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瑶不敢抬头，低头盯着脚，咬牙忍着，莹白地几乎透明的指尖抠着，小心翼翼地往外挪去，俨然一副心虚地要死的样子。
这副模样，真让人又爱又恨。
夜昭雪听见了自己磨牙的声音，她又咬了咬口中腮边的肉。
“疯批是什么意思？”她沉沉地开口。
沈雨瑶低着头，头皮发麻，“是......是内心疯魔乖张，但是相貌......十分美貌惊人的妻君。”
夜昭雪：“......”
也不知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
“那神经病又是何意？”夜昭雪握住她的小手指，放在手里把玩着。
沈雨瑶只觉得一阵寒意上身。
“虽然脑子有病，但是可以称之为神！”
沈雨瑶回答得相当利索，但是指尖儿被她捏得好痛。
但是，既然是求生，那就得有诚意。
她低着头，盯着自己脚尖，咬咬牙忍着。
夜昭雪：“......”
姑且算你这一句也是奉承。
“那，王八蛋呢？”夜昭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个，她分明就是在故意刁难她了。
“是......，是蛋中霸王，有王霸之气的意思。”沈雨瑶用力闭上双眼，豁出去了。
虽然明知是瞎掰，也要硬着头皮掰到底。
夜昭雪盯着面前她悄咪.咪乱动的手指尖儿，眉梢一挑，咬着唇，一个字一个字恨恨道：“沈雨瑶，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舍得杀你？”
沈雨瑶头皮发麻，感觉一只大手可能已经在头顶上，随时都要把她捏爆了。
“姐姐怎么会舍不得？姐姐狠起来，连自己的命都能不要......！！！”
夜昭雪紧绷的唇角一抽，不知是在恨还是要被气笑了。
“所以，你骂我是为了关心我？”
沈雨瑶飞快地想了想，猛地抬头，“不......不然呢？分明是姐姐不守信用在先，还敢只身一人挡在马身前，娘亲分明教导过我，每个人都要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才是。”
她飞快说完，只看了她一眼，立刻又重新低头，等待发落。
可是，刚才这一抬眼，看到的情景却久久停留在脑子里，挥之不去了。
风貌深处，夜昭雪分明一副彻夜未眠的样子，阴影中的眼睛，眼眶微微发青，一向极度黑白分明的眸子，布满血丝。
身上带着些许血迹。
发丝略略凌乱，从额前垂落，几丝零碎飘飘摇摇。
锁死的胸口，紧勒的腰封，紧紧地将身体束缚住的黑色锦袍，不知是被薄汗还是血污侵染了，略略勾勒出傲人强势的线条。
一双长腿蹬着黑色马靴。
垂着的手，戴着黑色的软羊皮手套，握着一根黑色的鞭子。
整个人，被身后如同黑色羽翼一样的披风笼罩。
极度的强势，极度的暴虐，极度的欲，又极度的禁欲。
活脱脱一个大写的S！
画面太刺激了，沈雨瑶感觉自己鼻腔内一阵血气翻涌，险些没晕过去。
夜昭雪瞧着她这副反应，略微思索过后，表情有些丰富，恶劣地笑了一声。
她漠然甩手，拿着鞭子的手微微一动。
沈雨瑶的心随之一“咯噔”，完蛋了，要挨鞭子了。
她紧紧抿住唇，被冻得略微有些发红的指尖，死死的抓住裙摆，等着挨鞭子。
果然，只见夜昭雪攥着鞭子的那只手，紧了紧，仿佛只需再用些力，黑色的软羊皮就会被撑爆。
她绝望地闭上双眼。
之后，夜昭雪伸过来的手，依旧是冰凉的皮革，捏得她两腮发涩。
咦？怎么预想中的超展开没有发生。
夜昭雪被迫她扬起脸。
“看着我。”
沈雨瑶的脸被捏得好痛，被迫睁开眼，莫名间，居然觉得夜昭雪那双狼眸好似带着笑？
笑？笑什么？难道我现在那么狼狈的样子很好笑吗？
真是个性格恶劣的家伙！
夜昭雪微微眯着眼，攥着皮鞭的手，重重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巨响。
她整个人倾身，长长的披风拽地，与她贴得很近，气息又薄又凉，带着笑意低声问道，“你表面上与我道歉，说着怂话，可难不成心底在暗爽些什么？”
暗爽？什么暗爽？
沈雨瑶一脸疑惑，片刻后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非常不好的词汇。
开玩笑，她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她可是要成为女王的人，那种东西完全跟她一点都不沾边好吧。
可沈雨瑶被迫仰着脸，看到夜昭雪的脸隐藏在风帽深处，一袭紧身的黑衣，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撑在一旁的树干，攥着吓人的皮鞭，黑暗而又迷人，优雅而又危险。
于是沈雨瑶又忍不住在脑海中补了个大大的“S”。
夜昭雪挑眉，这次她的两只眼睛可都是全部都得清清楚楚了。
她叹为观止，“雨儿啊，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沈雨瑶：？？？怎么了，我到底怎么了？
夜昭雪攥着鞭子的修长手指，故意矜贵地张开，转动一下，然后重新攥紧了鞭子。
沈雨瑶的眼珠子，没控制住，又偷偷地瞟了一眼。
这种自带滤镜的暴虐黑暗系，就算是快要死了，也没办法不看上一眼。
然而这一次，夜昭雪是真的确定了。
她一把把人带了过来，却发现沈雨瑶的手指冻成了几根红扑扑的胡萝卜。
“怎么，冻成这样也不懂得同我说？”
“忘......忘了。”
沈雨瑶小着声儿，又怂又软，说着还抬起眼帘，桃花眼偷偷看了她一眼。
夜昭雪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她唇上。
“雨儿......”
“啊？”
沈雨瑶刚应一声，就看到夜昭雪带着黑色软皮手套的手，将黑鞭捋直，之后从她的脑瓜顶上套过，落在小腰间，将人绑至身前，两人重重撞在了一起。
脱下冰凉的手套，抚下她的双臂，捉住沈雨瑶的两只手，将十根被冻得通红的小手指，簇在一起，用一只手掌抱住，送至她唇边，轻轻替她吹了口热气......
温热的唇，湿润的舌尖，轻轻在她指尖划过。
沈雨瑶忽然感到一阵灼热，仿佛有一根弦，从指尖贯穿身体，一阵酥麻。
她就这么红着一双狼眸，沉沉地看着她，抓着她的手，不允许她挣脱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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