门,但是敢糟蹋华凝的伞,那么也少不了小惩大诫。右手将伞柄处朝着傅仇的肚子一戳,傅仇反应不及一下子被戳到痛处,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弯着腰捂着肚子呕了起来,虽然没呕出来什么东西,众人却已经能从他涨的通红扭曲的脸上看出他又多难受。
然后洛不易冲着另外七人笑了笑,说道:“那么各位呢?”他洛不易虽然年少,却也不是任人刀剑相向而无动于衷,更不会让对方捅了几下没捅伤捅死自己后任由对方安然离开,他两位师父没一个这样教过他,以直报怨有何不可?
天刀门众相互看了一眼,再看看地上仍旧说不出话来的傅仇,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眼前这少年是玄级高手不假,或许还是某位前辈高人受尽宠爱的关门弟子,但他们天刀门哪怕有半分的可能也不想被洛不易“羞辱”,哪怕这次是他们先动手的。
“少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实在难能可贵,想必背后师门也必定是我等招惹不起的存在,我天刀门今日冲撞了少侠你也是误会一场,还望看在傅天明城主的面子上放过我们一马!”宋祥犹豫再三,决定还是放出城主这么个筹码,毕竟城主乃是青州官场派系,虽然是三品职秩,但代表了州主的威严的他也不是可以任由区区一个玄级高手欺辱的。
洛不易眼露意外,斜眼瞥了一下仍然没有恢复过来的傅仇,回想了一下以前看到的那个圆乎乎的身影,心下有些猜测,但仍是故意向宋祥问道:“与他何干?何况就算他在也照样需要给我个交代!”言语中丝毫不将其放在心上,笑话,青州州主都见过了,自己姐姐又是地级高手,还没算上两位明显高深莫测的师父,洛不易不觉得自己需要容忍一个小城城主对自己的恶意。
“你!”宋祥没想到这少年竟如此不给面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话。
这时自酒楼门外“咚咚咚”跑进来一道胖乎乎的身影,进了门就左右四下查探,发现了蹲在地上的傅仇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反而松了口气:“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花韵见到来人,笑道:“呦,这不是城主大人吗?不在城主府中处理政务,怎么跑咱们福林楼来了?”那语气若是不仔细听倒也是说不出的真诚。
来人正是傅天明,他本来听到花韵问话刚要回答,耳边传来一声哭喊:“父亲,你可要替我做主啊!”定眼一看,原来正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在哭喊,狠狠地瞪了一眼他后忙拱起手向着花韵说道:“在下傅天明见过花老板娘,还望花老板娘高抬贵手,饶过我这不成器的儿子罢!”
现场一片寂静,傅仇也好,天刀门众也好,都没想到这傅天明堂堂城主在花韵面前如此低声下气,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然而令他们难以置信的事尚未完结。
只见那花韵娇笑了一声指着洛不易道:“城主大人却是求错人了,今日被得罪的并非是我,而是我这弟弟,你所求之事还是问问他吧!”
傅天明本来在城主府处理事务,然而本来说出门去福林楼吃饭的宝贝儿子久久未归,唤来下人询问后才知原来儿子回去过一趟,还带走了天刀门一众护卫,骇的他连忙跑了过来,生怕儿子一个莽撞得罪了花韵,只是没想到得罪的人不是花韵,而是这个少年,一年多之前与州主有着强烈羁绊的那个少年,差点儿成为州主大人妹夫的少年。
“少侠可否给在下一个面子,饶过了小儿?”傅天明能屈能伸,倒没有去矫情些什么,毕竟他可是知道这少年的姐姐是花韵老板娘,而花韵老板娘可是实打实的地级高手!
洛不易并没有太多动作,只是随口说道:“看在故人面子上已经略微惩诫过了,城主大人直接带走就好!”
傅天明没去计较洛不易口中的故人是指的自己还是旁人,在傅仇悲愤的目光中将其搀扶了起来。
“城主大人你!”宋祥看着几乎卑躬屈膝的城主大人几乎说不话来,他们本来还想打着城主的旗号来打消洛不易对自己等人的报复,可眼看到这一切,虽然不明就里,但也明白今日自己七人怕是轻易难以脱身。
看天刀门众仍是一副懵懂的样子,傅天明扶着傅仇离去的时候经过宋祥的身旁,轻声在他耳旁说了句什么,宋祥听后双眼瞬间变得呆滞无比,瘫坐到了地上。
“门主!”
“师父!”
天刀门其他人一阵大呼小叫,而花韵和洛不易则有些无奈的对视一眼,然后看着宋祥,不知他搞什么名堂。
兴许是门人弟子的呼喊起了作用,天刀门门主宋祥终于回过神来,然后做了一件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他先是从怀里取出一个钱袋子,又在内衫的衬里中取出一条丝绢,恭敬地推到洛不易脚下,说道:“在下天刀门门主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老板娘和这位少侠,这里是我天刀门全部的财产以及传了无数代的‘天刀’之术,还望两位大人有大量,饶过我们天刀门!”说着在地上“嘭嘭嘭”的磕了三个响头,引得天刀门其他人惊呼不已,三个弟子更是哭了起来,场面一时混乱无比。
而磕头磕的脑袋嗡嗡响的天刀门门主宋祥脑子里只有城主的声音在回荡:“福林楼花韵老板娘是地级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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